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參與販藥集團臥底,也是有著內疚的情緒的,特別是在見到了阿芬之後,積攢在內心的情緒爆發開來讓他意識到,臥底這份工作,所承擔的心理壓迫,是有多麼的巨大。【記住本站域名】」
「當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會產生的直接影響」
「章姐姐的阿芬對我的阿力未必是情愫,也可能是在溺死之前,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其實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已經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爬不出來了,而對於他來說,阿力是一個她臨死之前,遇到的好人,能夠託付女兒的好人」
李清在剖析著阿力這個角色。
章靜初也聽的明明白白,記了下來。
「這倒是一個比較新的思路」
此時,李清繼續說道。
「而我的阿力對於昆哥,其實感情也是很複雜的,他堅定不移的想要剷除昆哥的販藥集團,這是從開頭到結尾的時候,這位臥底從來沒有質疑過的事情,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內心。」
「就算昆哥當阿力是兄弟,甚至是家人,阿力也沒有猶豫最後的仁慈就是允許了他自殺保全家人而已。」
「他是個堅定的警察。」劉華德頓了頓說道:「一位毫不動搖的警察。」
李清點了點頭。
「對的,阿力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搖過推翻昆哥的藥品帝國,就算昆哥說要傳位給他時,他也沒有猶豫。」
因為在這部電影裡。
最大的反派。
不是昆哥。
而是那白花花的粉末子。
具象化的恐怖。
就是爾導想拍攝出來的東西
這是全篇最大的反派。
引起藥販的貪慾。
引起沉淪者的惡意和癲狂。
又是一番討論下來。
李清受益匪淺。
章靜初也是,想了下結合李清的覺得理解,隨即對李清說道:「你的角色理解還真好啊,我也感覺受益匪淺,感覺我的角色也能演的更好了。」
「謝謝你哦弟弟。」
說著章靜初還對李清眨巴了下眼
很魅惑的感覺。
李清卻是心如止水,已是進入了賢者模式之中之前才從京城過來,還沒緩過來。
現在暫時還沒有俗世的欲望。
劉華德沒有繼續點評李清的角色理解,只是笑了笑道。
「天色不早了,各自散場吧,等開機的時候再聊。」
各自散場後,爾冬來找到劉華德,詢問聊的情況。
「還行。」劉華德一邊吃著外賣的湯麵,一邊笑著說道:「角色理解就是當時試鏡時的水準咯。」
「足夠了。」
爾冬點了點頭道。
「保持這樣的角色理解,就足夠了。」
言下之意。
就是相比於試鏡的時候沒有進步。
這也正常。
哪有人動不動就進步的?
劉華德就不一樣了。
從拿到劇本。
到理解劇本。
到現在。
角色的理解已經是層層遞進
每一次大都有新的感受。
爾冬覺得。
自己對於角色的理解都沒有劉華德那麼深刻。
他是完全理解了角色的。
飆演技和角色理解的事情。
此時此刻,爾冬想著。
也許這就是劉天王能叫天王的原因吧。
每一次,都能看到他的進步。
對角色理解的進步。
「你這劇本是真的好。」劉華德笑了笑道:「每次看都能產生不同的感受,我拍那麼多電影,沒多少比你好的警匪劇本。」
爾冬的切入點讓劉天王覺得。
相當的帶勁。
「將那些白色粉末,當成反派來拍」
爾冬頓了頓說道:「那些東西,不就是這麼邪惡的麼?」
說著,爾冬又開始和劉華德『開小灶』。
討論角色和劇本。
劉華德想了一下。
「今晚我去找一下李清吧。」
「嗯,也行,交待一下吧。」
爾冬倒不是不以為然。
而是既然李清在劉華德的眼裡已經『合格』了。
那也沒過多的糾纏。
重心放在劉天王這位『反派』身上。
他身上才有更多的情緒點去挖掘。
李清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之中。
稍微洗了一個熱水澡,沖刷掉了一天的疲憊。
舟車勞頓其實還好,用體力的事情反而不會讓李清那麼容易疲憊除非真的用力過度。
主要還是和劉華德和章靜初對劇本,對角色細節的時候。
思考。
糾錯。
更改。
都讓李清的腦殼疲累。
感到疲憊。
不過。
距離開拍也沒多久了。
還是得好好的思考一下角色。
「其實對角色理解也可以了,章姐姐和劉天王都說了,角色的理解和臨摹沒有任何問題」
李清再一次剖析了白天的對話。
無疑的,劉天王對角色的理解是最透徹。
最清晰的。
他將整個角色的魂兒。
都臨摹出來了。
只能說。
不愧是劉天王。
他就是能做到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才能成為劉天王。
然後坐在櫃檯前,關掉主燈,打開檯燈。
李清很喜歡在這種昏暗燈光下看書的感覺。
注意力能得到很好的集中。
此時此刻,李清看著劇本。
從頭到尾的看
想去尋找阿力這個角色的最後一塊拼圖。
李清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冬冬冬——
此時大敲響。
李清起身去開門。
莫非是美女登門?
