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需救徹。
李言初如今也算是身家豐厚,因此並沒有疼惜錢財。
他跟那個馮三比,相當於一個天一個地了。
隨手就可以打死。
但是若是救人,就不能一味的威壓。
不然李言初也怕因此導致事情反而走向不好的方向。
入夜後。
李言初依舊在房間內修煉黃庭道經,參悟神通。
白天那個妙齡女子讓他印象深刻。
尤其是江邊那名中年劍客,給人一種凜冽的殺氣,絕非普通的江湖草莽。
體內的靈氣循環不息,讓李言初的修為日漸精進。
掩日神通也修煉到了一個可喜的境界,每日都有參悟。
就這樣過了三天。
白宏圖忽然接到了一封家書,然後就過來找李言初辭行了。
「我爹發話了,讓我趕緊滾回家,不然就要將我逐出家門。」
白宏圖苦笑道。
李言初有些惋惜:「那洞天福地就要開啟了,你在這個時候離開,是不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魏城這處洞天福地,可是引來了無數人窺測覬覦的啊。
為了那枚碎玉,不知道多少人拼的你死我活。
白宏圖笑道:「機緣這種東西,不能強求的。」
他倒是很豁達。
接著說道:
「上次下大墓就不知道招來了多少邪魔外道,這次魏城出現洞天福地,恐怕爭奪會更加激烈。」
「我的飛劍術還沒有大成,進去了也是成為你的拖累。」
「反正聽慧真法師那意思,洞天福地這玩意也不少,我就等下一個唄。」
李言初沉默了片刻。
抬頭笑了一下。
「你倒是想得開。」
一般人可不會這麼想,出現這麼大的機緣,沒理由不去碰碰運氣的。
「修行嘛,最終還是要修命,為了爭奪機緣,丟掉性命,太不值得了。」
白宏圖道。
「聽起來有些全真的意思了。」李言初笑道。
道教分為正一和全真兩大派系。
全真的門人都是講究避世潛修的,不問世間事,打坐煉丹,追求長生。
正一的則比較常見一些,分支也多。
斬妖除魔,驅鬼驅邪,行走世間,這些都是正一的門人。
他們兩人就都是屬於正一道。
方才白宏圖的話,可是有些全真潛心修煉的意思了。
因此李言初有此一說。
白宏圖笑道:「全真的那些道士,一頭扎進山中,就能幾十年不出來,我可做不到。」
他是個風流倜儻的世家子弟,天生就是富貴中人。
能夠入道也是機緣巧合。
學的那手飛劍術,更是極為了得的道術,
走的是劍仙的路子。
只可惜他這個人,出身太好,天分太高,對於事情就少了幾分執著,
這也是他的優點。
白宏圖是李言初認識的少有的極為正面的年輕人。
兩人在太平客棧飲酒,老闆娘難得有了好臉色給白宏圖。
送別完。
白宏圖還是在家中老僕的陪同下,返回了金川。
那位老僕年紀雖然大,但是氣息內斂,太陽穴鼓得高高的,骨節粗大,
顯然是一位內外兼修的武道高手。
一身氣血宛如烘爐。
這種人,普通的邪祟遊魂或者修士的元神,根本不敢靠近,
直接就會被傷到。
李言初估計,當初圍殺慧真法師的那名江湖劍客,還有跟隨黑袍老人的那名刀客。
在這個老人手下連一招也撐不住。
這樣一位武道高手,竟然是白家的僕人,
頓時就讓李言初覺著老白家裡位格更高了。
白宏圖走之前,將手中那枚碎玉還給了李言初,
反正他也不去即將開啟的那處洞天福地了
留著也沒什麼用。
……
入夜後。
李言初卻沒有修煉,而是關上房門,
離開了青雲觀。
他想要入夜後去一次望江亭,看是否能發現什麼關於霸下石像的蛛絲馬跡。
腳尖輕輕一點,他便縱身飛掠了出去,
這一次他並沒有使用元神出竅。
肉身放在道觀中,並非那麼保險,大黑雖然有些靈性,但是畢竟還是畜生。
老白又不在道觀中,沒有人護法。
以李言初如今的武道修為,可以輕易的避開巡夜的鄉勇衙役。
雖然他可以入夜後出入魏城,也有知縣大人贈與的腰牌。
但是他並沒有動用,而是選擇了悄悄的離開了魏城,
前往江邊。
只是。
走在半路上的時候,天空中忽然下了雨,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李言初微微一怔,倒是也沒有運氣將雨水避開。
「回去練一門避水訣,或者敕封分水符出來。」
李言初心中想道。
或許是被冰冷的雨水一淋,讓他有些清醒,他猛地就想到了這件事。
修士在水中鬥法的時候,是很吃虧的。
以他如今的修為,雖然一口道家真氣生生不息,在水中鬥法也是很吃虧的。
還有上次入墓後,差點被活埋在山中。
「需要敕封一些極端情況下需要的符籙出來。」
李言初腦海中閃過了一些道家符籙。
時間不長,
他就來到瞭望江亭邊。
也終於見到了那尊傷痕累累,巨大,蒼茫的霸下石像。
在這個大雨滂沱的夜色中,
霸下石像就那麼矗立在江邊,面對著江水的拍擊,無聲的望著遠處。
身上那種厚重的歲月感,也在這雨夜之中被凸顯了出來。
李言初施展瞭望氣術。
江面上空蕩蕩的,江邊也空無一人,
霸下石像也並沒有任何活過來的跡象。
仿佛真的是一件死物。
可是霸下石像體內明顯有一股特殊的氣,用望氣術便能察覺到。
沒來由的,
李言初忽然覺著這霸下石像有些滄桑悲愴的感覺,
孤寂,
仿佛身處於陌生的天地之中。
李言初隨即清醒了過來,眼中透出思索之色。
「方才我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受到這霸下石像的影響?」
李言初心中想道。
符甲可以抵消那種神魂攻擊,比如咒術,魘鎮之術都可以抵消。
靈官啟請符也有這種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影響到李言初的心神,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言初盯著霸下石像,一動不動。
嗯?
他的目光忽然一動。
遠處傳來了響聲。
一個妙齡女子出現在江邊,端莊溫婉,儼然是個大家閨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