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大雍覆滅!琴師司畫
張玉清只是隨口一問,對這些劫修、魔修的好奇。
他乃正統練氣士,自是不懼。
當然,一般劫修、魔修的道行都一般。
極少會對一尊外景道行的大修士冒險出手。
畢竟他們都是為了幾分利益,沒想著把命搭進去。
從劉啟那再了解一些關於海外練氣士界,以及青木坊市的信息後,這個青木宗執事很是識趣的離開。
「小道告辭,不打前輩修行!前輩有事的話可隨時使喚小道。」
「多謝!」
張玉清頷首答謝。
轉身再顧視一眼青木宗所提供的別院。
小橋流水、竹林雅舍,推開後院大門即是崖邊,可觀滄海。
海風徐徐,令人舒適又愜意。
隱仙娘娘更是哼著小曲,興致打掃起這間別院。
不出意外的話,兩人少說也得在這青木坊市待個數年時間。
院內有聚氣的陣法,使得元氣更為濃郁。
張玉清又從玉央福地間移栽幾株靈木、靈株布置一番,讓別院更有種仙家氣象。
「娘娘,我去坊市間轉轉,順便添置些用品。」
布置結束後。
張玉清推開別院,前往坊市大街所在。
如凡俗長街一般,青木坊市也是商街縱橫交錯。
兩側皆是鋪子,有賣靈丹的丹閣、有賣寶藥的長生殿、也有打造靈兵等器物的煉器坊等等。
酒樓、茶館、樂坊甚至青樓也都不差。
可見方士們的生活愜意,享樂為先。
行人如織,大都身著道袍,氣質不俗。
「水火陣圖全套,便宜賣了,只要三百枚靈石。」
「蘊神丹,蘊神丹,十枚靈石!」
「上古靈寶碎片…」
「五行秘法一部,價格可談!」
除正經鋪子外,還有不少方士乾脆就在坊市街頭擺攤。
張玉清對那些上古之物甚是感興趣,他也想淘一些明珠自晦的至寶,當是撿個漏。
但可惜,自己法眼一觀,真假自現。
哪來那麼多明珠自晦的至寶遺落。
幾乎都是一些廢品,用了做古的手段偽裝成上古之物,沒點價值。
一路走來。
張玉清先去樂坊聽了個曲,曲聲悠揚婉轉,猶如天籟,更有清神的道韻,可見琴藝造詣之高超,近乎入道。
凡間不曾聽聞。
接著,又去酒坊打了些靈酒,買了些青木坊市的美食。
才姍姍踏著夕陽回到小院。
別院在隱仙娘娘的布置下煥然一新,一塵不染。
「以後我住東苑,你住西苑。」
隱仙娘娘白皙手臂輕擺,別院上方陡然形成一片水幕,而後又融入虛空。
「可以!」
「買了什麼?」
「打了些靈酒,以及青木坊市的一絕,咕咕靈魚。」
「咕咕靈魚?」
「說是這片海域裡的一種特產靈魚,嘗嘗?」
「嘗!」
不得不說,這咕咕靈魚名字怪異,可吃起來味道一絕。
魚肉鮮嫩,少刺,更飽含海域中的癸水元氣。
一口下去,魚肉的鮮香與癸水元氣的清柔仿佛在體內流動般,無比滿足。
比之玉央福地內的靈魚更甚。
這讓張玉清對海中靈獸有了更多期待感。
於是!
翌日清晨時分。
張玉清就去煉器坊,找了個煉器大家定製一副魚竿。
由於材料皆是上等。
這竿釣魚竿達到靈兵級別,不可不謂奢侈。
拎著魚竿,以靈獸肉為餌,來到海崖邊。
張玉清開始了他的海釣人生。
第一日,空軍!
第二日,空軍!
第十日…空軍。
張玉清不理解,痛定思痛,找了個同釣的道友習得海釣技巧。
終於,他釣來一頭身長數百米的巨鯊。
可驚了釣友的下巴。
…..
