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184 送魚的鄰居
沉沉入睡的竇一凡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過來替他暖床的杜潔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看著一片狼藉的大床，竇一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收拾整齊之後給杜潔琪發了個簡訊之後就往竇家村匆匆趕了回去。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不管是天涯還是海角的遊子都想盡千方百計匆匆趕回家過個團圓年。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是天朝大陸的風俗，竇一凡也不可能例外。哥哥竇一平在部隊裡已經多年沒有回來過年了，在家裡的竇一凡就算是有兩個美女相伴左右也必須回家拜祖宗吃個年夜飯。只不過就冷落了呆在酒店裡的兩個女人了，當然，竇一凡已經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了。
從金水縣城開車到竇家村並不遠，也就是大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舟寧市地處億豐省的丘陵地帶，典型的亞熱帶氣候給這片海邊土地帶來了豐富的資源。金水縣位於舟寧市西北方向，大部分地區都是低矮的小山坡，就算有一兩座勉強能夠稱之為山脈的也是比較小的。主要依靠種植和淡水養殖的金水縣有著令人羨慕的山清水秀，有著山清水秀卻同樣有著難以啟齒的問題，那就是拖著全市經濟尾巴。開著車經過一片片傲立在冬日裡的綠色樹林的竇一凡看著路邊低矮的房屋不由得無聲長嘆，舟寧市抓住億豐省的經濟尾巴，而他的家鄉金水縣則緊緊地霸占著經濟落後的舟寧市的尾巴。這些不爭的事實就擺在竇一凡的面前，雖然他不是這裡的一方父母官，但是作為一個金水人，他同樣希望自己的家鄉能夠加速發展迅速地富足起來。
半新不舊的吉普車轉入通往竇家村的那條土路，竇一凡透過車窗望了望村口那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澗，心裡有些感嘆。沒有工廠沒有污染的鄉村有著乾淨的空氣清澈的水源卻沒有豐厚的金錢，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十分矛盾的現象。雖然竇一凡不相信經濟發展和犧牲環境有著必然的聯繫，不過擺在面前的事實卻讓他不得不為海饒即將發展起來的工業園多了幾分擔憂。特別是想到過完春節就要上馬的奧瑪斯公司，竇一凡心裡就有些忐忑。如果經濟的發展影響了大部分民眾的日常生活和健康水平的話，竇一凡覺得他自己就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大部分人寧願選擇跑到後村去承包兩個池塘，養魚種桑，生活雖然清貧一些但起碼健康長壽一些。想到這裡，竇一凡不由得對著竇家村後山那一片杉樹林多看了幾眼。
南方的農村，春節過得相當的繁複，一大早起床的婦女們早早地殺雞宰鵝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當然，在一家團聚的大日子裡，自然少不了到祠堂里告慰祖宗。當竇一凡將車在自家門口的那條小巷子前停好的時候，已經看到隔壁堂叔伯竇漢申家的媳婦兒拎著兩個裝著祭品的竹籃子往竇家村的大祠堂里走去了。竇一凡下車的時候剛好看到竇漢申也從家裡走出來，他趕緊給這位同宗的堂叔遞上了一根香菸。竇漢申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心在褲腿上擦了擦才接過竇一凡遞過來的大中華。
「一凡，這可是好煙啊！」竇漢申看了看手中難得一抽的好煙，又看了看停在巷子口的吉普車，嘟囔了一句。
「呵呵，還好吧！過年嘛，就抽好一點了。叔，要不這一包給您吧！」發現竇漢申盯著手中的香菸看了又看，似乎有些捨不得抽，竇一凡乾脆將手裡的一整包香菸塞到他的手裡。竇漢申一直住在竇一凡家隔壁，為人也是很老實的，跟他的父親竇漢石差不多一樣的木訥。兩家人住得近，又是同宗的，平日裡來往也是比較多的。雖然竇一凡也是很少抽好煙，這兩條中華還是過年前施德征丟給他的，不過現在的他想要抽好煙還是有機會的。問題已經不是有沒有好煙抽了，而是竇一凡想不想抽的問題了，當然，想要給叔伯一包好煙也不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了。
竇漢申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香菸塞回竇一凡的手裡，見到竇一凡又塞回來也就沒有再拒絕，低垂著腦袋一臉感謝地收下來。兩人站在巷子口聊了兩句之後，竇一凡就快步往家門口走去了。
一見到竇一凡回到家，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楊葉綠趕緊空出手來給兒子準備了一碗甜食，說是先讓他墊墊肚子，免得等會兒一起去拜祖宗時會肚子餓。竇一凡也不推辭，接過母親手裡的大碗就往客廳裡面走了過去。已經貼門聯的竇漢石走到茶几旁一邊泡茶一邊問起竇一凡昨晚的下落。竇一凡隨口扯了個謊言搪塞了過去。父子倆還沒有聊上兩句的時候，家門口就傳來了一個有些遲疑的喊門聲。
竇漢石出去打開圍牆的小門，和一個中年男人聊著進來了。竇一凡抬頭一看，發現是剛才在巷子口遇見的鄰居加堂叔竇漢申，只不過此時的竇漢申手裡多了兩條鮮活的大鯉魚。只見竇漢申和竇漢石兩人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竇漢申的臉皺得像是一根缺肥水的苦瓜似的，又蔫又皺又老。
「哎，是叔啊！怎麼這麼客氣呢？今年一凡帶了一些年貨回來，家裡有東西，你就不用拿過來了，留著家裡吃吧！」聽到聲響，楊葉綠從廚房裡走出來，一看竇漢申手裡的鯉魚，她忍不住就客氣地推辭了起來。
「石哥，嫂子，你收著吧！都是自家養的，吃個新鮮！今年過年還能吃上幾條，恐怕明年就沒有了。呵呵，一凡，試一試叔自己養的鯉魚，來年鯉魚躍龍門步步高升啊！」竇漢申將手裡的鯉魚遞給迎出來的楊葉綠，笑著跟竇一凡也打著招呼。
「叔，坐吧！我爸剛泡的茶！」竇一凡放下碗筷，招呼著竇漢申到客廳里坐坐。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中年男人，竇一凡心裡有種直覺，這個男人這次是衝著他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