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369 一掃斯文
穿過小花園，竇一凡從前面的市政府辦公大樓來到了後面市委辦公大樓。慢悠悠地走進市委一樓大廳，竇一凡一臉淡漠地按下了上行的電梯，坦然地迎著鄭林曦和郭銘記的目光走進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郭書記，鄭大秘，竇一凡過來給您們匯報工作了。」在鄭林曦和郭銘記的探究視線的交織下，竇一凡坦蕩蕩地在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小竇同志，最近很忙啊！要見你一面都不容易啊！」站在辦公桌旁邊的鄭林曦笑得很友善，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流露出剛才那個電話是故意挑選一個竇一凡在施德征面前的時候打的。
「哪能呢？鄭大秘您一個電話，我不是屁顛屁顛地就趕過來了嗎？嗯，最近是比較忙了一點，海饒那邊奧瑪斯公司正在征地，有些關係一直需要理順好。剛才被施市長叫過來，還沒來得及匯報就接到鄭大秘您的電話了。我扔下那邊，找了個藉口就過來了。」竇一凡淡然地回答著，身上那種剛剛走進市政府秘書室時候的青澀已經完全被現在的成熟和淡定所代替。以前的彷徨和不知所措已經蛻變成了如今的胸有成竹。這種久經戰場才會有的成熟韻味無形當中給年輕帥氣的竇一凡增添了幾分難得的魅力。
「是嗎？忙得輕重都不分了，是吧？竇一凡，你有多久沒有到小茶館去了？恐怕你自己也算不清楚了吧！我們將你送到施德征的身邊，讓你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你倒是忘了本了！」見到竇一凡和鄭林曦兩人有來有往地談笑風生，最近一段時間情緒相當低落的郭銘記已經等不及兩人將對話的前提鋪墊好了，直接了當地討伐起竇一凡來了。
聽到郭銘記的這一番似曾相識的話，竇一凡十分淡漠地抬眸看著神色有些煩躁的郭大書記，微微地縮了縮瞳孔。杜潔琪曾經表達過類似的意思，鄭林曦也在他面前表達差不多的意思，現在輪到郭銘記這個市委書記當面質問他這個問題了。看來郭銘記這一邊已經按捺不住了，希望從他身上收回當時的成本了。只不過竇一凡不明白的是他在施德征身邊能夠立足腳跟和郭銘記以及鄭林曦之間到底有什麼因果關係。去年的九月份，當竇一凡想通過在億豐省報裡面的幾篇連載文章引起郭銘記的注意而得到市委書記的青睞時鄭林曦略施小計讓他被施德徵收歸翼下了。竇一凡從來都不認為他在施德征身邊從被猜疑被排斥不被信任到成為施德征的親信心腹與郭銘記和鄭林曦有什麼關係。說句不怎麼低調的話，充當臥底間諜的竇一凡被扔到施德征身邊自生自滅自己掙扎著站穩腳跟之後也不過是被提升到了海饒當一個開荒牛式的副區長，從何談起的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了？郭銘記的這一番討功勞的說法讓竇一凡心裡的不悅更加的明顯了。只不過現在的竇一凡已經修煉成了喜怒不言於色的體制中人了。他收斂了臉上和鄭林曦開玩笑的輕鬆，浮現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神情，充滿了落寞的說道。
「我記得郭書記曾經說過您也不會經常到小茶館去了。我想柳如媚離開之後小茶館也名存實亡了，也就很少過去了。再加上海饒這段時間實在太忙，又沒有接到鄭大秘的召喚，所以就真的很少向郭書記和鄭大秘您們匯報了。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嗯，省里開兩會，是那個石徑堂跟在施德征的身邊。我對省里的事情也不是太清楚。」竇一凡的話入情入理，雖然很難讓郭銘記和鄭林曦兩隻九尾狐釋疑，但是也足夠說明了竇一凡現在的為難之處了。施德征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石徑堂了，對於竇一凡這個過去式的市長秘書來說，他並不是不匯報，而是沒有條件匯報。這就是竇一凡想要表達的意思。
「是嗎？聽說施德征一從億州回來就帶著兩位港商跟你一起吃飯，席間到底談了什麼？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提及到這件事情？」郭銘記神色陰冷地盯著竇一凡的雙眼看，似乎是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令人懷疑的信息來。
「兩位港商？郭書記，您說的是那兩位話都說不清楚的香港人吧？一個叫李子威，說是香港龍威集團的老闆，開連鎖酒店的，另外一個叫楊承嘉，也是開酒店的。嗯，他開的那家酒店好像是香港一個比較有名的，好像是叫什麼嘉仕華酒店吧！兩人是施德征從億州拉過來說想到海饒開發區投資酒店建設的，我這兩天忙著，還沒有時間去接觸他們。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也不是特別有實力。不知道會不會是兩個騙子，跑到咱們舟寧這邊窮山僻壤來招搖撞騙的。所以，我也沒有向郭書記您匯報什麼。」聽到郭銘記的問話，竇一凡眼眸一深，知道郭銘記最近的消息來源已經拓寬了不少，有些事情是瞞不過去對了。這段時間，郭銘記的消息來源主要增加了兩個，一個是杜潔琪搬到金榜名爵實時監控施德征最寵愛的小蜜史芸香的原因，一個原因是施德征身邊多了一個石徑堂。這兩個人一個從生活上監視著施德征，另一個則從工作上寸步不離地跟著施德征，竇一凡心裡不由得一陣感嘆，這兩人分工明確，而且還真是相互呼應。
「招搖撞騙的？既然是來招搖撞騙的，施德征為什麼還要往你的海饒那邊帶過去？那不是直接打自己大嘴巴子嗎？你知道你的海饒開發區這一次在億豐省里給他帶來了多少人緣了嗎？你知不知道就因為奧瑪斯公司和浩瀚公司在海饒順利落戶，省里的莊老大還親自接見了施德征，而且在小組會議上很親切地勉勵了他一番？竇一凡，難道施德征的這些政績不是從海饒那邊來的嗎？如果這兩個港商是招搖撞騙來的，施德征捨得將兩人帶到海饒去，帶到你面前去嗎？」很顯然，郭銘記在省里似乎受到了不少的刺激，不僅臉色陰沉，就連說話也少了往常的斯文淡定，變得咄咄逼人。
竇一凡怔怔地看著一掃往日斯文的郭銘記，對於他咬牙切齒的話語將信將疑。畢竟，他沒有參加億豐省的人大會議，也不知道省委書記莊振國是不是真的親自接見了施德征，更不清楚莊振國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海饒開發區的招商引資成功而對施德征留下好印象。一切都是郭銘記的片面之詞，一切都在竇一凡的視線之外。只不過，竇一凡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郭銘記很很地生氣，而且生氣到了不惜從施德征面前將他叫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