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凡手機里根本就沒有存市委秘書長鄭林曦的這個私人號碼，更不要說他會想到鄭林曦這個市委書記的貼身秘書會親自給他打電話的份上了。😾🐺 ❻９𝓈ⓗᑌ𝕏.𝔠ｏ𝕄 ൠ✌
剛剛走出三樓電梯，竇一凡就站在電梯口傻傻地接通了鄭林曦的電話。竇一凡以他不多的人格魅力發誓，要是他知道那個電話是鄭林曦的，打死他也不會在於坤明充滿懷疑的憤恨目光中接通的。
「鄭大秘的電話？」好不容易在原地等到竇一凡跟鄭林曦說完電話，於坤明猶豫著問了一句。
於坤明的猶豫是有道理的。按照常理，鄭林曦怎麼也不可能會親自打電話給竇一凡這個在舟寧市裡面光有背影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小辦公室人員。可是再怎麼按照常理也抵不過竇一凡剛剛接通電話那一聲不由自主地稱呼。
鄭大秘，整個舟寧市政府辦公大樓都熟知的一個稱呼，怎麼就隨隨便便地從竇一凡的嘴裡驚呼了出來呢？
於坤明本來是不打算多此一舉地問竇一凡的，可是竇一凡在黃金湘度假村跟蕭冬至把兄弟似的關係卻不得不讓於坤明多了一個心眼。他心裡暗自在嘀咕，會不會真的是他看走眼了。難道竇一凡真的是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人物？難道竇一凡身後真的是有人給他穩穩地撐住腰板？所以，竇一凡才會不顧施德征的暗示費那麼大的力氣儘量地平息了電視台對舟寧市礦場的報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竇一凡跟郭銘記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肉眼見不到的聯繫存在呢？或者是跟鄭林曦有什麼親戚關係？可是，聽竇一凡和鄭林曦通電話的語氣又不應該是那種十分熟悉的關係。
如果竇一凡不是跟鄭林曦有什麼關係，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竇一凡跟郭銘記有什麼看不見的隱形關聯？於坤明下意識地撓了撓沒有剩下多少跟頭髮的腦殼，卻怎麼也沒有想明白這個時候鄭林曦把竇一凡叫過去到底是所為何事。
「嗯！鄭大秘叫我過去一趟。」竇一凡這一次可沒有於坤明那麼複雜的想法。他心裡清楚明白的是他，一個沒有任何級別沒有任何職位的小小辦公室人員，再次沒有任何選擇地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了。
接通電話的時候，竇一凡本來是想找個藉口推辭掉鄭林曦的要求的。可是他轉念一想，鄭林曦的這個算是邀請的要求是不可能推辭的，更是不可能能夠讓他竇一凡隨隨便便就推辭掉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即使他竇一凡不想在舟寧市混，恐怕也必須去見鄭林曦的。再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躲著鄭林曦吧？況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竇一凡也沒有幹什麼虧心事。從某種方面來說，竇一凡或者還是郭銘記這邊的大功臣呢！
當然，功臣就免了，現在的竇一凡只想安安分分地領他那份撐不死的工資。
市政府大樓和市委大樓也就隔著一個不算小的花園。透過市委辦公大樓辦公室的玻璃窗還可以清晰地看見前面市政府大樓後面這排辦公室的一舉一動。當然，這些都是屬於某些有心人的舉動。
鄭林曦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竇一凡和於坤明兩人出了市長辦公室之後就撥打了這個電話。時間掐的如此的準確，甚至連竇一凡回辦公室坐一下緩口氣的機會都不打算給。這讓竇一凡更加堅信鄭林曦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相當清楚的。
竇一凡意識到無形當中他已經成為了一個聚焦點，一個暴露在烈日下的靶子。萬一一個不小心，他就即將成為蝙蝠那一類的角色，不管是鳥類還是獸類都將不會接納他這個異類。他原本是市政府這邊的工作人員，剛剛從市長辦公室裡面走出來連辦公室都沒有回就直接轉身去市委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這能不讓人浮想聯翩麼？況且，能夠在市政府辦公大院進出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誰又能不聯想多多呢？
竇一凡慢吞吞地推開了安全門，沿著樓梯慢慢地往下走，想儘量拖延時間讓自己有一個思考的機會。可是，路總有走完的時候。再說從市政府辦公樓走到市委辦公大樓能有多長的距離？就算竇一凡爬著過去，也總有爬過去的時候吧！
逃是逃不了的。竇一凡心裡清楚只要他一腳跨入市委書記辦公室的大門，他就算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的了。可是竇一凡卻實在不願意當這兩方角力的犧牲品。
從三樓走到一樓也就是那樣短暫的時間，竇一凡甚至連怎麼說話都來不及想好就已經推開了一樓的安全門踏上了通往市委辦公樓的廊道了。就在竇一凡十分沮喪地為自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宣布結束的政治生涯默哀的時候，他頭腦里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先發制人的辦法。
從袋子裡掏出手機，竇一凡快速地翻查著手機通訊錄。當他打通徐一鳴的手機時，他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
「徐秘書長，您好！我是竇一凡，市府辦的小竇。是這樣的，徐秘書長，我有一件事情想請示一下您。嗯，剛才我下樓的時候市委的鄭大秘打電話讓我……」竇一凡一邊拿著手機低聲地說著什麼，一邊穿過市政府辦公大樓和市委大樓中間的花園。他很想回頭看一下市政府這邊的九樓，心裡想著到底會不會剛好就碰巧看見徐一鳴從窗簾後面望過來呢！不過，就算竇一凡心裡一百萬個好奇，他也不會在市政府和市委中間的花園行走中東張西望的。
「嗯，好的！小竇，我會跟市長匯報的。嗯，對，你放心向郭老大匯報，實事求是地匯報就可以了。」徐一鳴的確是藏在九樓市長辦公室擋著市委視線的玻璃窗後面厚厚的窗簾後密切地注視著竇一凡的一舉一動。看到竇一凡一心一意地匯報著市委那邊的動靜，徐一鳴緩緩地放下窗簾的一角，轉身回頭朝施德徵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