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殺生菩薩道果!小僧欲作佛!
「師尊,上官師姐,我要回雲台了。」
瀚岳府城,斬妖司!
蘇玄背著包袱,手握長槍,一身酒氣。
向齊師厚,上官紅袖兩人沉聲大喝。
一身青衫的齊師厚負手不語。
上官紅袖也沉默不言,就這麼靜看著他。
「我這次說真的。」
蘇玄自顧自的發起牢騷,大聲喊,「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那現任府君陸牧之根本沒有鎮壓叛亂的決心,他根本就是與趙家一條船上的人。」
「看看他幹了些什麼事,先將司主調離,換上那個附庸趙家的羅堅,現在連師尊你的指揮使位置都卸下。」
「這哪裡是府君,根本就是趙家的一條狗。」
見齊師厚、上官紅袖依舊不語。
他又氣怒道,振振有詞,「還有,現在除了神策軍在平判外,你們看看其他新軍、府兵,哪個大權不再趙家人手中。」
「不推不進,佯裝與太始賊兵周旋。」
「老子都不知道這些狗東西到底在想什麼!」
身為府君,執掌一府軍政。
有權徵募新兵,組建府兵平判。
事實上,新府君陸牧之也確實組建了府兵。
可對於平判太始賊軍卻總有種不上心的感覺。
只守不攻。
若不是神策軍驍勇,連連取得不錯戰果。
現在的太始賊兵估計都要打到瀚岳府城下。
氣得蘇玄想一槍捅爆那新任府君的狗頭。
「師尊,與其窩囊的在這受氣,還不如回雲台。」
蘇玄鏗鏘再道,「如今諸縣邑都在受天災人禍神劫影響,作為雲台人,我現在只想回雲台守護鄉土百姓。」
撲通一聲!
蘇玄猛然跪拜,雙目通紅。
齊師厚輕嘆一身,揮揮袖,「去吧,雲台才是你的鄉土。」
「師尊,您隨我一起回去吧!您也守護了雲台二十餘年,在百姓們眼裡就是雲台的守護神,難道能眼睜睜看著這一縣百姓受災受難?」
蘇玄淚眼婆娑,祈求道。
「雲台有張玉清,他能比為師做得更好。」齊師厚搖頭。
「可是…」
「去吧,我有其他原因不得不待在此地。」
齊師厚打斷蘇玄的話。
「請恕弟子不孝。」
蘇玄再連連叩拜,起身,不甘轉身離去。
……
陰土!
張玉清一路護持著小和尚前行。
他仿佛生出自己就是那孫猴子,此時此刻猶如護送唐僧前往西天取經,路遇無數妖魔鬼怪,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
跨過人頭山,途徑白骨城,再入萬魂淵…
等等!
關鍵連手中兵器都是棍子,還真就叫齊天棍。
簡直離譜!
還有,他與真正的孫猴子又有所不同,他沒幫手,更沒法去天庭,大雷音寺去喊漫天神佛下界幫忙。
全得靠自己。
一路橫掃過來,張玉清是又累又倦。
「還沒到紅塵大藥生長的地方嗎?」
他取出兩株寶藥啃著,塞入嘴裡,恢復精氣神。
順著小和尚伽衡的步伐望去,似一路向下。
前方黑蒙蒙的看不清路。
他也沒個底。
可如今來都來了,也不可能再打道回府。
忽而,眼前的景再一變,一片黑森森的土地在接近,那土地似在蠕動,耳畔間傳來沙沙的聲音。
當張玉清以法眼望去,只見那片黑森森的土地下,正冒著一雙雙綠色令人膽寒發毛的目光。
這哪裡是什麼黑土地。
根本就是一片蟲潮。
「這又是什麼鬼物?」
一股涼氣從張玉清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聲音著實令人膽寒後怕。
「好像是鬼鱉,上古傳說中,以飼仙神之軀而養之。」
齊天棍聲音傳來,「傳說鬼鱉水火不侵,它們的牙齒可咬破精金,連仙神的血肉都能啃下,你可別被它們蟄咬,這些鬼鱉會鑽進你體內產卵的。」
「來了,小心!」
話落,那些近乎一片黑土地的蟲潮蠕動,數不清的鬼鱉湧來。
「干他娘!」
張玉清罵罵咧咧一聲,連忙撐開混元清罡,清罡之間,各種天罡元氣的色澤齊現,在混元一氣天罡的作用下,緊密相間。
現在的混元清罡絕對恐怖。
然而,在這些鬼鱉面前,本無往而不利的混元清罡此時也是失去效果。
竟被它們輕鬆咬破,混元天罡元力散去。
「火來!」
張玉清趕忙祭出純陽真火,真火焚燒。
他以純陽無極功所煉出來的純陽真火本至陽至剛,乃是陰邪之物的克星,然此時也效,擋不住蟲潮。
「都說了它們不懼水火。」齊天棍焦急道。
它也怕本體落入這些鬼鱉蟲潮身下。
「無量刀陣!」
張玉清又轉而祭出無量刀陣,剿滅一小部分。
手握齊天棍不斷橫掃,可從四面湧來的鬼鱉依舊不少。
「天罡熔爐,出!」
他咬牙,乾脆連體內的天罡熔爐都祭出。
此物為他的天罡之基,以屍犼材料打造,熔爐一經祭出,湧現出如深淵般吞噬之力,將一片片鬼鱉吸入熔爐內。
熔爐底下又有一道陰陽太極圖旋轉。
