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三丰的行為舉止。
莎芳心頭怒氣更盛。
她雖然平日甚少出手,可並不代表她就是花瓶,當年大明尊教入足中原之時,她曾先後和祝玉妍、梵清惠、石之軒等人交過手,最後只在石之軒的手下吃了些虧。
這麼多年過去。
她自信就算再遇上石之軒也不會敗於他手。
可張三丰如此態度。
在她看來卻是對她的十足輕視。
寧道奇年老體衰,雖然內力深厚,可體力退步卻是自然,而自己卻正處於當年,功力氣血都在巔峰,未必會怕了他。
「張真人,請了!」
莎芳一聲嬌喝。
裙下雙足一撮。
身形忽然變得好似鬼魅一樣,向張三丰飄過去,動作行雲流水,配合上飄飛的裙帶,煞是飄逸瀟灑。
與此同時。
莎芳掌中的兵刃玉逍遙,也爆起數十點耀眼的寒星,罩向張三丰的上半身,形如靈蛇出洞令人難以捉摸,根本摸不清她所攻擊的位置是哪裡。
「不錯。」
張三丰淡然開口。
右掌輕飄飄的拍了出去,似乎沒有蘊含半點力道。
可莎芳卻覺得身前的空間,陡然一陷,好像被一股莫名力量扭曲了起來,變成了無形的泥沼,她的玉逍遙陷入其中,變化起來很是廢力。
「天魔場!」
莎芳心中一驚。
她當年和祝玉妍交過手,對天魔場扭曲空間的力量再熟悉不過了,所以當她看到張三丰使出的武功,心下當即就是一驚,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天魔場是以內力扭曲空間,將對手的身體撕碎。
但張三丰的內力卻比天魔場柔和了許多,不過同時也棘手了很多。
天魔場雖然厲害。
可是想要破解也簡單,只需要以超過對方的內力強行破開即可,然而她陷入張三丰的掌勁之中,卻完全沒有著力的地方,內勁傳至玉逍遙之上,還未吐出,頃刻間就會被那股力量化解。
無奈之下。
莎芳只能變招,把所有的力量聚於玉逍遙之上,一點寒光如星芒乍現,瞬間便破開四周的掌勁,刺向張三丰的胸口大穴。
張三丰微微頷首。
身形依然不動,只是手腕一翻,迎向了莎芳手中的玉逍遙。
砰!
掌棒交擊在一處。
罡風以兩人為中心向外狂飆而起。
不過如潮水躁動的內力,很快就被四周的掌勁所吞納,沒有對大堂內的桌椅造成半點破壞。
自家東西還是珍惜點兒好。
一擊過後。
張三丰還是穩坐釣魚台。
可莎芳卻雙腳擦著地面向後飛了出去。
「難怪寧道奇也敗在了張真人的手下,妾身心中實是敬佩不已。」
莎芳穩住身形,口中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莎芳自從創出這套【逍遙拆】以來,天下間還無人能把二十八式逍遙拆看完,或許真人就是唯一的例外。」
「那善母這次恐怕要失望了。」
張三丰淡然道:「如果想讓貧道看完二十八式逍遙拆,善母恐怕還要加把勁兒。」
莎芳沒有言語。
身形微晃,步伐好似塞外歌女的舞蹈一樣,充滿了異域的風情,銀光熠熠的玉逍遙也在她手上幻起炫人耳目的光芒,頃刻間便已經點出了十八下,發出十八道凌厲如箭的勁氣,從不同的方位向張三丰襲去。
在籠罩住張三丰要害的同時,也封住了張三丰所有的退路,只能正面抵擋,這可是莎芳逍遙拆中的一記絕招,就算是塞外的天空霸主金雕,也無法躲過她的攻擊。
「逍遙拆果然名不虛傳……」
張三丰一聲輕嘆。
道袍輕卷。
一記玄武神掌打出。
掌力如天柱傾塌,直接將大部分的逍遙拆氣勁震散,繼而張三丰手法再變,化指為劍,一道森寒凜冽的劍氣從指尖透出,宛似焰舌吞吐不定,穿過殘存的氣勁,直刺向莎芳的胸口。
莎芳一聲驚呼。
勁力未至。
她就感覺皮膚傳來刺痛,倉促之間立刻向後暴退,同時將逍遙拆揮舞成一片耀眼的寒光,堪堪截住了張三丰的劍氣,可饒是如此,莎芳的臟腑也被劍氣所傷,呼吸時隱隱傳來刺痛。
「善母還要繼續斗下去嗎?」
張三丰雲淡風輕的問道。
從開始到結束,每個人僅僅出了四招。
而且莎芳占據主動,張三丰是坐在椅子上,以單手被動迎接,主動出手的只有一招,還留了幾分情面,否則莎芳此刻應該已經被劍氣貫穿了臟腑,變成一具屍體了。
莎芳心中也很清楚這點。
站在那裡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最後還是院中一聲慘叫驚醒了她。
循聲望去。
她就見五類魔中的熄火闊羯,被跋鋒寒一劍掃過脖子,鋒芒之氣畢露,闊羯脖頸上的鮮血隨即如泉噴涌,將一顆大好頭顱頂到半空中,然後落到地上咕嚕嚕的滾到旁邊。
「住手!」
莎芳臉色凝沉,立刻開口大喝。
「小仲,子陵,希白,停手吧……」
張三丰也開口制住了他們。
莎芳大口喘著粗氣,也顧不得臟腑傳來的刺痛,沉聲道:「張真人,從此刻起,我大明尊教不再談與少帥軍結盟之事,我們走!」
最後一句話。
她是對幾個屬下說的。
「等等……」
徐子陵笑著道:「善母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方才善母可是說若不能在前輩手下撐過二十八招,就有厚禮奉上,我們少帥軍現在處境艱難,正等著善母的厚禮開鍋煮飯呢。」
寇仲也笑呵呵的說道。
莎芳聞言,體內氣血更是一涌,差點直接噴出來,好一會兒她才穩下來,道:「楊公寶庫就在長安城下,機關和躍馬橋上的馬頭有關,你們要有能耐就自己去找出楊公寶庫,到時天下半壁之財盡歸爾等之手,當可橫行天下,再無阻礙。」
說完之後。
莎芳等人便帶著闊羯的屍體和頭顱匆匆離開。
當她們來到外面,聽說那三個手下也被張三丰殺了的時候,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大堂內。
「師父,您怎麼把她給放走了?」
殺性最重的跋鋒寒走過去問道。
「王世充就是大明尊教的人,而且還是大明尊教的原子,讓他們支持王世充與李世民相互爭鬥,我們可以省卻很多麻煩,若是沒有了大明尊教,王世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李閥吞的乾乾淨淨。」
張三丰將事情原委道出。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也心驚大明尊教的手筆,誰能想到王世充竟然也是大明尊教的人,而且還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