悠閒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張玉清在修行方面當然也沒偷閒,上品龍虎金丹妙法還夠他修煉許久,更別說神霄雷法、天書奇門。
他也煉製了一些符篆放到坊市上賣。
生意在意料之中的好。
剛出攤就被坊市的方士們搶空。
符道大家·通玄道人之名也在青木坊市間傳播開來。
坊市裡的方士們也方知青木坊市內藏著一尊隱石高人。
時常上門拜訪求一道符篆。
只要有閒暇時間,張玉清也不吝嗇。
無他,由於近日天地大變,劫修、魔修愈發猖獗。
方士們修行不易,有時候一張符篆可保命。
除了海釣、修行外,張玉清最常去的地方自是樂坊。
樂坊名聽風樓。
在青木坊市已有數百年歷史。
當代琴師大家名曰司畫姑娘,乃是上任琴師,聽風樓主的親傳弟子。
琴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可謂是出神入化,技近乎於道,讓人迷醉。
當一身藏青色長袍的張玉清來到聽風樓時。
無疑引起了一陣騷亂。
「見過通玄道長!」
不少方士紛紛拱手作揖。
畢竟這無仙無聖的時代,真人已是無上者,外景大修士的地位水漲船高,僅次於真人,讓人敬重。
「有禮。」張玉清回禮。
「看來今日司畫姑娘得出場了。」
「我等也算沾了道長的光。」
聽風樓的司畫姑娘並非常常現身,約莫一月兩次。
但也有例外。
比如只要是張玉清到場,司畫姑娘必會現身撫琴。
可見外景大修士如今地位。
果不其然,在張玉清抵達聽風樓不久,便見一身輕紗的司畫姑娘出現在屏風後,纖秀玉指靈動,彈奏出一曲非常悅耳的琴音。
縷縷仙音流淌,拂過百花,剎那開放。
划過清泉,氤氳蒸騰。
有不可思議的異象勝景。
而張玉清與一眾方士也嗑著瓜果閒聊起來。
「唉…諸位道友可聽說了嗎?大雍已成過往雲煙了。」
一則讓人驚駭的消息傳出。
連張玉清也不復悠然,詢問狀況。
「雲水道友,大雍是如何覆滅的?」
他當然知道因為天門緣故,半仙、武聖的離去,連景帝姜無畏都入天門飛升,天地定會出現大變。
可如今距離天門貫通滿打滿算不過一年時間。
時間太短了。
張玉清這段時間也與大哥張玉城保持著紙鶴傳信。
自是知山河動盪,風雲涌動。
但沒想到,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大雍就成歷史雲煙了。
讓人唏噓感慨。
「據說是秦王與越王聯手,數百萬大軍破帝京,入王都,鎮壓皇族一脈。」
「兩王所至之地,勢不可擋。」
「而大雍末帝剛稱帝不久,縱有氣運加身,實力也遠遜色於景帝姜無畏,再加上皇族底蘊缺失,鎮壓山河氣運的長生金燈也隨景帝入了天門去,不在帝京上洛。」
「種種因素之下,大雍無力抵抗。」
「末帝被誅殺,死於帝座,一千六百餘年的大雍國祚盡崩。」
被稱之為雲水道人的方士緩緩言道。
其他方士聽聞,也是唏噓長嘆。
「千秋歲月,王朝更迭,你我也算見證歷史了。」
「看似亡於末帝,實則亡於景帝。」
「景帝長生飛仙,可卻留下災禍。」
「等等…這大雍一崩,豈不是說我等方士不需再畏懼朝廷,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山河大地了。」
有方士另想到。
其實許多方士並不是真的喜歡久待於海外。
他們對人族山河大地極為嚮往。
畢竟最初的那批方士之所以抵達海外,完全是因為大雍朝廷所逼迫,無奈之下才來此。
而現在不然。
大雍朝廷都覆滅了。
懸在方士們頭頂上的那柄劍,也自是消失。
他們再進入山河故地也無人追捕了。
想到這,許多方士都不由得浮現笑容。
大雍覆滅了跟他們有半點關係啊!
巴不得朝廷趕緊滅了。
「許多海外大宗門估摸著也要遷徙回山河內。」
「海外的修士界也要隨之沒落了。」
「諸位,我等也得早作準備了。」
方士們聊著聊著,從大雍覆滅的話題聊到了將來回三十三府的山河大地如何如何!
張玉清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海外大宗門大概率要遷回三十三府地。
比如寶瓶宗,霧海故土尚在,洞天福地更甚於海外,更是祖地,宗門內的老一輩豈會不懷念。
而年輕一輩,也是耳濡目染下。
在許多方士們眼裡,三十三府山河才是故土。
海外,只是片棲身之地爾。
他們遲早會歸去的。
當然,就算是大宗門遷徙回去,也不會這麼早。
海外宗門也得對天地局勢的各方面衡量。
也得靜觀三十三府的局勢變化。
大雍覆滅,接下來皇權將落入誰手?