隨著各種「咯咯」聲的響起。
熔爐內的鬼鱉被一點點碾碎,磨滅。
「有用!」
張玉清見天罡熔爐有效果,咧嘴一笑。
旋即便又接著更是將五聖神相的神宮祭出,五座大鼎與天罡熔爐類似作用,將鬼鱉吸入其中,鎮壓成齏粉。
如此、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才通過那片蟲潮地帶。
但還不等他放下戒心。
下一秒所接觸的虛空景再變,又來到一片新的鬼神險域,一個個夜叉從冥海之間爬出,它們刀槍不入。
差點讓張玉清交代於此。
「媽的,真是沒完沒了了。」
又不知許久,張玉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多少難,連身上攜帶的寶藥都啃完了。
好在跟著小和尚的步伐。
他們終於來到紅塵大藥生長的地方。
它紮根於一條冥路盡頭。
左右兩側生長著一簇簇妖異的彼岸花,赤紅如血,土壤底下一根根觸手在搖曳。
更讓人為之悸動的是,路間遍布著一簇簇赤色的火焰。
「業火?」齊天棍驚訝出聲。
「業火?」
「傳言的至邪之火,尋常生靈只要沾染一點都會性格大變,沉淪墮落的極惡之物。」齊天棍沉聲。
張玉清蹙眉。
眼下這路徑之上遍布齊天棍所言的業火。
而且從對方那沉重語氣,能大概猜到這些業火的非凡。
「顏清月傳說故事裡的隱仙娘娘,應該就是因為淌過業火去摘取紅塵大藥才墮落沉淪的!」
想到這,張玉清更是顧慮重重。
那可是一尊先天水靈,一尊擁有莫大神通的神祇,都被業火所折磨,可想而知這詭異火焰的可怕。
但又有什麼法子能不受業火影響去摘取紅塵大藥?
御空、混元清罡、元神道蓮?
方式過於簡單,隱仙娘娘不可能沒有相應手段。
這業火必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詭異。
張玉清眉目擰緊,陷入沉思。
雙眸不斷打量著這條彼岸花開的冥土。
但他還沒做出決定。
便見一路都處於大清淨境、大菩提境的小和尚伽衡陡然睜開眼,目光比之前有些變化,更兼具一種歲月的滄桑,似看透紅塵雋刻。
與他的歲數不相符合。
「嗯?」
「咦?」
張玉清心神陡然一凜,與發出驚咦聲的齊天棍紛紛將意識落在小和尚身上。
破大清淨境,覺醒前世今生。
那眼前的小和尚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
這是個疑問!
「這小禿驢即將覺醒前世,忘卻今生。」齊天棍驚聲道。
「有多大概率?」張玉清隨之一問。
「很大,因為相比於前世道果而言,短暫的今生不過一剎那的夢境,且對於那些西域禿驢而言,輪迴轉世只是種修行,它們追求空…」
「是那種求大清淨的、斬斷紅塵、忘去一切煩憂的空。」
「除非前世道果復甦失敗。」
齊天棍如實回應,轉而又道,「他這一醒來,小和尚大概要沒了,不知道還會不會還記得我們。」
張玉清心沉,再問,「有辦法干預嗎?」
「為什麼要干預?菩薩道果歸位,這本就是他們求的道。」
齊天棍無悲無喜,唯有好奇,「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是哪尊菩薩身?」
轉世,本就是地域的菩薩羅漢一種修行方式。
他們稱之為大夢春秋。
看似轉世,實則只是一場夢境的修行。
本質上是不滅的道果永恆。
就在齊天棍疑惑時。
這詭異的陰土四方虛空卻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道聲音。
「小僧殺生菩薩!」
只見小和尚驀然回首,面生笑容,他眼中那抹滄桑歲月也斂去,恢復了清澈與求知慾的純真靈動。
「咦?你道果復甦失敗了?不可能啊!」齊天棍納悶於此。
張玉清同樣眨了眨眼。
「也算不上失敗,只是那復甦的菩薩道果被小僧壓制下去了。」
小和尚伽衡撓撓後腦勺,開心灑脫的笑著。
「小禿驢你真是傻,竟放棄菩薩果位不當。」
齊天棍嘀咕一聲。
它的腹誹可不是沒理由,那可是能比肩神明的菩薩道果,多少佛門修士夢寐以求的。
就好比武者追求的武聖一般。
誰會捨得放棄?
「小僧不想當菩薩!」
小和尚眼神誠摯真切。
「伱可是禿驢,不為證菩薩難不成想當武聖?」齊天棍狐疑。
小和尚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玉清,雙手合十,悠悠道了聲佛號,
「阿彌陀佛!」
「小僧不作菩薩,只想作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