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第1809章 存心亂搞
竇一凡早已經知道這種招投標方式的貓膩，當然，這也是他去赴約吃了宋龍崎一頓飯的原因。放眼過去，商務廳裡面人頭濟濟，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前來參加招投標的企業。但是仔細觀察，竇一凡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很明顯的情況，譬如一些向來是不參加市政工程的公司也出現了，再譬如有一些公司基本是連公司高層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更不要說老闆親自出現了。
文學立循例在主持會議的時候進行了一系列思想教育活動，大談特談什麼舊城改造工程的巨大好處。文學立這個主持人的侃侃而談在竇一凡眼裡看來頗有奪走馮秀峰這個常務副市長發言機會的嫌疑。本來舊城改造工程的利國利民以及各種好處都應該是馮秀峰的發言內容，卻被文學立這個市委副秘書長搶去了風頭。
坐在門口位置的竇一凡並沒有將文學立和馮秀峰兩人的發言放在眼裡，這些都是千篇一律、毫無新意的。在竇一凡給施德征當秘書的時候，他也曾經不止一次地為施德征炮製過這樣的發言稿。這種發言稿不需要太多的新意，更不需要太多文學技巧。只要抓住幾個基本點，不偏離四項基本原則八項規定之類的主線，秘書隨手寫出來的東西都是基本上差不多的。在竇一凡剛剛出道的時候跟以為秘書室的老前輩聊起來的時候，對方直接告訴他很多中文系的畢業生都干不好秘書工作的原因，其中有一點就是秘書的書面表達不需要太多的文學細胞。簡單明了，再加上靠近上級領導精神，這些才是最必要的東西。
讓竇一凡感興趣的是坐在商務廳裡面的很多桌企業代表看上去都是非常的悠閒，根本就沒有一點競爭的心理。有好幾桌還對桌上放置的精緻點心起了興趣，一邊低聲閒聊著，一邊津津有味地品嘗著桌上的差點。這一幕讓竇一凡難免多了一些想法。
好不容易馮秀峰的長篇大論終於說完了，招投標也進入了最關鍵的一個議程。十幾個身穿艷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端著鋪著大紅色錦緞的盤子魚貫而進，開始給每一桌派發投標書以方便投標人寫下標底金額。當竇一凡和李慕雨這一桌拿到金燦燦的投標書時，全場的企業代表基本上已經都拿到手了。
「怎麼辦？」李慕雨手裡把玩著那張精緻的卡紙，好看的柳眉皺得緊緊的。
「不忙，反正還有十五分鐘給我們考慮。只不過是規定不讓我們交頭接耳而已，不許我們塗改數字而已，並沒有規定不讓我們拖到最後一秒鐘上交這東西。」竇一凡淡然地笑了笑，目光掃視著整個會場。他發現有不少桌子的企業代表已經匆匆寫下一個數字就交給身邊的禮儀小姐，似乎都是不假思索的。
「好多人已經上交了！我們是按照原來商定的數字填寫嗎？」李慕雨的心理素質明顯比竇一凡要差一點，她美眸四處滴溜轉了一圈也發現了一個相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坐落在主席台對中下面的兩家房企跟竇一凡他們一樣到現在還是沒有人動筆，似乎都在等待著對方率先下筆。
「不急！龍崎地產、林氏地產，還有你們李家的都還沒有動筆，看起來雙方都很較勁。」竇一凡慢條斯理地笑了笑，發現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主席台下面的宋龍崎和林政軍以及李燁儒那三張桌子上。雖然竇一凡這一桌坐在靠門口的位置，但是從他這裡到主席台的直線距離也不是想像中那麼遙遠，距離宋龍崎和林政軍他們的桌子也不過是十來米左右的距離。再加上竇一凡一直關注著那一頭，所以宋龍崎臉上的詭異笑容和林政軍以及李燁儒臉上的淡漠都沒有錯過竇一凡的雙眼。
「看來大家都是勢在必得的！一凡，我們還是把標書填好上交吧！」李慕雨想要儘快結束這樣的煎熬，更不希望成為眾人的焦點。她低聲提醒竇一凡，希望能夠早一點填好標書上交。
「嗯，填就填吧！不過，慕雨，把投標金額再往上提兩百萬。」竇一凡邪魅一笑，發現讓龍崎公司和林氏以及李家相互斗一斗也是挺好的劇情。聽到李慕雨的焦急提醒，竇一凡收回目光，笑著對她低聲吩咐道。
「你說什麼？在原來核算的基礎上再加兩百萬？這……一凡，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如果上調兩百萬，我們有可能連半點機會都沒有的。」很顯然李慕雨對竇一凡的吩咐十分不解，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刻意壓低的嗓音也飽含了困惑和質疑。
「嗯，我清楚，就上調兩百萬吧！」竇一凡鬆開眉頭，笑著對李慕雨再次強調。
「這……一凡，你這是存心將這個工程讓給他們，對不對？」李慕雨有些氣惱，拿著簽字筆的素手一再遲疑。
「慕雨，還是我來寫吧！」竇一凡輕拍李慕雨的肩膀，淡然地笑了笑，從她手中取下了那隻似乎有千斤重的簽字筆。
「不，一凡，我們已經辛苦了那麼久了，我們不可能放棄這個項目的。再說了，如果你要放棄這個項目，那我們……我們之前所做的前期投資，包括請專業會計師核算，以及前期的那些零零碎碎投資，不都是打水漂了嗎？」李慕雨很不理解，相當地不理解，她對著竇一凡低聲地逼問著，卻見到他毫不遲疑地按照他的想法簽下了那個無法修改的數字。
「慕雨，等會下樓之後我再向你解釋，好不好？相信我，我不是那種將送到嘴邊利益拱手相讓的人。」竇一凡對著小數點之前的那好幾個零吹了吹，稍微晾了一下才將手中的投標書輕輕合上。他將投標書裝回信封，看著李慕雨很坦誠地解釋了一句。
「可是……一凡，既然你不想要這個項目，那你又何必這麼瞎折騰？你浪費了我們公司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資金，可是卻……」李慕雨眼裡有不甘，有掙扎，更多的是不理解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