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5 經得起盤問
看著一眼就可以看明白的小書房，確定沒有人躲藏在書房裡面之後施德征默默地嘆了口氣，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草木皆兵了。他將手槍往書桌上一扣，掏出了手機，往外撥打著電話。
一手攀著窗沿，側身站在十公分左右的窗台上，竇一凡感覺到渾身發冷。他努力地屏住呼吸，極儘可能地將他的氣息好好地藏匿起來，生怕一個粗重一點的呼吸就會引來施德征的注意。
施德征的電話打通了，從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語氣看來，就算竇一凡站在搖搖欲墜的窗台上也可以判斷出施德征的這個電話是給史芸香打的。果不其然，施德征開口沒有兩句就提到了畫筆畫紙的事情。從施德征的話語中，竇一凡沒有判斷出史芸香到底有沒有說過要他幫忙取畫具的事情。聽到施德征和史芸香的電話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竇一凡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可能發生的事情。他趕緊換了一隻手掌攀著窗沿，另一隻慌慌張張地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手機。趁著施德征的電話沒有打完之前，竇一凡手忙腳亂地將手機關掉了。就在他順利將手機關機之後，竇一凡發現書房裡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他偷偷地趴在窗台上，透過拉上的窗簾往小書房裡面張望了一下，剛好看到施德征拿著手機還在往外撥打電話。本以為施德征已經下樓的竇一凡被嚇了一跳，趕緊蹲了下來，不料就在他趴著窗沿蹲下來的時候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晃晃悠悠地掉了出來。
「呃……」看著從口袋裡面飛出來的手機以相當漂亮的弧線朝一樓花園的草叢裡俯衝了下去，竇一凡除了膛目結舌地看著手機落地之後已經別無他法了。『噗』的一聲，從天而降的手機以優美的姿勢在草地上被肢解成為幾個部分。驚出一身冷汗的竇一凡在窗台上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直到聽到樓下的小汽車啟動離開的聲音，竇一凡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慄中緩過神來。
好不容易從窗台上爬進小書房，竇一凡的後背早已經濕透了。蹭了一身灰的他癱坐在地板上喘著粗氣，等到緩過神來的時候才匆匆忙忙地衝到房子後面的花園裡將那個被五馬分屍的手機撿了起來。等到竇一凡將手機開機之後才發現就他剛才關機的那一會兒已經有了四個電話打入。看著簡訊提示的手機號碼，竇一凡差點軟倒在草地上。四個電話當中有三個是施德征打進的，還有一個是史芸香打進來的。在無力癱坐的同時竇一凡也暗自慶幸他能夠及時關掉了手機，要不的話，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匆匆收拾了兩套衣服和史芸香的畫筆畫紙，竇一凡神色慌亂地鑽出院子，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停放在陰暗處的吉普車。關好車門之後竇一凡還是無法平息自己紊亂的呼吸。直到手機再次震動，他才醒悟過來他還欠施德征一個電話解釋。讓竇一凡意外的是施德征在電話裡面並不是問史芸香是不是吩咐他去大院子取回東西，而是直接問他史芸香想要的東西拿回來了沒有。
已經想好的竇一凡很殷勤地問施德征是不是還要再拿點什麼東西，也不否認史芸香已經吩咐他拿東西。施德征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關心起竇一凡的手機剛才怎麼關機了。竇一凡解釋說剛才手機沒電，現在剛剛換了電池。兩人你來我往地暗中交了兩回手，最後施德征也就將信將疑地掛了電話。
在吉普車裡呆坐了好一會兒，竇一凡才回過神來，啟動車子往舟寧市區開了過去。回到聽雨軒，打開大門，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進那個一個多星期沒有回去過的屋子，竇一凡無力地跌坐在布滿灰塵的沙發上。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發了一會兒呆，竇一凡才想起今天在畫室裡面拍下來的照片。他邁動著沉重的腳步往小書房走了過去，打開了電腦，註冊了一個新郵箱。將他自己認為是重要的東西都存放到那個新郵箱裡面，竇一凡才感覺到放心了一些。
心裡沉甸甸的壓力無法得到釋放，竇一凡乾脆脫掉外套將那個曾經屬於他和李慕雲兩人的幸福小窩好好地打掃了一遍。他奮力地擦洗著家具和地板，順便也將李慕雲在這個小屋裡的氣息一併抹掉了。可惜的是，當他出了一身臭汗之後走進洗手間準備洗澡的時候竇一凡卻發現就算再怎麼刻意地擦去李慕雲的氣息，他還是無法抹去她留在他生命里的印記。
洗了個澡，感覺清爽了一些的竇一凡帶著史芸香需要的東西出門了。在街上隨便吃了點午飯填飽肚皮，竇一凡將吉普車光明正大地開進了金榜名爵，停放在c棟和b棟之間的樓下。拎著一個大袋子走進電梯的竇一凡突然發現他還必須再次回史芸香的那個大院子，起碼他要將史芸香為他畫的那些光著膀子的油畫拿走免得再次招惹施德征的各種嫉妒和猜忌。還有，竇一凡莫名其妙地對史芸香家裡的那把黑乎乎的手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雖然竇一凡也算是打過不少架的，但是他卻打心底里抗拒舞刀弄槍。可是對槍枝器械一直很討厭的竇一凡卻對剛才施德征手裡拿著的手槍有了突發的興趣，他甚至思考起施德征拿著手槍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所說的那些話。竇一凡可不會愚鈍到施德征會對著空氣說出那一番話的，當時施德征肯定以為闖進史芸香屋子裡的那個人是某一個他需要下定決心好好教訓教訓的男人。竇一凡無法避免地猜測到施德征今天想要教訓的那個男人會不會就跟無緣無故閹掉史芸香那隻小狗的人是同一個人。基於這個猜測，竇一凡心裡對施德征和那個閹掉小狗的男人之間的關係也產生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