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改?錫礦場那邊的整改?」鄭林曦不由得喃喃地重複著郭銘記的話,心裡不由得一動。,-*'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叫宋淳江馬上上來,動作快點。」沖還呆站在一邊的鄭林曦吩咐了一句,郭銘記沒有再說什麼,專注地在手中的文件上圈圈點點。
鄭林曦答應著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鄭林曦不由自主地重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億豐省人民日報,目光落在第三版的《活力舟寧,錫礦場整改舊貌換新顏》上。
鄭林曦重新研究省人民日報上面的那篇文章時,竇一凡卻只能是按捺著心中的欣喜不動聲色地坐在三樓的市府辦裡面聽著王曉剛好不容易才發表完畢言論正在進行對廖振峰案件的『結案陳詞』。
王曉剛這一場演講式的獨角戲足足上演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在王曉剛滔滔不絕的抑揚頓挫當中,竇一凡卻聽出了某些弦外之音。看著一臉怡然自得的王曉剛輕鬆地將廖振峰當做飯後茶餘的笑料一般地宣講,竇一凡不得不暗暗地重新評估周立銘之前對他的提議。
錢包裡面的那張周立銘夫婦塞到他手裡的銀行卡還在,可是竇一凡的心境卻發生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變化。特別是在剛才於坤明那一番飽含著嫉妒的排斥之後竇一凡對周立銘提議到於坤明家送禮的事情更是萌生了退意。
一山容不得二虎,更不要說於坤明根本就沒有容人的肚量。這一點不管是從於坤明對待董建華的態度上來看,還是從剛才於坤明對竇一凡暗中挖陷阱來看,都是得到了印證的。如果竇一凡的文章沒有發表之前去於坤明家送禮,或者於坤明還可能看在孔方兄的面子上會出面往上面推薦一下竇一凡。可是,現在竇一凡發表在省報的文章再一次沒有將於坤明的大名署上。這種重複性的錯誤只能說明竇一凡眼裡根本就沒有於坤明這個領導。以於坤明的心胸和心智,他根本就不可能再給竇一凡上位的機會。
給竇一凡上位的機會就相當於在自己身邊養大一隻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幼虎。養虎為患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在於坤明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這一點竇一凡心裡清楚。正因為實在太清楚於坤明的為人了,竇一凡才不願意雙手捧著周立銘夫婦辛辛苦苦從牙縫裡面省出來的血汗錢去餵飽自己的頂頭上司。 (謁演 )
當然,讓竇一凡更加擔心的是去求於坤明不僅無補於事,可能反而刺激了於坤明某條脆弱的神經。如果於坤明得知竇一凡已經開始為這個市府辦的副主任而奔波行走的話,說不定反而加速了於坤明對王曉剛的出力推薦。
曾經有經濟學家討論過這麼一個問題,到底是一頭獅子帶領著一群綿羊創造出來的經濟價值高還是一隻綿羊帶領著一群獅子創造出來的經濟價值高。竇一凡不記得這個問題爭論到最後的結論是什麼,但是他卻明白當一
只綿羊帶領著一群獅子創業的時候再怎麼勇猛的獅子根本就沒有出頭之日。
道理很簡單,婦孺所知的簡單道理。可是往往有些被領導著的獅子卻無法分清形勢,還想著替領導著自己的綿羊分憂卻沒有想到這樣的爭取上進等於直接將自己上位的道路封死了。
作為竇一凡的領導,於坤明是不看你允許這樣的獅子上位出頭的。換個角度來時候,即使竇一凡是那隻領頭羊,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身邊出現步調不一致的獅子。
在某些時候,下屬的忠心比能力更重要。
當然,讓竇一凡心裡有些納悶的是王曉剛如此輕鬆自如的心態。按照外面的消息和傳聞,王維軍已經被市紀委立案調查。那麼,此時的王曉剛難道不應該為他的父親王維軍的事情擔心嗎?就算是心裡暗自著急不表露出來,王曉剛也不應該心情好到把跟王維軍幾乎差不多同時出事的廖振峰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嘲諷一番的份上吧!
會不會周立銘得到的消息不實呢?可是,即使周立銘的消息來源有些不確實,那麼沈曉曉和董建華兩人的話總不可能事先串通好一起欺騙他吧!
說得口乾舌燥的王曉剛發現故事講完之後還是沒有什麼人喝彩的時候也就自討無趣地往其他辦公室竄了。市府辦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竇一凡卻望著沈曉曉那邊的位置思考了起來。如果沈曉曉的老爸真的是某個市委領導的話,那麼她的消息來源應該不會偏差太多的。可是,沈曉曉的老爹到底是哪一個?在辦公室里干坐著竇一凡就算是撓破腦殼也想不出來這個姓沈的領導到底是誰。
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竇一凡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按動了大拇指。在他就要把簡訊發到吳子胥手機上去的時候他又遲疑了一下,把簡訊發給了在東湖派出所的民警許三娃許立選。這個時候的吳子胥忙得不可開交,他要是再因為這些瑣事去打擾吳子胥的話肯定是灰溜溜地碰上一鼻子灰的。
竇一凡的簡訊剛剛發送出去不久,他的手機就嗚嗚嗚地震動了起來。竇一凡趕緊抓起來一看,發現正是他在心裡念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凌雲璧打過來的,心情不由得激動了一番。
「嘿,是我!」沒等走出辦公室大門口,竇一凡早已經亟不可待地接通了電話。
「嗯,是我!今天情況怎麼樣?」凌雲璧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淡然地問道。
「嗯,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估計還沒有引起注意。不過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了。」竇一凡快步朝走廊的盡頭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低聲地對凌雲璧解釋道。
「辦公室的人知道有什麼用?關鍵是要九樓的人要知道,對吧?」凌雲璧再次淡淡地說道,手指再次不由自主地在窗玻璃上一筆一划地刻著一個方方正正的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