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嫁衣傳郭靖,道士欲磨刀
「大哥!別怪靖兒了!道長的拳法和掌法高深莫測,可不容易學會,我等也都聽了個大概,湊一湊···多花些時日,總也能教會靖兒。」韓小瑩立刻上前對柯鎮惡說道。
她倒是沒提讓丘處機多教幾遍,教明白了為止,畢竟是臉皮薄。
柯鎮惡杵著鐵杖,依舊是余怒不消:「他總是這般不爭氣,便是大好的機會也都抓不住,若非是丘道長對那位完顏康疏於管教,且壞了人品,真的比鬥起來,他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你們這般慣著他,如何能成?如今咱們對他寬厚一些,到了江湖上那些豺狼虎豹能對他寬容了去?」
「江湖上的好漢們,可不盡都像全真教的道長們這般好心。」
果然,柯鎮惡的嘴臭是不分敵我。
明明是教訓郭靖的一句話,偏偏幾乎把在場的人都罵了個乾淨,便是還在細細體會丘處機那一拳、一掌的馬鈺與王處一,也好像是被陰陽了一下,面色都顯出幾分尷尬,下意識的就又往一旁移動了幾步,避開唾沫星子。
有些人就像是火,你離不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溫暖,但也真不能靠的太近,否則容易被燙傷,生出嫌隙。
「我都記住了!我來教靖哥哥!」黃蓉卻是水靈靈的從牆頭外翻了進來,卻是見不得郭靖被柯鎮惡教訓,主動包攬下了之後將拳法、掌法招式、口訣,反覆教會郭靖的責任。
柯鎮惡怒道:「早聽到有人在牆外鬼鬼祟祟,如今竟不顧江湖大忌,偷窺他人習武?」
韓小瑩看著黃蓉,卻是眼熟,昨日黎明之前在王府夜斗時,她也曾見過黃蓉,此刻細看,卻見這少女眉目如畫,丰姿綽約,當下暗暗稱奇,此刻一轉念間,又記起黃蓉對郭靖的神情親密,頗為回護,便問道:「你便是與靖兒一路結伴同行的姑娘?」
黃蓉還未答話,郭靖便先紅著臉點了點頭。
直接就先認了個乾淨。
「靖兒,你何時認識的這麼一個女娃子?不知禮數,卻是出自何方高人門下?」柯鎮惡雖然看不見,但眼裡揉不得沙子,丘處機願意教拳法和掌法,還讓他們全都旁觀、傾聽,這是恩義,但不意味著誰都可以偷偷瞧了去。
柯鎮惡這般動怒,便是因為這本是丘處機向他們兄弟幾人施恩,如今卻致使絕學外流,自然是當擔負起責任來。
「我聽得梅超風叫她小師妹,又叫她爹爹作師父……。」韓小瑩見大哥柯鎮惡愈發的發怒,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卻是不敢替郭靖與黃蓉隱瞞其身份。
柯鎮惡頓時驚道:「難道是黃藥師的女兒?」
韓小瑩拉住郭靖的手,問道:「靖兒,她可是姓黃?」
郭靖道:「是。」
韓小瑩一時茫然無言。
江南七怪與黃藥師當然是無冤無仇,但柯鎮惡的大哥柯辟邪卻是被黑風雙煞所殺,柯鎮惡的雙眼也是被黑風雙煞所奪,七怪中的老五張阿生,同樣是被「銅屍「陳玄風殺死。
其後郭靖學習張阿生的武功,實則也為江南七怪中的其他幾人代傳。
這般糾葛,再說對黃藥師沒有半分仇怨,便委實說不過去。
「靖兒!大丈夫恩怨分明,這小女娃是黃藥師的丫頭,咱們江南七怪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牽連到她,對她如何,但往後我不許你再與她往來。」柯鎮惡直接就準備棒打鴛鴦。
依照原本的軌跡,這一茬本是由丘處機提到穆念慈與郭靖的婚事,進而引發出郭靖與黃蓉之交,二人私奔而逃。
如今丘處機當然不會多事,惹人嫌的去做那亂牽紅線的月老,但事情兜兜轉轉,好似又要向原本的軌跡滑落。
黃蓉已經按耐不住,準備開腔反諷了。
方才不言,已經是看在郭靖的面子上,收斂了些脾性。
「罷了!不過是些粗淺功夫,被她學去也省了我一些麻煩,代我督促教會靖兒,沒什麼不好。」丘處機一句話,打斷了柯鎮惡的連珠炮,也封印了黃蓉到了嘴邊的施法。
「靖兒!你同這位黃姑娘跟我進來!」丘處機又招呼郭靖一聲,同時對黃蓉點了點頭。
丘處機要給楊康種魔胎,引其入正道,便少不了磨刀石。
郭靖便是最合適的磨刀石,所以在去尋楊康之前,丘處機少不得將郭靖『強化』一番。
當然,郭靖這塊磨刀石,當的並不虧,有了丘處機的指點和幫助,他能更快的抵達巔峰,甚至是更勝一籌。
