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 1091 咎由自取
「都寫!」施德征的聲音仍然很淡漠,不過當他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精瘦的手掌下意識地握緊成拳。
「好!」史芸香一邊答應著,一邊提筆在四個信封上分別寫上了四個端端正正的編號。不過當寫兩人的姓氏時,史芸香握筆的手卻意外地顫抖了一下,在其中一個大信封上拉下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吳子胥,你帶一份回公安局,讓你們的內部人員檢驗。竇一凡,你帶另外一份到第一人民醫院找一個姓李的醫生,這是他的電話,說是我交代的就行了。」見到史芸香已經裝好東西,施德征再次淡淡地開口吩咐兩人。
吳子胥和竇一凡兩人不敢耽擱,立刻答應著出來了。兩人走出客廳,急匆匆地開著各自的吉普車出了那個有著高高圍牆的大院子。車輪快速地轉動,竇一凡一路朝第一人民醫院疾奔而去。
施德征徹底怒了,這是竇一凡心中相當清楚的事情。在施德征雷霆大怒的時候,竇一凡可不願意因為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導致自己也成為被殃及的池魚。不管是林劍威還是徐一鳴,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折損,對於竇一凡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但是在這件事情上,竇一凡只想把自己的幸災樂禍好好地藏匿起來。
吉普車到了第一人民醫院,竇一凡找到那位姓李的醫生說明了來意。當他將手中的大信封遞給那位李醫生的時候,竇一凡無意中發現其中那個寫著『徐』字的大信封上最後一筆寫歪了,被拖得長長的,很是難看。
相對於史芸香寫在大信封上的那個難看的徐字,被施德征叫到史芸香的那個大院子來的徐一鳴臉色更加的難看。
「市長,我沒有,真的沒有,我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一定是竇一凡,一定是他栽贓陷害我的。市長,我真的沒有,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徐一鳴顫抖著嘴唇,指著竇一凡的手臂一直在微微地發抖著。他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盯著竇一凡,恨不得撲上去將一臉平和的竇一凡撕咬成碎片。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茶几上的花茶是你買過來的,對不對?你可以過去看看的,看看是不是你替香兒買過來的。」施德征是聲音很淡漠,仍然是往日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他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一大包花花草草,淡淡地看了徐一鳴一眼。
「市長,我是替香兒姑娘買了花茶,可是我在藥店裡買來之後就交給香兒姑娘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環丙氯地孕酮是什麼東西。市長,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幹過傷害您的事情。」聽到施德征的話,徐一鳴立刻轉過臉往坐在沙發上的施德征靠了過去。他一臉憤恨地辯解著,連把自己心臟剖開來給施德征看一看的念頭都有了。
「你沒有幹過傷害我的事情?呵,徐一鳴,你給林少揚通風報信的時候你覺得你沒有幹過傷害我的事情?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施德征冷冷地笑了笑,十分冷漠地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來。
「通風報信?林少揚?不,不,市長,您聽我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不,市長,我是被逼的!市長,不,我沒有幹過,我真的沒有傷害過您的……」聽到施德征這一句話,徐一鳴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站在原地上一動都不會動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朝坐在沙發上的施德征撲了過去。他渾身顫抖著撲到施德征的膝蓋位置,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什麼。可是,沒想到他越是想要解釋清楚,越是讓人疑竇叢生。
「徐一鳴,你走吧!我不想聽解釋,我也不需要解釋。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通知你明天到組織部去辦理手續,後天就到金水縣去報到。」施德征抖了抖雙腿,將撲到他膝蓋前的徐一鳴給抖了出去。看著一屁gu股癱倒在地上的徐一鳴,施德征一字一頓地將他的決定當面說了出來。
「金水縣?不,不,市長,您聽我說,我真的是被逼無奈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背叛您的,是林少揚逼我的。他手裡有我收……不,不,市長,求求您不要把我趕走,求您了!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市長,我……」從施德征的嘴裡說出的這個決定讓徐一鳴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剝離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朝施德征的身邊掙扎了過去。可是當他看到施德征那雙深邃冷漠的眼睛時卻再也沒有勇氣靠近。跌坐在地上的徐一鳴嘴裡念念有詞,卻又雜亂無章。
「徐一鳴,我本來是想要放你一馬的,可惜你鬼迷心竅竟然在我的飲食裡面下毒。你走吧!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施德征從沙發上站起來,朝癱倒在地板上的徐一鳴扔下涼涼的一番話之後就徑直往樓梯那邊走了過去。
「市長,我真的沒有……這一次我真的沒有,都是竇一凡陷害我的,都是這個王八蛋陷害我的。市長,不要趕我走!市長,請您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看著施德征一步一步地往樓梯口走去,徐一鳴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一頭撲了過去,拉住施德征的腿部苦苦地哀求著。
「你在我身邊跟了我差不多五年,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我身邊容不下叛徒,你走吧!」施德征在原地停住了腳步,盯著徐一鳴發紅的眼圈十分淡漠地說道。
「市長,我……那我到金水縣……到金水縣是什麼職位?」意識到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徐一鳴鬆開了扯著施德征褲腿的雙手,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望著施德征繼續往樓上走去的背影,徐一鳴再一次為自己的仕途開始考慮。
「呵……」聽到徐一鳴的問話,施德征意義未明地笑了笑,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趕走我了,你高興了。哼,竇一凡,咱們走著瞧!」等到施德征的身影徹底地消失在樓梯那邊,徐一鳴轉身回頭瞪著竇一凡,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充滿了威脅的話。
「天作虐猶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徐一鳴,你有今天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看著徐一鳴怨毒的眼睛,竇一凡淡淡地回答道。
「哼!」徐一鳴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快步朝門外走去。
「一凡,他會不會對你……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見到徐一鳴拂袖而去,站在一邊呆看著的史芸香上前悄悄地拉了拉竇一凡的衣袖,低聲問道。
「沒事,他就是一瘋狗,別聽他亂吠。我又沒有對他做過什麼,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聽到史芸香擔憂的聲音,竇一凡回頭輕聲地安撫了她一句。
「可是……」史芸香遲疑著想要說什麼,不過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