諸如此類,都得深思熟慮。
「看來大夏並未參與到攻陷帝京的戰事上。」
張玉清自顧自的深思。
大雍覆滅,三十三府之地接下來必是諸王爭霸的局面。
自己雖處於海外,該怎麼為大哥提供助力呢?
張玉清沉吟,目光掃視聽風樓中的這些方士。
可轉變想想便放棄了。
他只是個外景修士,符道大家,影響力不大不小的。
可影響不了大局。
先靜觀其變吧!
又約莫一個時辰,琴音戛然而止。
諸多方士也緩緩散去。
張玉清也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見那身段婀娜,輕紗垂地的司畫姑娘徐徐走來。
青絲如瀑,柳眉杏眼,當是人間絕色。
仿佛從詩畫走出來的仙子般。
張玉清側目以餘光打量對方一眼。
自己雖是聽風樓常客,欣賞司畫姑娘的琴藝,可還從未說過話。
他欣賞的只是藝。
不是人。
莫不是對方想巴結自己!
張玉清如是想著。
畢竟以他外景修士、符道大家身份,青木坊市中想要巴結他的方士能從街頭排到街尾。
司畫姑娘可莫落了俗套啊!
他心間惋惜輕嘆一聲。
若真是如此,自己可不會再來這聽風樓。
「司畫見過通玄道長!」
琴師司畫欠身,低眉垂眸,聲音輕盈,一副我見猶憐之相。
「琴師有何貴幹?」張玉清語氣平淡。
「道長,可否入內一敘,司畫有一事相求?」
琴師司畫抬眸凝望,眼神中透著楚楚可憐之意。
張玉清負手,目光俯視,思索一會,道,「可以!」
「道長先請。」
兩人一前一後,踏入聽風樓內閣,一方無人清靜之境。
張玉清剛轉身,就見琴師司畫「撲通」一聲跪在地,清澈靈動的眼眸間流轉淚花,啜泣道,
「還請道長救救司畫。」
「先說是何事?」張玉清凝重。
他有預感,麻煩要來了。
自己與這司畫姑娘算不上萍水相逢,也談不上伯牙鍾期。
實在不想捲入這其中。
琴師司畫輕輕啜泣,一五一十道來,「是那青木宗真傳弟子鄭恆,說是仰慕於小女子,於前日來此,找吾師商談結為道侶之事。」
哦嚯…原來是老套的逼婚一事。
張玉清不為所動,甚至有些期待。
「那鄭恆既是青木宗真傳,你與他結為道侶應是一件好事才對。」
如今天下無仙無聖,青木宗有真人老祖坐鎮。
宗門地位在海外如今是水漲船高,說是大宗門也不為過。
青木宗真傳同樣如此,地位超然。
遠非一個小小聽風樓能比。
論地位,堪比王侯嫡子看上一個平民丫頭。
怎麼看也是琴師司畫占便宜?
「道長有所不知,那鄭恆歲已過百,且妻妾成群,子孫滿堂!」
司畫淚眼婆娑,越說越委屈,啜泣聲不斷,
「小女子實在不敢高攀。」
聞言,張玉清啞然。
這…世間還有這麼不要臉的真傳!
屬實離譜。
他本身倒是想當然了,以為宗門真傳都如太元道門的荀非那般。
可轉念一想,方士畢竟是方士,隨著道行精進,壽元也會隨之增長。
對於一些修為高深的方士而言。
哪怕活了百歲,也還是青壯之年。
且總有些方士並不清心寡欲,在俗世中妻妾成群,子孫滿堂的也不少。
如這鄭恆,壽已至百,子孫滿堂,依舊有著色心。
該說不說,這人還怪忠一的。
就喜歡年輕漂亮的少女。
「琴師請起。」
張玉清搖頭,「貧道與青木宗並無半點淵源,實在無能為力。」
自己雖說不懼區區一個青木宗。
可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姑娘平白無故與一個元神真人坐鎮的道統為敵。
得不償失。
故而,張玉清只能委婉拒絕,當個吃瓜群眾。
「道長!」司畫如遭雷劈,腦海空白,身子踉蹌。
只覺得前方一點光芒正被黑暗漸漸吞噬。
陷入絕望。
「琴師去找其他人吧!抱歉!」
張玉清平淡出聲,轉身離去。
倒是巧了,剛回到別院,便見一夥青木宗的弟子在院外靜候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