「來了來了。」
打開門後。
讓李清有丟丟失望,還有丟丟意外。
是劉天王!
「怎麼,很失望嗎?」劉天王看了李清一眼調侃道。
「沒有沒有,劉天王來找我怎會失望呢。」李清勐的搖頭,然後說道:「咋了,劉前輩。」
「沒,就看你這塊還沒關燈,想來跟你吃個宵夜。」
劉天王手裡還有兩包白色的外賣盒,香噴噴的干炒牛河味道傳出來。
南方這邊晚上的標準宵夜,把李清的魂兒都勾走了。
唾液開始分泌。
「這麼晚了還沒睡覺。」劉天王看著李清手裡的劇本說道:「就知道你在看劇本了。」
「嗯,要開拍了,再複習一下,看看有沒什麼突破。」
劉天王看著李清,眼神里有著一絲絲的欣賞。
真努力啊。
還真有他當年的風範。
「其實你已經是一位成熟的演員了,我也給不了你太多的建議。」
一邊吃著宵夜一邊聊著,劉華德有意無意的說著。
李清側耳傾聽。
用以前的老辦法,就是一邊寫阿力的人生歷程,一邊臨摹角色。
不過。
阿力的成長曆程就是一個『普通人』。
李清已經有足夠的經歷去代入這個視角了。
而代入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一個合格的角色——
「我用我的老方法可能不太適合這個角色,目前能做到的,就是現在這樣。」李清沉吟道:「一個『合格』的角色。」
但不夠優秀,亮眼。
「不錯了,人總是要經歷一遍遍的成長的。」
劉華德很欣賞李清的拼勁兒。
這一次來吃宵夜的原因。
也有鼓勵李清的感覺。
不要鑽牛角尖。
李清很優秀。
現在不錯了。
而對於李清來說。
想要獲得百分百的演技釋放。
就要百分百的了解角色。
沉浸派。
你得理解了。
了解了。
才能沉浸其中。
才能完全出演。
「其實如果是我來找角色代入感的話。」
劉華德笑了笑道:「我可能會建議你,從頭剖析,還有什麼視角,是你沒有想到的。」
「我沒想到的視角?」
李清有些疑惑。
重要的角色。
在阿芬的眼裡,阿力是一個好人,是一個能將女兒託付給他的大好人,是一個值得用『心機』去綁住他的人。
在昆哥的眼裡,阿力是好兄弟,是一起在這混亂市場上打拼的兄弟,左右手——還有門徒。
還有家人。
這兩個視角。
是最主要的視角。
組成了阿力這個角色。
也是李清了解自我角色的主要視角。
劉天王。
還有章靜初。
從他們的角度來了解阿力。
還有什麼角度
李清一時間
對了!
此時此刻。
李清想到了點什麼。
還有一個視角沒有了解過!
