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2 免費的同情心
於坤明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離退休之前把級別提上去，多領點退休工資也就是那樣了。只不過，現在看來於坤明的這個唯一願望也只有落空的機會了。
「是啊！這級別的事情還真是不好說啊！有的人很輕易地就弄到手了，就算是提個巡視員之類的級別也是很簡單的，不過有的人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唉，現在這事情啊，還真是看面子啊！」在市府辦呆了兩年，竇一凡其它的本事沒有學會，但是觀顏察色的水平還是見長的。特別是對於知根知底的於坤明，竇一凡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戳他的痛處的。想到當年有活是他干，好處靠邊站的生活，竇一凡心裡就滿是窩火。現在有機會奚落於坤明，竇一凡又怎麼會放過呢？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竇一凡自認不是君子，所以有機會讓於坤明不舒服，竇一凡也就抓緊搞了他一下。
「竇區長，哎，小竇，要是有機會的話，還請您多幫幫忙，幫幫忙！」竇一凡這一番話本來就是沒有任何實際內容的，純屬故弄玄虛的話語。可是於坤明卻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樣，猛地撲過去想要抱竇一凡的大腿。
「幫忙？於主任，您看，我也就是一個……呵呵，級別也不高，想要幫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於主任，其實您可以求助一下人事局的王維軍王副局長，也就是王曉剛的老爸。他不就是管人事的嗎？應該可以幫得到您的！」竇一凡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於坤明，說出了一番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話來。半年前的時候於坤明為了拱王曉剛上位，不惜以莫須有的東西來打壓一直老實幹活的竇一凡。可是沒想到竇一凡借著施德征的寵幸步步高升，現在輪到於坤明不得不仰視竇一凡的時候了。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半年左右的時間就讓於坤明領教到這一個真理的教訓。
「人事局有什麼鳥用啊？要提個級別起來還得咱們這裡的領導點頭，然後再通過編委辦那邊，唉……總之一言難盡啊！竇區長，您現在是施市長面前能夠說得上話的人，要是有機會的話，還請您看在以前同事一場的面子上多為我這個老不死說幾句好話。」雖然竇一凡刻意地提到了王曉剛，但是於坤明還是舔著老臉裝作沒聽懂他的話，直接將話題引到了編委辦那邊去了。儘管知道竇一凡是不可能為他說好話的，可是於坤明還是忍不住低聲下氣地懇求了幾句。
「哎，於主任，其實您這個級別應該早在您當上這個辦公室主任的時候就提起來了。唉，不知道您當時到底是得罪誰了，就是按著一個正主任的級別不給您套上。於主任，解鈴還須繫鈴人呀！對了，施市長在樓上等著，我得上去了。咱們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啊！」竇一凡很配合地跟著於坤明一起唉聲嘆氣，同樣很巧妙地將話題引到了某些人的身上了。雖然竇一凡並不知道於坤明當時到底是得罪誰了，不過這個不明真相併不妨礙竇一凡對於坤明表達同情之意。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同情心是免費的，不痛不癢的。因此竇一凡也就慷而慨之，將自己的同情心泛濫了一次。
告別了於坤明之後，竇一凡按下了上行電梯，準備上樓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從市委那邊電梯走出來的杜潔琪高挑的身影。他遲疑了一下，考慮著要不要跟杜潔琪打聲招呼。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於坤明，竇一凡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關注到向他這邊走過來的杜潔琪。略一思索，他後退了一步。可是在剛想抬腳往杜潔琪那邊走去的那一個瞬間，他又莫名其妙地改變了主意。一腳跨入徐徐打開的電梯，竇一凡低垂著眼瞼站在電梯內，看著慢慢關上的電梯門卻沒有叫住正好從電梯口走過的杜潔琪。或者，在這裡跟杜潔琪交談並不是一個好主意，竇一凡是這麼進行自我安慰的。
電梯上行，很快就往九樓方向前進。在七樓的時候電梯突然停了下來，竇一凡正了正衣領，神采奕奕地準備迎接按下電梯的某個應該不算是陌生人的原同事。
「哎，是一凡啊！怎麼，第一天上班就被召見了？」站在電梯口的徐鵬展看了一眼因為被按了下行鍵而暫停在七樓的電梯，發現是竇一凡的時候也就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徐哥，下班了？」見到同樣按時下班的徐鵬展，竇一凡無聲地挑了挑眉頭。他突然發現今天的御鵬山還真是撞邪了，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準時下班了。難道新年新氣象，都體現在工作氣氛上了。
「哎，一凡，等一下！」見到電梯裡只有竇一凡一個人，徐鵬展突然叫住了重新按下電梯準備上樓的竇一凡。
「徐哥，您是要上樓嗎？」見到徐鵬展突然開口，竇一凡心裡已經有些瞭然，知道這個原本是要下樓的市政府秘書長為什麼會改變主意跟著他上樓了。
「一凡，耽誤你兩分鐘好不好？一起走走樓梯，就當做散散步，好嗎？」徐鵬展攔住就要關門的電梯，低聲地懇求道。
「徐哥，今天有點急事，要不咱們今晚……好吧！一起上去吧！」竇一凡不想跟徐鵬展閒聊，可是一想到今天不給他這幾分鐘，恐怕接下來的幾天肯定要擠出幾個小時來陪徐鵬展吃飯喝酒的。這麼一計算，竇一凡也就只能答應著走出了電梯，和徐鵬展兩人一前一後地推開安全門往樓梯走了過去。
「一凡，過春節的時候我出門了一趟，去了一趟虞素瀾的家鄉。」徐鵬展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菸，給竇一凡遞了一根過去。沒等竇一凡開口，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心中深藏了太久的秘密對這個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男人傾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