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477 司馬昭之心
不過事實上徐鵬展並不太想動用太多的關係，或者說徐鵬展並不打算在吳興青身上投入過多。如果要徐鵬展大興土木地為吳興青構架一個可能進行競爭上崗的台階，而且要徐鵬展冒有可能失去這個正主任位置的風險，竇一凡敢打賭徐鵬展立刻會打退堂鼓。正因為預料到徐鵬展可能會打退堂鼓，所以竇一凡才相當平和，並且帶著幾分友好地進行了分析。
聽完竇一凡的這一番長篇大論，徐鵬展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竇一凡所說的話，他並不是沒有顧慮過。正因為有如此顧慮，徐鵬展才考慮跟竇一凡聯手。可惜的是，徐鵬展的如意算盤還是大錯了。
「一凡，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咱們能不能現在常委會上通個氣，再限制一下參加競爭上崗的條件？」徐鵬展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發揮他的想像力，有可能是因為竇一凡說得太友好了，所以給徐鵬展造成了某種錯覺，以為竇一凡是無條件地大力支持他。
「常委會？徐哥，常委會裡面七個人，您有把握說動哪一個來提拔吳興青？」其實竇一凡很想說的另外一句話是如果徐鵬展沒有辦法說動所有人都支持吳興青的話，到時候他一個新區委書記的第一個提案胎死腹中的話，那才是有多難堪就多難堪了。只不過竇一凡這句話怎麼也不會當著徐鵬展的面說出來。表面的和諧不代表雙方都有掏心掏肺真誠相待的可能性。衝著徐鵬展背著他找石水成閒扯這一點，竇一凡都不會將這句話說出來。
「要是將吳興青提為副主任呢？一凡，你看這個方案行不行？」徐鵬展開始動搖，並且退而求其次，將目標下降為區委辦的副主任了。
「如果提拔吳興青為副主任，那原來的副主任劉樹明該怎麼辦？咱們在區委辦裡面安排兩個副主任，而讓正主任的職位懸空在那裡。嗯，會不會給人家一種什麼猜想呢？」其實竇一凡說的這些話都屬於廢話，按照規矩辦事的廢話。
從實際情況來分析的話，一個辦公室裡面兩個並列的副職而正職懸空的情況多了去了。沒有人規定一個辦公室里就不能同時出現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副職，也沒有人規定出現兩個副職的時候就一定要將其中一個提拔為正職。竇一凡知道這點，徐鵬展同樣也明白這一點。只不過被竇一凡繞的頭昏腦漲的徐鵬展一下子沒有走出竇一凡給他布下的圈套，隨著竇一凡的分析，徐鵬展不知不覺地又繞回兩人最初所討論的第一個問題來。那就是提拔劉樹明當正主任的事情。
竇一凡的態度繞來繞去還是擺在那裡，徐鵬展不肯提拔劉樹明，那麼徐鵬展的秘書吳興青也別想晉升。雖然竇一凡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得也相當委婉，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竇一凡如此，徐鵬展同樣如此。在這一場各自為戰的對壘中，竇一凡和徐鵬展兩人都沒有討到好處。
暫時昏了腦袋的徐鵬展訕訕地離開了竇一凡的辦公室，竇一凡走回辦公桌那邊掏出了手機。在他和徐鵬展客氣地討論著人事問題的時候他的手機先後響動了兩次，一次是電話，一次是簡訊。竇一凡沒有因為手機的震動而中斷和徐鵬展的博弈，原因在於他還在考慮著到底要不要接這個電話，或者說白了，到底要不要赴約。
打開手機簡訊一看，竇一凡有些意外地皺起了眉頭。簡訊是杜潔琪發過來的，在簡訊裡面杜潔琪給出了一個讓竇一凡無法推辭的見面理由。快速地回復了簡訊之後竇一凡拎起公文包就往樓下走。
竇一凡匆匆下樓的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從四樓一路往樓下走的竇一凡跟每一個沿著樓梯上下樓的辦公人員都淡然地笑著點頭致意。從這些下屬臉上或真誠或堆砌的笑容中，竇一凡看到了這半年來他在海饒所建立起來的形象所起到的作用。從對他這個嘴邊無毛的年輕小伙子的質疑到大家的普遍認可，竇一凡再一次刷新了他在海饒開發區的存在價值。特別是海上漁家那個案子中竇一凡徒手進入酒樓勸服持刀要殺人的雷振山一事更是傳得沸沸揚揚，給竇一凡的正面形象增添了不少的神秘色彩。從雷碧雲學回來的版本中，竇一凡發現他已經化身為類似蜘蛛俠或者穿著紅底褲四處招搖的超人模樣。雖然竇一凡並不是太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是擁有別人的尊重和支持，對於每一個多少有點英雄情結的男人來說，都是很難拒絕的一種誘惑，竇一凡也不例外。
從賈學文手中拿到車鑰匙，竇一凡發動吉普車往辦公大樓門外開去。就在竇一凡專心致志地開著車穿過辦公大樓外面下班高峰期的人流時，他的手機再次嗚嗚嗚地震動了起來。穿梭在擁擠人流中的竇一凡放慢了車速，對於再次震動的手機並沒有太多的興趣。當吉普車好不容易擠出海饒區委區政府辦公大樓門外的那一條狹窄而擁擠的大街時，竇一凡才漫不經心地拿起了手機。定睛一看，發現未接電話是奧瑪斯公司的駐舟寧分公司總經理易舒舒打來的，竇一凡不由得再次皺起了濃眉。雖然他對易舒舒這個刁蠻女生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人家好歹也是代表奧瑪斯公司出現在海饒開發區的總經理，竇一凡對易舒舒再怎麼不耐煩也不會淪落到不接聽她的電話的份上。剛才的電話錯過純屬一個誤會，竇一凡想到這裡趕緊把電話反撥了過去。
「竇區長，您真是貴人事忙，連電話都不願意接聽了？架子真是好大啊！」電話那頭如同竇一凡所預料到那樣，出現了易舒舒陰陽怪氣的嘲諷聲。
「易經理，怎麼了？剛才在開車，沒有聽到您老人家的電話，在這裡誠摯地向您道歉了。」竇一凡懶洋洋地回應著易舒舒的叫囂，對於這個千金小姐的百般刁難，竇一凡已經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