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如紗,月色點點銀光之下,平野郡城中心的幾處高閣之內燈火通明,時不時有身影踏雲而起,在空中隱現。
其中一處閣樓之上,秦昊聚了一團雲塌盤坐其上,身邊則是寶豐和尚和孫理。
三人中間的雲台上擺放了七八碟佳肴,香氣四溢。
「師父,咱們怎麼不在這樓閣裡面繼續吃,多熱鬧。」
孫理手裡捏著一隻燒雞啃上一口,眸子活絡,這手藝不錯,此自己在做的還要好吃。
「就是太熱鬧了,一一碰個照面也就算了,青竹和金鱷兩名天仙在座,他們不敢隨意上前招呼,可為師這個年紀,又是天仙師叔,那身前絡繹不絕的景象你這猴兒又不是看不到,這若是在樓閣裡面待下去,這飯菜可是一口別想吃,淨喝酒了。」
秦昊搖搖頭,有些無奈,也不曾想這些道友如此熱情,當然最重要的是人多,哪怕一次淺淺的嘗那麼一口,這一圈下來他也有點遭不住。
寶豐哈哈一笑,樂的舉其手中玉杯道:「長壽道友所言不虛,那人群一轉,可是不少。」
「長壽道友,小僧敬你一杯!」
秦昊搖頭失笑道:「以茶敬酒,也就道友你是個佛門,才能這麼玩。」
寶豐和尚笑著道:「這也不算。」
「小僧曾經嘗過酒,沒什麼意思,不以心中極,便也不喝了。」
秦昊微微一驚訝,疑惑道:「聽說佛門戒律森嚴,可道友此言似乎又不像?」
寶豐搖頭一笑,喝一口杯中茶水道:「所謂戒律只是一道線,衡量的也不過一顆心,線之上無需去鎖,線之下也鎖不住,更多的是以外物去規正人心不堅的平凡之人。」
「這話在理。」
秦昊點頭應道,寶豐和尚哈哈一笑,正要再說話,卻忽然眼神飄忽,緩緩倒在雲台上。
孫理頓時抓耳撓腮的疑惑道:「師父,這喝茶也能把人喝的醉倒?」
「這大和尚好歹也是練虛境界的真人,這怎麼說倒就倒?」
秦昊眉頭微挑,看著寶豐和尚平靜的神色笑著道:「你在仔細看看他是醉倒的嗎?」
「我看這寶豐睡意盎然,卻是自然睡著的,不過畢竟是練虛真人,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寶豐道友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秦昊說笑著,目光看著寶豐和尚心中思索,這說睡就睡,難不成還真有佛祖託夢一說?
又或者寶豐現在就是裝的,好為一會的其他動作來個託辭?
「算了,咱們師徒倆吃咱們的,不管他了。」
秦昊輕笑一聲,舉杯輕酌。
孫理撓撓頭,看著還微微打鼾的寶豐和尚也心生疑惑。
不過片刻時間,趴在桌上的寶豐和尚腦袋一動,緩緩抬起,眼眸中還保留著虔誠和純真。
秦昊看過去,輕聲問道:「寶豐道友這是又被佛祖託夢了?」
寶豐和尚點頭一笑,樂呵呵道:「正如道友所言,乃是佛祖又給小僧傳了諦言。」
說罷,寶豐和尚又面色悲苦道:「今日這平野郡城之上,便是小僧和道友告別之時。」
聞言,秦昊還沒有說話,孫理就驚訝道:「你這大和尚竟然不纏我師父了?」
「小友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僧和長壽道友這是緣分使然。」
寶豐哈哈一笑,隨後看著秦昊道:「長壽道友,佛祖託夢,小僧得先往北行去處理一些事情。」
長壽心中思索,低聲道:「道友這境界實力需要佛祖託夢讓你去處理事情?」
「佛祖之言,必有深意,不是小僧可以揣摩的。」
寶豐和尚雙手合十輕聲說道,隨後笑著道:「小僧也幫道友問了一番北行之事,佛祖言說,若要北上,道友需要在百年之內前往,這是我佛門為道友準備的機緣,若是不往,日後和我佛門自然也就沒有了聯繫。」
「小僧知道道友擔心,不過小僧在這裡可以說一句,佛門並無害道友之心,這機緣可以算是前因,道友接了這機緣,日後需要為我佛門了結一門惡果,接與不接一切全憑道友自身。」
聞言,秦昊眉頭緊皺,因果之道嘛!
「寶豐道友可否說清楚這前因的機緣有多大?惡果又有多深?」
寶豐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這機緣舉世唯一,這惡果同樣如此。」
說罷,寶豐起身笑道:「言盡於此,小僧也不能再多說,如何抉擇全憑道友自己了。」
「秦道友,來日再會!」
寶豐爽朗一笑,化作一道金虹直接朝著北方而去,而秦昊此刻也是面色怔住,目光看著寶豐離去的方向。
「師父,這大和尚說話也是奇怪,最後這秦道友也不知是跟誰說的。」
孫理提著一個玉壺湊近秦昊身邊輕聲說道。
秦昊臉上淡然,微微搖頭道:「最後這一句告別是跟為師說的。」
孫理一愣,疑惑的看向秦昊。
「那是為師俗家姓氏。」
穿越之前的俗家姓氏!
秦昊面色凝重,佛門給自己準備了機緣,但是接了這機緣日後要幫佛門擋一惡果?
因果之道。
這是現在的靈山佛祖能夠洞悉的嗎?
怕不是那西方聖人有感而下的詔令。
不過……
這麼說的話,算不算西方聖人在變相的告訴自己,你小子日後必定是一方巨頭,現在這世界聖人不現,如今給你錦上添花,你便到時回報!
別說,這麼一想,心裡還挺舒坦的。
一旁,孫理搓著手道:「師父,弟子還不知道您的俗家名字呢?」
「知道這個作甚?」
秦昊低語一聲,轉而又道:「為師俗名秦昊。」
「秦昊。」
孫理嘀咕一聲,若有所思道:「那俺叫秦理不是更好?」
秦昊眉頭一挑,笑道:「這是嫌棄為師給你取的姓氏了?若是如此,秦獸更加應景,不如徒兒你以後改作此名?」
孫理惡寒的連連搖頭,若是以後自己也能做一方妖王,一提名字喚做秦獸算個什麼,這麼比較的話還是得孫理這名字舒服。
秦昊見狀,搖頭一笑心中思索道:「這佛門為何要讓自己在百年之內北上,百年百年!是和百年之後的玄奘西行,佛法東傳有關嗎?」
秦昊思索之間,但是也沒什麼有用信息,愣是也只能想的焦頭爛額,隨後也不再多想,百年時間尚且早的很,現在也就先不想這些事情了。
沒過多久,青竹飛身上來,看了一眼閣樓頂疑惑道:「師叔,那金果寺的和尚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有一刻鐘,青竹你未曾察覺?」
青竹點點頭,疑惑道:「不曾察覺,這金果寺的和尚還真是古怪的很。」
隨後,青竹又道:「師叔,我在下面聽李純師弟在說您那觀中的事情,現在小萊國的局勢交由我們就好,那青冥狼族睚眥必報,之後就由師侄我同師叔一併前往白玉觀,以保師叔安危。」
秦昊笑著道:「這倒也行,在外面的確沒有貧道那小觀住的安穩。」
其實即便青竹不來,秦昊也打算回去看看,以他現在的實力,等他再將琉璃金塔祭練一番,又有遁符保命,在天仙手下逃命算不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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