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188 沒那麼複雜
竇一凡的一番敲打讓竇漢酥很認真地想了想，不過他很快又把話題繞回到今年的換屆上來了。這對於竇漢酥來說也很正常，如果他連任不了，說什麼發展說什麼為民做主都是廢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到時候是誰說了算都不知道呢！還需要竇漢酥這個過去式村長操什麼心？對於竇漢酥來說，當務之急就是搞定這次換屆。
「呵呵，這些事情就不好說了，起碼這不能擺到桌面上說的。咱們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其它的就……」竇一凡笑著，頗有政客風範的提點著竇漢酥這個比他多活了二十來年的叔父輩老人。
竇漢酥的表現還真印證了竇一凡的想法，他越是淡定無所謂，竇漢酥也就越是著急上火。把竇漢酥逗弄得差不多了之後，竇一凡才故作神秘地湊到竇漢酥的耳邊悄悄地告訴他一個很大的內幕消息。那就是舟寧市委市政府特別關注『維穩』問題，如果在任期內出現大的安全事故或者大的遊行示威上訪事件的，一律不再列入考核名單內。
當然，竇一凡所說的這個所謂的內幕消息早已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新意。這原本就是體制內的一個把戲而已，用一句比較老土的話說，遊戲規則是人定的，存在量身定做現象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想用你的時候自然有著用你的理由，不想用你的時候就算你是才華橫溢也只能靠邊站。可是這個毫無新意的事情從竇一凡的嘴裡說出來就體現了一種神秘的暗示了，誰叫他是總所周知的施德征施大市長身邊的紅人。就連吳子胥也曾經開玩笑說竇一凡就是施德征身邊的李蓮英，雖然這話誇大了無數倍，但是在不明真相的人們看來還真是有那麼一回事。
聽到竇一凡的話，竇漢酥略一思索很快就點了點頭，似乎對於這個附加條件有著足夠的信心。見到竇漢酥已經完全陷入了思維圈套，竇一凡還很緊張地叮囑竇漢酥一定不能將這個消息到處說出去。竇漢酥很認真地點著腦袋，對於竇一凡的關照十分的感激。
魚餌已經下放成功，竇一凡也就不打算再怎麼應酬竇漢酥。跟竇漢酥隨便扯了兩句，竇一凡就朝曬穀場那邊重新走了過去，留下竇漢酥一個人在那邊獨自深思。
拜祖宗燒紙錢，閒聊嘮嗑，然後就是各自拎著祭拜過的食物各自回家去準備年夜飯了。在南方這樣的風俗早已經約定俗成幾百年了，從來沒有人去考究過到底是誰搞出來的這一套風俗，更沒有人去質疑這種風俗的合理性。風俗就是風俗，你遵從了它就是一個風俗，你不遵從它就是一陣帶著臭味的清風。就如同竇一凡的話一樣，相信他的人會認為這是一個好不容易從舟寧市至高領導那邊打聽道的秘密新聞，不相信他的人會認為竇一凡就是一個吃飽了撐著沒事找自己的鄉親開開玩笑玩玩的。很巧合的是，竇漢酥就是屬於前者，不僅百分百地相信了這一番好不容易從竇一凡嘴裡掏出來的秘密，而且還時刻記在心裡，無時不刻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杜絕這些可能危險的存在。
跟著父母回到家裡，竇一凡若有所思地在竇漢申的家門口頓了頓腳步。該鋪墊的，他已經替竇漢申鋪墊好了，至於其他的就看竇漢申自己的表演能力了。想到這裡，竇一凡乾脆讓父親把竇漢申請到家裡來，如此這般地教導了一番。
「你說什麼？上訪？這……一凡，這可不是小事情啊！要是萬一被關起來怎麼辦啊？」不知道是將竇一凡的話聽到那隻耳朵里去的竇漢申沒等竇一凡解釋完就立刻嚇得臉青唇白，差點沒癱倒在地上。
「不是真叫你去上訪，你就拎著這兩條大鯉魚到竇漢酥家裡，先禮後兵。如果他還堅持說你和村里簽訂的租用合同不合法的話，你就告訴他說已經諮詢過律師了，然後再告訴他律師建議你到舟寧市政府那邊申訴或者找市長接見日之類的上訪。漢申大叔，您聽懂了沒有？」對於竇漢申的理解能力，竇一凡除了表示默默哀悼之外就只能覺得這個實在太老實的人被人家拿捏也是很正常的。他將意思再重新梳理了一下，對竇漢申下達了一些吩咐。
「這能行嗎？一凡，竇漢酥那個老王八蛋從來不聽我說話的。要是他不跟我說這事，那可怎麼辦啊？」竇漢申雖然聽明白了竇一凡的意思，可是又有了新的疑問。
「沒有什麼怎麼辦的！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再來找我，好不好？今天就是個好機會，你就到竇漢酥的家裡坐一會兒，理直氣壯地將你的意思告訴他，合同是合法的，如果他硬是要顛倒黑白的話，你就到上面去告他。就這麼一句話，聽懂了沒有？」竇一凡一句一句地教導著竇漢申，就差真的拍著胸口給他一筆一划地寫下來了。
竇漢申一肚子疑問地走出了竇一凡家，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和竇漢石兩人笑聲嘀咕了一番。送走竇漢申之後，竇漢石走到竇一凡身邊小心翼翼地打探著內情。竇一凡朝自己父親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說事情應該不會難解決。跟自己父親說了兩句，竇一凡轉身走到廚房那邊給楊葉綠打下手準備年夜飯。大概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竇漢申又重新敲響了竇一凡家的大門。從廚房裡探出腦袋看著滿臉欣喜笑容的竇漢申屁顛屁顛地衝進來，竇一凡扯了扯唇角笑得很瞭然。
聽著竇漢申激動萬分地匯報在村長家發生的事情，竇漢石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一會兒看看正在幫著自己老婆擇菜的竇一凡，一會兒又看看滿臉感激的竇漢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竇一凡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建議就解決了讓竇漢申痛苦了好一段時間的大事。
竇漢申走出門口之前，握著竇一凡的手再次由衷的感謝。雖然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和竇漢石一樣，他也不相信村長竇漢酥會這麼快就改變主意。竇漢申心裡清楚竇漢酥改變主意是在竇一凡和他聊了幾句之後的，因為到祠堂拜祖宗的時候竇漢申也看到了竇一凡和竇漢酥聊天了。
「爸，事情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複雜，但也不要再到處說這件事情了。竇漢申家和村裡的合同是合法的，不過只要竇漢酥不要太過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被自己老爹盯得心裡發毛，竇一凡只得主動開口解釋了兩句。在父母複雜的目光下，竇一凡吃了一頓不是太有滋味的年夜飯。一想到在酒店裡過年的兩個女人，竇一凡三兩下扒拉了幾口飯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地趕著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