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得罪不起

  一直到上午下班,竇一凡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董建華還是沒有在辦公室出現。  竇一凡想了想還是不忍心在再嚇唬董建華這隻老烏龜,在辦公室走空的時候給董建華撥打了電話。本想告訴董建華他已經沒事了,可是董建華愣是沒有接聽電話。竇一凡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手機往辦公室門外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拎起了辦公室的固定電話給董建華家裡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董建華的老婆,把董建華叫過來聽電話的時候竇一凡似乎聽到董建華還在抱怨他老婆可能是關於接聽市府辦電話的事情之類的。竇一凡沒等董建華開口就先給他一個台階,讓董建華順著梯子往下爬之後才告訴他自己的事情已經基本上解決了,還順便感謝了董建華對自己的關心。

  一個電話打完,董建華安心了,竇一凡也不再將此事掛在心裡了。竇一凡放下電話正想安安心心地下班回去吃個午飯睡個午覺,打算下午再繼續折騰凌雲璧讓他寫的系列文章。就在竇一凡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的手機嗚嗚嗚地震動了。竇一凡發現今天的手機震動頻率實在高得讓人無法忍受。他耐著性子查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發現是周立銘的手機撥打過來的。→

  看著周立銘的手機號碼,竇一凡一下子心虛起來。他遲疑著該不該這個時候接通周立銘的電話。竇一凡心裡清楚周立銘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估計就是為了昨晚在市政府宿舍發生的事情了。  不過他心裡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對周立銘說說星期一在海邊小酒樓打過廖振峰的事情。如果不告訴周立銘這件事情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廖振峰一見到他就糾纏不清這件事情。

  從在帝豪酒樓那天晚上徐一鳴跑到4080房當時的情形來分析,周立銘應該跟徐一鳴這邊的領導關係還過得去。那天晚上徐一鳴雖然沒有專門對周立銘說過什麼話,當時竇一凡能夠感覺到徐一鳴和周立銘的關係也是比較密切的。再加上當時同桌吃飯的還有一個施尋盛,據說是市政府九樓這位施老大的近親,而且這個施尋盛施副支隊長跟周立銘的關係看起來相當不錯。這樣分析起來的話,周立銘這次到海饒開發區當副區長的事情也有可能是這邊姓施的一手促成的。

  按照昨晚魏啟剛的說法,再加上今天上午沈曉曉的話,竇一凡也可以清楚地判斷廖振峰就是市政府九樓這邊的人。♔💋 ➅9𝐒ĤǗ𝐱.ᑕ𝐨м 💘💥

  這樣一來,他竇一凡就是無意之中暴打了罩著周立銘的那位老大的親戚了。雖然關係繞得有點複雜,可是竇一凡心裡還是明鏡似的一清二楚。想到這裡竇一凡還真有點惆悵了起來。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在竇一凡的茫然中安靜了下來。

  不說周立銘夫婦昨晚還往他手裡塞了一張銀行卡,就衝著這兩年來竇一凡在周家蹭飯這一回事,竇一凡都必須立刻給周立銘回個電話。

  躲得了初一

  躲不過十五,就算竇一凡現在不給周立銘回電話,晚一些時候也是必須打這個電話的。竇一凡無聲地嘆了口氣,看了看空蕩蕩的辦公室,決定現在就接受周立銘的責怪。

  「喂,您好!銘哥,您剛才給我打電話了?」逃避不是竇一凡的習慣,而且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他要去避開周立銘的情況。

  「一凡,你昨晚下樓的時候打人了?」周立銘的話問得有點急,連客套都直接省略了。

  「銘哥,我沒有動手,是他自己從花壇上摔下來的。」竇一凡有些沮喪地說出自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事實。

  「他自己從花壇上摔下來的?那怎麼會搞到派出所去了?你真沒有動手?還有,你跟杜……都是瞎傳的吧?」很明顯周立銘跟其他人一樣不是太相信竇一凡的說詞。不過,對於外面傳得亂七八糟的竇一凡和杜潔琪之間的曖昧關係卻是打死周立銘都不相信的。

  「銘哥,那些都是瞎說的,根本就沒有那一回事。我真的沒事,只是到派出所去說明了一下情況做了個筆錄。」聽到周立銘問到他和杜潔琪的關係時,竇一凡不由得無聲地苦笑了起來。要是他真的跟杜潔琪有一腿的話,現在還用得著懷裡揣著周立銘夫婦昨晚給他的那張銀行卡伺機而動嗎?竇一凡淡淡地回答了周立銘的問題,心裡的失落突然就那麼澎湃地隨著周立銘這番話而涌動了。

  「那還好一點!一凡,千萬不要去得罪這個人。咱們得罪不起,他老媽是你們那邊九樓的堂姐,關係鐵著呢!一凡,聽哥的,咱們找個機會跟他解釋解釋,好不好?要不,過兩天哥做個東,把他請過來,咱們給他敬個酒陪個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周立銘語重心長地勸導竇一凡,甚至已經開始為竇一凡操心安排了善後工作。

  「銘哥,不用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您放心吧!我不會給您惹麻煩的,謝謝您了!對不起,我又讓您操心了!」聽著周立銘的安排,竇一凡失落的心再次沉了沉。周立銘不是不相信他沒有動手,而是擔心得罪姓施的一族。竇一凡不是想要去批判周立銘的這種行為,而且他也對周立銘這種委曲求全的做法表示理解。

  電話那頭的周立銘還在盡力地勸著什麼,可是竇一凡已經聽不進任何的語言了。他的心像是壓力一塊巨石那樣,沉重得令他喘不過氣來。他堅決地回絕了周立銘想為他善後的安排,到了最後周立銘有些無趣地掛了電話。

  竇一凡堅信自己沒有錯,也不會像周立銘所建議的那樣去向廖振峰服軟道歉。這一點底線竇一凡還是有的。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個道理竇一凡很早就明白了。這個世界還有一種顏色叫做灰色,介於黑白之間,又高於黑白之外。或者,某些時候黑色的可以淡化為灰色,然後再由灰色繼續淡化為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