下午的會議是在三點鐘開始的,地點就在施德征辦公室的另一頭的小會議。 當竇一凡跟在施德征的身後走進小會議的時候,竇一凡很明顯地看到了徐一鳴臉上的愕然。小會議里的橢圓形會議桌邊已經坐著的三位副市長也齊刷刷地向竇一凡這個不速之客投了注目禮。
已經意識到自己引起了不少關注的竇一凡儘量低調地低垂著腦袋。他稍稍看了一下座位的安排,發現施德征身後只擺放著一張椅子。就在竇一凡不知道該不該搬一張椅子在施德征身後坐下來的時候,施德征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坐在後面。竇一凡默默地點了點頭,頂著徐一鳴來不及掩飾的仇視目光,手腳輕輕地搬來了一張椅子在施德征的身後坐了下來。
小會議室的椅子都是寬大的靠背椅,每一張都占據著不小的空間。施德征身後的空隙已經被早到一步的徐一鳴占據了,而且看徐一鳴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挪動位置的意思。竇一凡不敢奢望徐一鳴此時會給他挪位置,更不希望徐一鳴此時站起來再鬧出什麼動靜來。
只不過這世道,不想讓人安寧的生物又實在太多了。♢💚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就在竇一凡小心翼翼地搬動著那張寬大的椅子往徐一鳴身後的空位縮了縮的時候,坐在施德征下手位置的黎自謙突然冒出了一句讓竇一凡想要扁人的話來。
「哎,這位不是竇秘書嗎?怎麼剛剛升了市府辦副主任就要分擔徐秘書長的工作了嗎?」也不知道黎自謙這句話到底是想要讓竇一凡難受還是想要讓徐一鳴不好過,反正這句話剛一說出口,竇一凡立刻成為了整個會議室目光聚焦的地方。
「黎市長,我是竇一凡!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做得不到的地方還請黎市長您多多指點!」被推到火槍口的竇一凡不得不從剛剛坐下的椅子上站起來,頂著被徐一鳴目光凌遲的危險,朝黎自謙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指點就說不上,你不是還有一個徐秘書長指點你嗎?」今天下午黎自謙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讓竇一凡那麼輕易地在眾人面前充當隱形人,一句接一句地將竇一凡往牆角逼了過去。
「是的,是的,徐秘書長是很用心栽培我的。💀☺ ➅➈SнǗˣ.𝓒oM 🎃☝」竇一凡在心裡把黎自謙這個沉不住氣的草包狂草了一番,可是臉上卻不得不保持著沉穩的笑容。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竇一凡就不相信黎自謙會無趣到跟他一個小小的秘書較量。就算在下個月省專家小組的匯報材料上竇一凡沒有遵從黎自謙的意願,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得罪過黎自謙,但那也是工作上的事情。作為一個常務副市長,黎自謙今天的刁難似乎有點過了。當著施德征的面如此挑撥竇一凡和徐一鳴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是不給施德征面子的一種做法。當然,這一層面的理解就見仁見智了。起碼,到現在為止
,施德征還是淡然地低垂著眼瞼,似乎是在思量什麼似的一直沒有開口打斷黎自謙的話。
「看來徐秘書長的用心栽培是讓竇秘書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這長江後浪推前浪,只怕前浪死在沙灘上啊!」黎自謙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徐一鳴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就連一直端坐著靜靜地聆聽黎自謙這個不懂得收斂也沉不住氣的市領導大放闕詞的馮秀峰都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只不過就算馮秀峰再怎麼驚訝,也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打算。
聽到黎自謙這句連掩飾都不屑的話,竇一凡無聲地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徐一鳴的側臉上。果然不出竇一凡所料,坐在他前面稍稍靠前位置的徐一鳴臉色相當地難看,而且似乎已經是按捺不住地想要站起來反駁黎自謙了。
「黎市長,您多慮了!徐秘書長一直很關照我們這些新手,手把手地教會我們很多東西……」竇一凡心裡充滿罪惡願望的睡龍一下子被黎自謙的囂張和高調喚醒了。他有些惡毒地想著,要不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給黎自謙和施婕妤兩人見不得光的關係上點眼藥水。不過,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的想法而已。當著施德征的面,竇一凡除了謙卑之外根本就沒有其它的表情。
「黎市長,您真是太關心咱們底下這幫同事了!有你著關心屬下的領導,真是咱們舟寧的……」徐一鳴眼裡泛著某種不怎麼友好的涼意,可是嘴裡還不得不擺出一副輕鬆的語氣。
「人都到齊了嗎?」見到黎自謙越說越不像話,一直低垂著眼瞼看著手中文件的施德征突然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徐一鳴有些無力的反擊。
「市長,人都已經到齊了!」坐在橢圓形會議桌另一邊的徐鵬展安靜地聆聽著黎自謙對竇一凡的刁難,心裡也很自然地將今天的事情跟上次為鏡湖縣旅遊做宣傳的事情聯繫了起來。聽到施德征的問話,徐鵬展趕緊做出了回答。不過,當他的目光掠過規規矩矩地縮在徐一鳴身後的竇一凡時,眼裡卻多了一抹難以理解。竇一凡跟著施德征過來開會似乎並沒有出乎徐鵬展的意料之外。在徐鵬展眼裡,這一天是遲早的事情。這只不過是施德征安排竇一凡接受徐一鳴工作的第一步而已,並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整個會場也只有黎自謙這個沉不住氣的大嘴巴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人到齊了,那會議就開始吧!鵬展,你先來說一說最近的工作安排……」聽到徐鵬展的回答,施德征點了點頭,臉上繼續是一副面無表情地棺材臉。
會議正式開始,竇一凡立刻拋除剛才被黎自謙撩撥的煩躁心情,快速地融進了會議當中來。由於竇一凡事先並不知道這個會議的存在,更不清楚這個會議到底是什麼議程。所以,他只有一個字一個字地儘量地記錄著會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