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105 一言不合
「海饒的工作是很難開展,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個人能夠決定的。我想郭書記您是再清楚不過的。」竇一凡的頭有點痛,對於郭銘記的不滿很是鬱悶。他本來是不打算這麼頂撞郭銘記的,可是人家郭大書記這句話本身就有小女人拈酸吃醋的成分。如果竇一凡不頂他一下,郭銘記會不會一直誤以為是竇一凡自己要求下放的?這一點是竇一凡不想繼續加深的誤會。海饒工作不好搞,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當竇一凡四處奔波為了海饒開發區的拖欠工資伸手跟人家借錢的時候,身為他背後最大的老闆,郭銘記並沒有伸出援助之手,而是在常委會裡對於施德征的提議做出了阻撓。當然,這些事情都是竇一凡事後才知道。他甚至連施德征在常委會上提出這個建議事先都是一無所知的,又怎麼能夠理解郭銘記當時這種讓人費解的行徑。
聽到竇一凡的話,郭銘記眼神立刻泛起了濃濃的涼意。不過看著神色落寞的竇一凡,郭銘記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上個月施德征要調任竇一凡到海饒開發區擔任副區長的時候,郭銘記曾經提出強烈的反對。當然,反對的理由是竇一凡太年輕,缺乏工作經驗。可是施德征卻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工作經驗是培養出來的』,這句話立刻就得到了同是常委會成員的組織部長俞戰榮的附和。俞戰榮一開口接著宣傳部長伍海韜也隨口表示贊成,說是從培養年輕幹部的角度考慮還是贊成的。雖然有鄭林曦在常委會裡支持,不過郭銘記還是顯得有些勢單力薄。最後竇一凡的任命還是一致通過了,儘管郭銘記心裡一百個不情願。這件事無疑是兜頭兜臉地給了郭銘記一巴掌,而且這一巴掌打得十分響亮,還是來自他安插的眼線竇一凡身上的。
客廳里一下子沉默下來,坐在郭銘記身邊的柳如媚冷冷地瞪了竇一凡一眼,卻壓抑著沒有開口說話。郭銘記靜靜地坐著,似乎是在強壓著某種怒氣。或者他心裏面的怒氣並不是單純的對竇一凡的無禮,更多的是來自於對自己的失望。來到舟寧市委四五年,可是郭銘記卻還是無法和施德征分庭抗禮。他不僅不能和一手遮天的施德征抗衡,就連和自己的女人見一面也必須搞得像地下黨接頭那樣的神秘。就算是施德征背腹受敵被林少揚和趙維瑾聯手打壓的時候,他這個市委書記都無法做到乘虛而入。這或者才是郭銘記最痛苦的事情。
就在郭銘記和竇一凡兩人同時都沉默下來的時候,柳如媚起身為兩人倒了兩杯熱茶,輕聲招呼他們喝茶也算是打破了竇一凡和郭銘記之間的第一次無聲的爭執。
那天晚上竇一凡原本是想跟郭銘記提一提施德征和陳立岩見面的事情,可是因為石徑堂的事情搞得稀里糊塗的,也就忘了這茬。特別是當郭銘記徹底沉默下來之後,竇一凡發現想要再開口更加艱難了。就在竇一凡思考著要不要繼續匯報下去的時候,樓道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臉冷峻的楊彥冬出現在客廳門口。
「什麼事?」見到楊彥冬,郭銘記立刻恢復了往日的淡漠,淡淡地問道。
「他帶來了一條尾巴!」楊彥冬的眼睛釘在竇一凡的身上,聲音發冷地匯報。
「尾巴?我帶來的?這怎麼可能?我都來了那麼久了,你怎麼這個時候才發現?」聽到楊彥冬的話,竇一凡意外地挑了挑眉頭。從他進來似水流年到現在好歹也有兩個小時左右了,就算有尾巴也不大可能是他帶過來的。況且,他一路上還是小心警惕地關注著四周的。
「男的女的?多少個人?」郭銘記涼涼地看了看竇一凡,眼裡似乎有種疑慮。
「女的,一個人,剛才查看了一下還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反偵察能力很強,隱蔽得很好。」楊彥冬冷冷地說,看著竇一凡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坨令人作嘔的屎。
「下去看看!」聽到這裡,郭銘記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你的解酒茶,先喝了。」見到郭銘記往外走,柳如媚趕緊拿著杯子追了過去。
「我沒事,好多了。」郭銘記在原地停頓了一下腳步,等著柳如媚一起才往樓梯口走去。
竇一凡很是納悶地跟著楊彥冬等人一起來到一樓的監控室。在楊彥冬的指點下,他們果然發現了那個曾經從小茶館面前經過的女人舉止上的異常。看著監控畫面上穿著連帽大衣的女人敏捷的身手,竇一凡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於這些女人實在有些無語。
「你認識她?」郭銘記首先發問,聲音卻不容置喙。
「嗯,她……市公安局刑警,姓馬。」竇一凡輕輕地點了點頭,腦海里一直在回憶可能被馬冬麗盯上的時間。思前想後,竇一凡還是沒有辦法發現自己行動上的漏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後還帶著這麼一條大尾巴,更不清楚馬冬麗為什麼要跟蹤他。
「又是你的女人?竇一凡,你他麼地能不能把你那物件給老子夾緊了?沒事就到處招蜂引蝶,到處撒種!」沒等竇一凡想清楚到底什麼狀況,站在屏幕前的楊彥冬不顧柳如媚和郭銘記兩人在場,立刻衝著竇一凡就咆哮了起來。
「你說什麼呢?什麼我的女人?我怎麼到處招蜂引蝶到處撒種了?」竇一凡頭痛欲裂,原本心情就很不爽。偏偏楊彥冬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開口就戳到了竇一凡鮮血淋漓的傷口,這一下竇一凡就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對著楊彥冬開火了。
「好了,好了,吵什麼吵?想想辦法解決問題吧!」被竇一凡這麼一反問,楊彥冬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就被郭銘記冷冷地打斷了。看著兩個一言不合就快要打起來的年輕男人,郭銘記臉色一沉,冷冷地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