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186 存心噁心人
竇家村不小，但是常年在村里居住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青壯年勞力都出門到柳水市或者億州市打工賺錢了，留在家裡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經濟情況好一點的不是搬到金水縣城去住就是搬到金門鎮上去了。村里也就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家人了。其實這也是竇一凡想著帶著父母搬出去住的另一個原因。
不過大年三十除夕夜，外出打工的，讀書的都回來了，能想辦法回來的都擠著車就算是千里之外也趕著回來了。當竇一凡一家拎著祭品來到大祠堂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家庭婦女們忙著在祖宗牌位前面的長桌子上擺放著葷素搭配的祭品，男人們也幫忙點香上香。點好香拜好之後，裡面的人們就自動自覺地走出祠堂，來到祠堂外面的曬穀場聚集，或站或蹲或坐，熱熱鬧鬧地說笑交流著，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管是經常見面的還是一年到頭才見上一兩次面的，都顯得異常的親熱。大人派利是紅包，小孩繞著曬穀場打鬧著，而沒有結婚的年輕人則主動給長輩們敬煙。
竇一凡陪著父親走出來的時候給他塞了兩包大中華，竇漢石朝兒子笑了笑，也沒推辭。雖然竇一凡早早給竇漢石準備了幾條好煙，可是了解父親的竇一凡就知道竇漢石絕對不會多帶兩包煙出來的。勤儉了一輩子的竇漢石怎麼可能將孩子孝敬的東西大手大腳地給花了用了呢！這一點竇一凡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了。
竇漢酥站在曬穀場的中間，身邊圍著一大幫人，不知道在發表什麼演說。雖然大家並沒有刻意地將竇漢酥作為一個中心點，但是人家一個村長往那裡一站，多少還是有點分量的。不過在這樣的場合下竇漢酥倒也不敢托大，畢竟竇家村出去經商賺到大錢的人也有，出門在外求學當官的也不是沒有，因此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輪不到竇漢酥一個小小的村長在這裡吆三喝四的。不過都是一村子的人也沒有人會專門在大年三十夜去招惹這些不痛快的事情，好頭好尾，大家都圖個順利吉祥。
竇一凡原本是不打算往竇漢酥那邊走去的，可是一想到答應了竇漢申的事情還得想辦法解決，也就一邊給親朋好友遞著煙，一邊有意往竇漢酥身邊靠了過去。竇漢酥一見到竇一凡自然也就是一副熱烈歡迎的神情，雖然昨天在竇家竇一凡對竇漢酥並不是那麼熱情，可是誰叫人家竇一凡現在是市長身邊的大紅人，而且還年紀輕輕地就到海饒去當副區長了。雖說區長前面還帶一個副字，可是誰能說清楚這個二十七八歲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副區長下一個位置會升遷到哪裡呢！說不定明天一睡醒，人家一個嘴邊沒毛的小屁孩就當上自己的頂頭上司了呢！這一點竇漢酥不得不防著，當然不能得罪的人，竇漢酥一般都不會去得罪的，就像今時今日的竇一凡一家。
「竇村長，您抽菸！」竇一凡見到竇漢酥親親熱熱地打著招呼，從煙盒子裡抽出一根大中華遞到竇漢酥的面前，一臉淡笑地招呼了一聲。
「一凡，這可是好煙啊！得花不少錢吧？」竇漢酥接過香菸，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眉開眼笑地說著。
「呵呵，我也不知道這煙多少錢一包，反正市長給的，咱們就拿著吧！」聽到竇漢酥的話，正在給身邊幾個親戚發煙的竇一凡出乎意料地老實交代了這兩條大中華的來歷。竇一凡對天發誓，或者對著身後竇家的列祖列宗們發誓，他絕對沒有撒謊，也壓根不需要撒謊。煙還真不是他買的，這好煙還真是施德征施市長給他的。不過竇一凡也可以對天發誓，他就是故意說起施德征的，純屬故意，絕非偶然。
「市長給的？嘿嘿，一凡啊，看來施市長對你可是用心栽培啊！前途光明，前途光明啊！」聽到竇一凡的話，竇漢酥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對著周圍幾個剛才正在閒扯的叔伯子侄們笑著說道。
「呵呵，也就混口飯吃了，掙工資的哪來的前途光明啊？竇村長實在抬舉我這個小輩了。」竇一凡一邊給周圍的人們派著大中華，一邊不大低調地謙虛著。
「哪能呢？要是你都是混口飯吃的話，那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就真的是沒用的嘍！對了，一凡，這次有沒有打聽到什麼好消息啊？這施市長到底是高升呢還是繼續留在咱們舟寧呢？」竇一凡頗為高調地謙虛著，竇漢酥卻一下子把話題給引到了炸藥包上去了。
「竇村長，這可是天機不可泄露的事情。要是咱們都能夠提前知道了，那還叫換屆選舉嗎？呵呵，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啊？」聽到竇漢酥這一個問題，竇一凡朗聲一笑，強壓著想罵娘的念頭笑著對竇漢酥好好地解釋了一番。要不是原諒竇漢酥也就是一個只能在村里欺男霸女的鄉霸而已，竇一凡還真像敲醒這個漿糊腦袋的土鱉子。這個問題是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的嗎？就算竇一凡知道施德征明天就到天朝首都去給最高領導人提鞋，竇一凡能在這個場合說這些事情嗎？笑著應對竇漢酥的竇一凡只能將竇漢酥這種行為理解為無知者無畏，而不是故意挑釁他的權威的。
「那是，那是，我還以為你跟在施市長身邊多少有點內幕消息呢！呵呵，這當領導的心思哪裡是咱們能猜度的，大家說對不對啊？」被竇一凡這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竇漢酥也知道自己的話題開得有點離譜了，只得訕笑著點頭附和了竇一凡的意思。
「施市長雖然話不多，不過他對舟寧的民眾還是很關心的。民生，民生，只有關注人民生活，努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才是硬道理嘛！竇村長，這可是施市長的原話啊！他經常教育我們這些手下打雜的要以大局為重，少干一些不利於內部團結的事情，還有一個就是維穩，穩定壓倒一切，只有穩定了才能發展。呵呵，竇村長，您也經常到市里開過會，肯定聽說過施市長的這些教導的。」竇一凡發誓他並不是存心抬出施德征來噁心人的，可是他又是有意拿這些話來敲打竇漢酥的。誰知道施德征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誰又能保證施德征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就算明明知道這些話不是施德征親口說出來的，可是誰又能拿著這些跑到施德征面前去找他對質呢？反正竇一凡說的事情是大形勢，跟大方針沒有相違背的地方，就算不是施德征說也是在為施德征做形象推廣，更是給竇漢酥設下個小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