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473 聊聊世界觀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石水成低垂著腦袋從四樓東邊徐鵬展的區委書記辦公室里走出來。他由東往西邊的區長辦公室走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從三樓區府辦走上來的劉心然。
手裡拿著一份材料的劉心然朝石水成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卻下意識地將腳步加快了。推開竇一凡的辦公室，劉心然三言兩語將手頭上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就趕緊給在辦公室里清洗茶具的雷碧雲使了個眼色。雷碧雲朝劉心然點了點頭，心照不宣地用充滿同情的眼神看了看石水成，算是給這個還一頭霧水的年輕語文老師一點點免費的同情心。
「竇區長，您回來了！」石水成看了同樣施施然離開的雷碧雲和劉心然，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跟徐書記聊得怎麼樣？」竇一凡放下手中的鋼筆，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石水成，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徐書記？竇區長，我……剛才是徐書記叫我過去了，可是我沒有說……說什麼話。」石水成和竇一凡的年齡相仿，可是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氣場就是差那麼一大截。而且，竇一凡一開口，石水成馬上就知道他心裡忐忑不安的原因了。雖然他也不清楚到底為什麼會感覺到心虛，可是面對著一臉沉寂的竇一凡，石水成心裡就是這麼發虛。
「你應該好好地徐書記說說，聊一聊咱們開發區的發展前景，聊一聊咱們舟寧市的輝煌未來。」竇一凡淡漠地糾正了石水成的話。他固然知道石水成是不會跟徐鵬展說什麼內幕的事情，因為他知道石水成手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內幕。才剛剛當上秘書不到三個月的石水成能夠接觸到的也就是竇一凡的日常文書工作，根本就沒有任何深入地了解過竇一凡。
當然，就算石水成有心深入了解竇一凡，在海饒開發區這邊，竇一凡也只有正常的陽光的日常生活。第一，竇一凡沒有像周立銘那樣的婚外戀把柄給人家抓住。屬於未婚青年的竇一凡根本沒有亂搞男女關係的可能性，更不可能會給任何人抓住把柄的機會。第二，竇一凡在海饒開發區從來沒有伸手拿過一分不屬於他自己的錢財。就算人家把錢送上門了，竇一凡也會原封不動地讓人家帶回去。倒不是竇一凡想成為清廉的表率，而是他不願意在工作環境中跟人家進行金錢交易。當然，有這種底氣的主要原因還是來自於竇一凡根本不需要依靠人家的行賄受賄來積累財富。光是銀月縣那一邊的地皮都已經足夠竇一凡揮霍好幾年了。況且，竇一凡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張揚喜歡揮霍的男人。正常的工資收入和待遇福利已經足夠他應付現在低調的日常生活。再加上他不需要像某些人那樣在爭取進步的過程中有著過度投資的壓力。通俗一點來說，就是竇一凡沒有買官的巨大投資壓力需要快速地從他屁gu股下面這個職位中直接獲取經濟利益，以彌補其晉升的代價和資金鍊缺口。
竇一凡沒有把柄給徐鵬展抓，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沒有把柄給人家抓住並不代表竇一凡就願意讓別人騷擾自己的秘書，特別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的貼身秘書叫去約談這樣奇葩的事情，這件事情更是竇一凡零容忍的範圍之類的。
「竇區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在辦公室里寫材料的時候，那個，那個吳興青吳秘書突然敲門進來，我是想給您打個電話的，可是吳秘書在這裡守著，還催我過去書記辦公室那邊……」石水成滿腹的委屈，可是卻不敢多做爭辯，只是支支吾吾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嗯，以後記得跟徐書記多聊聊咱們海饒開發區和舟寧市的光明前途和發展前景。下去工作吧！」竇一凡淡淡地掃了一眼滿臉委屈的石水成，淡然地朝他揮了揮手吩咐他出去工作。
「竇區長，我真的……您真的不怪我？」見到竇一凡沒有責備的意思，石水成心裡一松，可是又有些不怎麼相信地繼續追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怪你？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應該怪你？」竇一凡抬眸看著石水成，似乎聽出了他這句話有些內容似的。
「因為，因為徐書記說要是您責怪我的話，他一定會幫我向您解釋的。」石水成畢竟沒有在體制內淌過水，一直在校園內跟學生打交道的他根本就不是徐鵬展和吳興青等人的對手，一開口就什麼都露餡兒了。
「嗯！你是擔心我責怪你呢？還是擔心徐書記沒有機會幫你向我解釋呢？」竇一凡停下手中的工作，突然發現這個石水成還真是傻裡傻氣的。人是他從學校里要過來的，讓人家打道回府不是竇一凡的性格。現在他面臨的問題是怎麼樣才能把這個傻裡傻氣的石水成塑造成滴水不漏的體制內人物。雖然變成體制人員不一定會讓石水成的幸福指數上升，但是成為公務員畢竟還是石水成夢寐以求的事情。這一點，竇一凡從石水成在工作上的戰戰兢兢上可以看出來。
「竇區長，我知道我今天做錯了。我不應該在沒有您的同意之下跟徐書記詳聊。我應該找個藉口推掉吳秘書的邀請，我應該留在辦公室裡面等您的指令。」石水成沒有回答竇一凡的問題，而是抬起頭來看著竇一凡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出他自己的反省。
「不，你應該跟徐書記好好聊聊，也不用推辭吳秘書的邀請。不過你應該多跟徐書記他們聊一聊人生志向啊世界觀啊，還有生命的價值之類的東西。至於徐書記有過問工作上的事情，你也應該很坦誠地跟他進行交流。坦誠的交流，懂嗎？」竇一凡抿了抿嘴，意味深長地教導著石水成。
「人生志向？世界觀？生命價值？竇區長，我懂的！」石水成皺著眉頭思考著竇一凡的話，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