「多謝了前輩,我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了。」
「嗯?」
劉華德愣了愣,然後笑道:「有想法就好咯,先吃飯。」
本來劉華德就是想讓李清不要那麼勞累鑽牛角尖的。
畢竟年輕人願意鑽研是好事兒。
但鑽牛角尖就大可不必了。
劉華德這些年看的太多太多。
鑽牛角尖結果把自己給鑽進去了,然後演繹出來的效果還不如鑽牛角尖之前的呢。
很多演員都容易犯這樣的錯誤。
「那你加油咯。」
「嗯,多謝前輩。」
「嗯哼,沖你這一聲好聽的前輩。」劉華德笑了笑道:「宵夜我請。」
劉天王走了。
本來就是來給李清這位後輩演員做一做心理按摩的。
其實李清也不是在鑽牛角尖。
不過這一次明白了視角問題的缺失之後。
很多事情都豁然開朗了。
「還有一個視角是沒有臨摹的。」
「警察的視角。」
李清苦笑一聲。
丫的自己這一波是燈下黑了。
對。
阿力他是臥底。
臥底的真實身份。
那就是一名警察。
一名背負著剷除白色粉末產業鏈而臥薪嘗膽的警察。
原本覺得。
阿力情緒組成。
導火索是阿芬和昆哥。
現在看來還有一個。
李清用悽苦的口氣呢喃道。
「三年又三年,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警察的身份啊。」
仿佛。
眼前站著的。
是他的長官。
本來。
阿力是可以收網了的。
作為一名臥底。
他的職責已經走到了最終點。
昆哥的所有窩點都已經把握了。
我應該不用臥底了吧。
而眼前的『長官』則是看著自己。
『再等等,你的臥底計劃很成功,他很信任你,甚至能成為他的門徒那你一定能夠找到他的上家吧。』
「可是我的任務,不是只負責昆哥的嗎?」李清疑惑道:「他的上家,在金三角那邊,明明還有同僚跟著的。」
『是有同僚跟著,可你現在不是取得了比他更快的成果了嗎?放心吧,等你恢復警察身份,我幫你升職。』
長官在極力的誘導著
不對,這不是誘導。
他根本就沒有給阿力商量的餘地。
直接便將阿力的復原夢打破,打碎
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然後這位長官便匆匆離去。
留下迷茫的阿力。
「我不想再當臥底了」
他的聲音很微小。
沒人聽的到。
「我是警察!我是臥底,我是潛伏在昆哥身邊的!」
阿力一次被海關督查給抓住。
毆打!
在毆打之下,阿力受不了了。
坦言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臥底?我不信。」
「我的上司是緝藥科的劉警官,你們可以去問你們不能查我,不能查這個窩點,我差點就能跟到昆哥的窩點了,你們再等等。」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阿力無力的呻吟
身體的疼痛。
很痛。
但更痛的是心。
明明我也是警察。
為什麼要被打。
還是要被同僚打。
為什麼
只能自曝身份。
委屈的想哭。
然而海關督查在旁邊都囔了一些東西後。
又繼續來毆打阿力。
『阿sir,他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緝藥科那邊跟我們打了一聲招呼,這裡確實有一個弟兄在跟。』
『你是不是傻嗨,現在報上去了,功勞不就是緝藥科那邊的,就和我們這邊沒關係了!我們現在報上去,功勞就是我們的,你是不是傻啊哈』
這位督查用手指著旁邊下屬的腦袋。
阿力聽的清清楚楚。
此時。
他很迷茫。
在這群人看來,現在不管自己是不是臥底。
一定不是。
一定不能是。
卻是他們升官發財的材料。
阿力想逃
卻被脅迫。
在這裡他也沒忘記自己的責任,臥底在昆哥身邊絕對不能讓關鍵人物被抓。
他在最後關頭,提醒了製藥屋裡的人。
只是這一遭。
讓他更迷茫。
明明我已經可以恢復身份了。
明明我已經完成任務了。
為什麼我還要沉淪在這裡『害人』。
為什麼我要被應該同坐在辦公室里談笑風生的同僚們瞧不起。
還要被他打
委屈。
迷茫。
對於自身的懷疑和構陷。
此時此刻。
逐漸有一個人影在眼前形成。
一個眼神里有著無盡空虛的人。
阿力。
他此時此刻。
就在這裡。
盯著李清。
他的手裡還有一個針筒。
「你說,人,為什麼要碰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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