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71 不當二五仔
『啪』的一聲，竇一凡耳邊響起一聲身體撞擊鐵門的巨響，胸口一陣悶痛，喉嚨湧起一股甜腥味，一口暗紅的液體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他咬著牙關，悶哼了一聲。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黑影，竇一凡勉強支撐起身體，捲縮著身體護著要害部位，
「尼瑪地，還算是條漢子！看你細皮嫩肉的，也不是個經打的人！哼！」龍頭大哥在一聲都沒有叫喚過的竇一凡面前蹲了下來，輕拍著他的臉頰，沉聲說道。
「謝謝大哥誇獎！得罪大哥實在是不得已，抱歉了！」竇一凡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看了一眼掌心的紅色，眼裡閃過一抹冷意，可是嘴上卻不得不認輸服軟。
剛才的一擊即中是因為對方沒有防備，才讓他偷襲成功。現在如果再不服軟，再不給領頭大哥一個台階下，竇一凡估計就算讓他活過明天也會終生殘疾的。他粗略估算了一下，牢房裡三三兩兩圍過來的腦袋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一人一拳頭就足夠把他打殘在這裡。
牢房裡安靜得嚇人，似乎大家都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舉動。就在竇一凡掂量著死在這裡的可能性時，走廊那邊傳來一陣懶散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預警打著哈欠的聲音。
「喪龍，別把動靜鬧得太大了，留人家半條命就行了！搞出人命來，是要關禁閉的。」
聽到這番話，竇一凡認命地閉了閉眼睛，懶得垂死掙扎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獄警將他送進來的時候說了一句『從紀委撞過來的大貪官』了。
被叫做喪龍的傢伙站起來，走到門口跟那個獄警大大咧咧地說了幾句，之後就是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離開了。
「狗子，滾邊上去！」喪龍走回竇一凡身邊，一腳將窩在牆角的一個小個子給踹翻了。「你，過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竇一凡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走到喪龍指定的位置蹲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為什麼會被關進來？」喪龍的聲音有點涼，不過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殺氣。
「龍哥，我叫竇一凡，是舟寧本地人，本來是在海饒開發區上班的。最近因為我的領導跑路了，所以紀委把我叫過去問話。我不願意當二五仔，不想出賣大哥，所以今天晚上就被關進這裡來了。」竇一凡定了定心神，按照喪龍喜歡聽的套路解釋了一番。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最痛恨的就是充當二五仔出賣自己人的人，當竇一凡聲明自己是不願意出賣領導而被關進來的時候立刻就贏得了某些好感。
那一天晚上竇一凡是捲縮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度過的。炎夏的酷熱，憋悶的牢房，角落裡散發著大小便後的惡臭，百感交集的竇一凡睜大雙眼看著牆壁上方那一塊不到三十公分大小的窗戶直到東方發白。
天亮了，狹小的牢房裡開始有人走動。實在困頓得不行的竇一凡剛剛眯上雙眼就被踢了一腳。他猛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發現他就是昨晚被喪龍趕到另一端的小個子狗子。
「起來！這是老子的地盤！」狗子個子雖小，可是腦袋卻出奇的大，在竇一凡面前晃動著有些怪異。
「這是龍哥安排給我的！」竇一凡坐直起來，懶洋洋地回答，不過雙手卻不敢鬆懈。昨晚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喪龍把這個叫狗子的趕到一個小便池旁邊的位置，條件顯然比這裡差了好多。
狗子昨晚當著喪龍的面沒有吭聲，今天一大早就過來尋晦氣了。只不過過來找晦氣的狗子並不敢真正動手，可能是看到昨天晚上竇一凡那一副不要命的舉動，也可能是因為還沒有摸清竇一凡的底細。
「我管你是誰安排的，這本來就是老子的地盤。」狗子似乎對竇一凡屁gu股下面的位置很在意，回頭朝還在呼呼大睡的喪龍那邊張望了一下，壓低嗓音驅趕竇一凡。
「說吧！你是想打，還是交給龍哥處理！」竇一凡涼涼一笑，對於上前挑釁的狗子沒有退讓。
「你……你最好給老子小心點！」不敢跟竇一凡冷漠的眼神對視，狗子哼了哼牙疼似的挪到另外一個位置去了。
「你姓竇，金水那邊的？」就在竇一凡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的時候，躺在他身邊的一個老頭突然開口了。
「是，我姓竇，金水縣竇家村的。老伯，您是……」竇一凡坐直起來，遲疑著說出自己的老家。
「我姓劉，劉恨水，也是金水的，劉家坳的。」姓劉的老頭自報家門，算起來也是半個老鄉。
「劉恨水？呵，劉伯，您是因為什麼事進來的？」竇一凡輕呼了一口氣，發現這世界實在小得可以，在看守所里都能遇到老鄉的。或者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情景吧！竇一凡忍不住哂笑。
「我……呵呵，事兒不多，也就是偷了人家點東西而已！」劉老頭咧嘴一笑，滿不在乎的說著。
「哦？偷了點東西而已？」竇一凡恍然大悟，原來他身邊躺著的是一個小偷。
「嗯嗯，就是偷了點東西，呵呵，就被抓了！」劉恨水再次扯著嘴巴笑。
「你的子女呢？他們不養你的嗎？」竇一凡有些好奇，劉恨水的年紀看上去也不像是靠出來偷東西為生的人了。
「我沒有子女，一個人，村里過不下去了就出來偷點東西。你呢？看上去你跟我們不是一類人啊？你真是當官的？」劉恨水對於自己的生活並沒有談論的興趣，隨口就問起竇一凡的情況來了。
「我？什麼當官的？就是給人家當跑腿的，隨叫隨到的保姆，專門給人擦屁gu股的！」竇一凡若有所思地回答了一句。
「我看你也不像是當官的，太嫩了，最多也就是一個跑腿的替死鬼！怎麼惹上事的？」劉恨水上下打量了一下竇一凡，很坦然地說出了他對竇一凡的輕微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