黃蓉聞言有些戒備,郭靖倒是心大,跟著丘處機的腳步便走。
江南七怪等人,也只當丘處機是去教訓二人,便也沒有跟上,只等著結果。
等到了屋子裡,丘處機關上門,對郭靖說道:「拳法和掌法我都教你了,既然這位黃姑娘說全記住了,能夠代傳,那貧道也正巧省些事情。」
「不過此番邀你二人過來,卻是有事要拜託你們。」
說罷丘處機抱拳作揖,十分的真誠。
郭靖連忙避讓,黃蓉卻道:「道長如是讓我離開靖哥哥,那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靖哥哥!你也莫要上了這牛鼻子的當。」
丘處機笑著搖頭:「小兒女的男歡女愛,我一個方外之人便也不插手了,貧道所求另有他事!」
「昨夜一番感悟,貧道自知前半生魯莽,錯了太多,楊康雖認賊作父,卻也是貧道放任之過,故而還是要尋個法子,引他入正道。」
郭靖立刻道:「道長有這般心意,郭靖代替楊伯伯謝過道長!」
「道長如有什麼吩咐,郭靖願意全力配合。」
丘處機看著郭靖滿眼不作偽的赤誠,不禁心想,難怪他能成一代大俠,武功不行可以練,但這份赤誠卻是難得。
「你且聽我說完。」
「我去尋那楊康之後,會傳他武功,但他只怕稟性難移,與我虛與委蛇一番之後,反用我教他的功夫做些歹事,到時我需要你出手,替我敲打這劣徒。只是貧道現在的武功高的沒邊,這劣徒怕是學了十分之一的本事,便厲害的難以對付,你若要敲打他,怕是也會有危險。」丘處機對郭靖說道。
丘處機見郭靖臉上的表情悶悶的,便又接著說道:「依照昔日你父親與楊兄弟的關係,你與楊康本該是結義兄弟,我這般要求你,確實是過份了一些。」
「我這裡有一門神功,適合你們二人修習,你若是答應我的請求,我便教你們這門神功,若是不願意,也是無妨。」
「權當貧道說了些無用之語,無須在意。」
郭靖卻道:「道長!教導楊兄弟,郭靖不敢推辭,只是···郭靖愚笨,卻不知能不能做好。」
黃蓉且是一拉郭靖的衣袖,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直接對丘處機道:「道長想用我這傻哥哥來打磨自家徒兒,倒是好用心,只是我這傻哥哥本就不敵那完顏康,他若再有道長的細心教導,便更是不敵了,何況完顏康奸詐狡猾,若是用毒計來算計靖哥哥,他豈不是愈發危險?」
丘處機道:「我教靖兒的那一拳、一掌,絕不教楊康,且教他的武功,也絕不勝過那一拳、一掌。」
「除此之外,我再贈與你們二人的神功,運用的好,足夠壓制楊康,何況···靖兒有你從旁指點,如何能上我那徒兒的當?」
黃蓉眼珠子一轉,還想趁機再多要些好處,卻被郭靖拉住。
「道長!我方才所言不假,無論道長是否教我武功,只要能勸楊兄弟回頭,我便一定奉陪!」郭靖認真說道。
「好!好孩子!」丘處機哈哈笑道。
「武功還是要教的!」
「我這門武功,名為『嫁衣神功』,乃是我與一位前輩合力所創,取『欲用其利,先挫其鋒』之意,所修煉出來的真氣,剛猛非凡,酷烈難擋,真氣在體內運轉,對修習者而言,便是極大的痛苦。」
「但只要修煉成功之後,將真氣轉渡給另外一人,然後重新修煉,便可去其火氣,留其醇厚。」
真正的嫁衣神功,丘處機沒有入手,但當初為了解決『劍氣』在體內難以保存的問題,丘處機與獨孤求敗,合力推演出了他們的『嫁衣神功』,實際上來看已經與正版沒什麼差別,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如今丘處機將它截出來,卻是打算教給郭靖。
丘處機還未說完,黃蓉便一臉譏諷道:「道長打的好算盤,卻原來是看中了我這傻哥哥一身的功力,想要將它奪了給自家徒兒受用。」
「靖哥哥!咱們走,不聽他在這裡聒噪。」
說著黃蓉就要拽著郭靖離開,郭靖卻腳下生根一般,並沒有被拉走。
「小丫頭生的聰慧過人,卻是性子急躁了些,容易想當然,需知慧極必傷,思多必焦,何不等貧道把話說完?」丘處機說道。
「這嫁衣神功,我不僅僅要傳給你們,也會傳給我那徒兒,只是卻不會告訴他其中深意,這轉嫁功力,挫其鋒芒的法子,你們也萬不可以告知於他。」
「至於這功力的傳送,你二人自行消化即可,想給誰就給誰,無須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