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放開了肚皮豪爽地喝酒,那種場面是比較駭人的。 當然,更加駭人的是喝得七葷八素的徐鵬展倒在白色雅閣裡面盡說胡話的時候。好不容易攙扶著徐鵬展並且半抬著他上到市政府宿舍六棟四樓,就算竇一凡再高大也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了。按響門鈴,等待了好一會兒,竇一凡才見到從裡面打開房門的矮個子中年婦女。
「怎麼又喝得這麼醉啊?真是的!你們這些身邊的人也不看著點,勸著點。」身材發福的邱貞儷一邊給門口的竇一凡讓出位置,嘴裡一邊不高興地念叨著,也不管竇一凡是不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邱老師,您好!徐秘書長今天跟趙副市長他們喝得比較盡興,所以……」竇一凡突然發現蘇水寅那張合不攏的嘴巴也有一定的好處。如果不是蘇水寅剛才念念叨叨的說著這些家長里短,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找到徐鵬展的家,更不可能留意到徐鵬展的老婆就是市實驗幼兒園的老師邱貞儷。
只不過讓竇一凡怎麼也想像不到的是徐鵬展的老婆長得也實在太強差人意了,一米五多的身高,嚴重變形的水桶腰,頭不小,眼袋也不小。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更加讓人過目不忘的是邱貞儷好像是忘記了長出脖子似的,腦袋一個圓球加上身體一個圓球。用現在流行的形容詞就是矮胖挫窮丑笨擼。當然,窮、笨、擼可能就不是太恰當,但是矮、胖、挫、丑這幾個詞語就實在太合適了。
「啊?你認識我?嗯,這邊,把他送到這個房間來!」邱貞儷剛被竇一凡叫了一聲『邱老師』倒是有些愕然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就自然而然地想當然了。按說徐鵬展在舟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認識徐鵬展的老婆也很正常。
「是這間房間嗎?邱老師,您說的是這裡?」竇一凡有些吃力地扶著徐鵬展,疑慮地看著邱貞儷所指的房間。雖然竇一凡長得高大,徐鵬展比他要矮了一個頭左右,但是醉醺醺的徐鵬展怎麼也站不穩腳跟,軟綿綿地任由竇一凡攙扶著。而邱貞儷指了指角落裡的書房,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手指上未乾的指甲油,懶洋洋地點了點頭,轉身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放下就行!」邱貞儷的態度有些傲慢,又似乎很是冷漠。🐙☢ ♣☢聽她的話,好像醉倒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路人甲乙丙丁。
「呃……」竇一凡用力撐起徐鵬展的肩膀,望了望沙發那邊的邱貞儷,知道人家不大可能是會過來幫忙的,也就無可奈何地拖著嘴裡不斷地嘟囔著酒話的徐鵬展。
將徐鵬展安放在書房的單人床上,竇一凡想要甩手離去的,又看見徐鵬展一隻皮鞋還掛在腳上。苦笑著搖了搖頭,竇一凡再次走過去將徐鵬展的皮鞋脫下來放好在床邊。竇一凡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不料徐鵬展卻腦袋一
歪,『哇』的一聲吐得翻江倒海。
「徐秘書長,徐秘書長,您怎麼樣了?邱老師,邱老師,快點過來一下!」竇一凡趕緊後退了兩步,看著自己身上的淡粉色新襯衫,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一聲不吭的邱貞儷求救。
「左手邊是洗手間,毛巾和臉盆在裡面。」聽到竇一凡的叫聲,邱貞儷懶洋洋地走了過去。一見到滿地的污穢贓物,邱貞儷厭惡地用兩個手指捏住鼻子,扔下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之後乾脆轉身走進主人房,不再理會還在繼續狂嘔的徐鵬展。
「啊?您說什麼?」不是竇一凡沒聽清楚,而是邱貞儷的話實在太彪悍了。彪悍到令竇一凡覺得不可思議又無可奈何。
按照邱貞儷的指示,竇一凡從洗手間裡面拿到一條乾淨的毛巾和一個臉盆。打來清水為滿身污穢的徐鵬展洗了個臉,又將他身上的髒衣服扒拉了下來之後,竇一凡站在書房的小床邊看著吐得滿地的『酒後真言』一籌莫展。想要扔下徐鵬展不管又覺得不怎麼好,想要替邱貞儷收拾這個爛攤子又覺得十分的不爽。遲疑了好一會兒,竇一凡才從洗手間拿來拖把,清理起現場來。
「小竇,謝謝你了!」將一肚子的酒肉海鮮都吐乾淨,徐鵬展反倒清醒了不少。看著忙碌著打掃房間的竇一凡,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突然冒出一句感謝的話來。
「徐哥,別說客氣話!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感覺怎麼樣?要不,等會兒我給您倒杯水!」被徐鵬展這麼一開口,拎著水桶正要往洗手間走去的竇一凡腳步一滯。他遲疑著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徐鵬展正瞪大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竇一凡心裡有些壓抑,朝徐鵬展費勁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僵硬。
「嗯!」儘管醉眼朦朧,但是徐鵬展還是將竇一凡目光中的悲天憫人看在眼裡。他淡淡地答應了一聲,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徐哥,我給您找件睡衣穿上吧!這樣睡覺恐怕會涼著,還是別著涼吧!」洗乾淨雙手,從客廳那邊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回書房的竇一凡突然發現徐鵬展身上的髒衣服已經被他給扒拉光了,不得不開口提醒了一聲。
「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了。」徐鵬展雙眼緊閉,聲音裡帶著幾分落寞。
「那……您現在要喝水嗎?漱一下口好一點吧!」竇一凡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書桌那邊,轉身問了一句。
「嗯,我等會兒自己來吧!一凡,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徐鵬展費力地張開雙眼,淡漠的目光里似乎閃動著某種光芒。
「不客氣!徐哥,我把您的公文包給您放在這裡了。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竇一凡朝徐鵬展再次扯了扯嘴角,把公文包放好在書桌上,才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