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7 一朝天子

  平步青雲 - 1397 一朝天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竇一凡伸了個懶腰,動了動左臂感覺到有些發麻。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才弄明白這隻左臂酸麻的原因,應該是被李慕雲枕著睡了一晚上的緣故。坐直起來看著已經離開的李慕雲睡過的那一半的大床,竇一凡無聲地嘆了口氣。起床換衣服,匆匆洗漱之後竇一凡下樓取車準備回海饒開發區上班的時候接到施德征的電話。見到施德征的那一刻,竇一凡被他深深陷下去的黑眼圈嚇了一跳。短短几個小時沒有見面,竇一凡發現施德征像是老了十多歲似的,一下子變得蒼老毫無生氣。

  按照施德征的吩咐,竇一凡從施家開著一輛不起眼的白色日產車往億州狂奔了過去。經過兩個小時左右馬不停蹄地奔馳,竇一凡終於見到了億州歡迎您的那塊牌子。在中午十二點前竇一凡將施德征安全送到億州一家外資商業銀行對面的肯德基前面,看著施德征戴起鴨舌帽和墨鏡下車往商業銀行走了進去。竇一凡記下了那家商業銀行的名字,並沒有跟隨施德征一起進入銀行裡面。其實竇一凡不用跟著施德征一起進入銀行也知道施德征手中的證件姓甚名誰。看著施德征步履匆匆地走進銀行大堂裡面的vip貴賓專屬櫃檯,竇一凡神色有些暗淡地把玩著手中的香菸。看來中央紀委委員汪法源的暗中到來已經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了。只不過竇一凡不知道的是施德征從銀行走出來之後的下一步會怎麼做。

  萬一風向不好,如果施德徵選擇撤退的話,竇一凡考慮的是他會不會帶走史芸香。竇一凡糾結這個問題是因為史芸香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她不僅僅是施德征這個大市長最喜歡的小情人,她更是幾年前一樁命案的受害者和嫌疑人。如果失去施德征這顆大樹的依傍,史芸香這株沒有根基的蔓藤是不是能夠存活還是一個大問題。如果施德征不打算帶走史芸香,竇一凡琢磨著單憑他一人之力是否能夠給史芸香撐出一片艷陽天來。

  坐在小汽車裡看著對面外資銀行出神的竇一凡從來沒有考慮過他這個曾經短暫的市長秘書如果萬一施德征真的出事的話,他會面臨著怎麼樣的下場。一般的情況,當秘書的有兩條出路,一條是領導在位的時候先給自己的秘書謀定好去路,美其名曰到基層鍛鍊鍛鍊,然後通過某種途徑回歸或者高升。這種出路是最好的,也是最普遍的。還有一種就是等著領導退休,然後碌碌終老。從目前看來,竇一凡屬於前者,他是在施德征還是當著市長的時候就調到海饒開發區當這個副區長的。不過世事難料,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或者是竇一凡無瑕去思考這個問題,又或者是竇一凡刻意地迴避這個問題。竇一凡沉默著打著了打火機,點燃了指間的香菸。一陣低沉的嗚嗚震動聲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竇一凡,他彈了彈菸灰,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發現是魏啟剛打過來的。

  「喂,小魏子,怎麼樣?」竇一凡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接聽了電話。

  「竇太后,你要的資料幫你查到了。話說,竇太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給這麼重磅的任務啊?你叫我查的可都是寫什麼人物啊?哎呦,要是一個不小心,老子的這一身虎皮(警服)都要給人家扒拉了。」電話里的魏啟剛低聲地嚷嚷著,對於竇一凡所交代的任務頗有微詞。如果不是吳子胥特意交代過的話,魏啟剛才不會這麼積極主動地完成竇一凡交代的工作。特別是竇一凡和李慕雲分手之後,魏啟剛看著李慕雲日益消瘦的身影心裡更是難受得很。竇一凡和李慕雲在一起的時候,魏啟剛滿懷嫉妒一張嘴就是濃濃的醋意。可是當他看到李慕雲和竇一凡分手之後,他和李慕雲始終還是朋友同事的層面,魏啟剛反而慢慢地放下了。

  「放心吧!以你魏公公的身手,誰動得了你啊?說吧!在哪家酒店?用誰的名字?」竇一凡故作輕鬆地調侃了魏啟剛兩句,不過他的心裡一直還是那樣沉甸甸的。為了給施德征做事,他已經拉著自己身邊的幾個好兄弟都墊上背了。吳子胥是一個,魏啟剛也算一個,再往深層次說的話,李慕雲和馬冬麗也都在某種程度上參與了施德征的一些事情。如果施德征真的出事的話,雖然新一任對這些舊事深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難保不趁機打擊清場。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事情在每一個國家每一個朝代都會發生的。

  「用的是那個杜美女的身份證,就在愛琴海大酒店,總共五個套間。房號等會兒發送到你手機上去。」魏啟剛的話很簡潔,匯報完之後還多嘴調侃了竇一凡一句。「嘿,我說竇太后,那個杜大美女不是你的女人嗎?你直接問她不就行了麼?幹嗎還要大費周折讓哥兒們給你調查這些東西?」

  「謝了,小魏子,改天喝酒!」竇一凡道了聲謝謝,淡淡地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竇一凡果然收到了魏啟剛發送過來的幾個房號。看著那幾個數字,竇一凡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冷漠。

  魏啟剛的回答沒有讓竇一凡覺得太多的意外,只不過一想到是用杜潔琪的身份證登記的酒店房間,竇一凡不由得嘲弄一笑。他和杜潔琪現在算不算是各為其主了?這個問題連竇一凡自己都有些拎不清了。從郭銘記和鄭林曦這一邊的角度來看,他竇一凡是一個處於叛變邊沿的臥底。在郭銘記眼裡,竇一凡只不過是一個受不住誘惑的白眼狼。郭銘記安插他在施德征身邊,可是這個竇一凡卻因為區區一個海饒開發區副區長的位置而改旗易幟,拜倒在權欲的大腳趾之下。以御人之術見長的郭銘記對於竇一凡最近這段時間的不怎麼配合相當地惱火,這在當著施德征的面將竇一凡叫到市委大樓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