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單子?
程姝眼睛一亮:「是蕭家送過來的聘禮嗎?」
大盛朝給出嫁女的嫁妝良多,像是這些權貴世家,婆家下聘的聘禮大多數都是留下幾樣意思意思,餘下的都當成陪嫁讓出嫁女帶走。
並且陪嫁良多,甚至有鋪面、田莊、宅院等等。
程姝可是聽下人說過平清王府給程嬌的聘禮,雖然說比聘娶世子妃差了一些,可卻也還是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而且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讓程嬌帶著出嫁的。
初初知曉這些,實在是令她羨慕嫉妒了好幾日。
要知曉在村里,小娘子出嫁了,聘禮就是幾兩銀子,旁的就是一身衣裳,一雙鞋子,多了就沒了,若是能得一個銀飾那都是十里八村里令人羨慕的聘禮了。
而且出了門子,也沒有什麼嫁妝帶走,甚至有些小娘子就穿一身衣裳就被送出了門。
她前世同樣如此,出門的時候就只有身上的那身衣裳,其他的,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兩相對比,令人心酸不已。
程姝有些期待與歡喜,她接過了冊子,迫不及待地翻開,又覺得有些不對:「就一本嗎?」
她記得聽下人說,平清王府給的聘禮足足就寫了三本冊子。
「是只有一本。」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慢慢道,「蕭家與平清王府不能比,蕭二郎與謝三郎也不能比,聘禮自然是不同。」
程姝展開禮單掃了一眼,一眼過去便能看得到頭,又聽了程老夫人的話,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所以,她的聘禮比程嬌的差了不止一點點?
「怎麼會......」程姝不敢相信。
程老夫人解釋道:「謝三郎是平清王府嫡子,王府郎君,比旁人自然是尊貴許多,而且人家一家兄弟,嫡長子或許尊貴一些,卻也不能差得太多了。」
平清王府送來的聘禮,她眼瞧著就比謝璟聘娶世子妃的聘金減了八十八金,首飾少了一套,別的一應沒什麼差別。
對於平清王府,程老夫人是很滿意的,就是在首陽長公主那裡令她有些不喜,不過她不喜自家女郎也不用討好她這個婆婆,也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可是蕭家這邊,就不能......」多給一些嗎?
兩姐妹的聘禮相差這麼多,且不少她吃虧太多,這傳出去了,也會被人嘲笑好嘛?
「自然是不能的。」程老夫人搖頭,「蕭家下聘走蕭家的規定,也都沒有錯處,程家總不能壓著蕭家準備一份這與平清王府一樣的聘禮。」
「若是一個養子的聘禮比嫡長子還多,規矩何在?蕭家豈能同意?」
「既然你選擇了蕭二郎,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程姝心中很不舒服。
同樣是嫁人,眼下才是聘禮,她就比程嬌差了這麼多嗎?
程姝看著禮單上的字,只覺得眼前恍恍惚惚,仿佛有重影一般。
怎麼會這樣......
難道她從程嬌手裡搶了蕭衡,程嬌會過得更好?過得比她還好還風光?
程老夫人見她如此,也不管她,坐在那裡轉著手中的佛珠,只等她自己想通。
畢竟郎君是他自己選的,嫁什麼人吃什麼飯,她自己也應該清楚。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程老夫人覺得有些口渴,正想喝一口茶水,忽見有侍女匆忙跑了進來,面帶喜色上來行禮稟報:「老夫人,二夫人他們回來了。」
「什麼?」程老夫人又驚又喜,「他們到了?」
「正是,二夫人剛剛入城便遣了護衛騎馬回來報信,很快便到達府上了。」
「好好,真的是太好了,終於回來了。」程老夫人高興得不得了。
她二兒子程元仲一家已經六年在任上了,她與二房的三個孫子孫女已經六年沒見了,平日裡對孩子也想念得緊。
如今都要回來了,都在她身邊了,這多好的事情啊!
程姝聽到這些,回過神來,見到程老夫人高興的樣子,心頭一沉。
在這個家裡,母親不可靠,父親偏愛庶長姐,眼裡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兒女,也唯有這個祖母算是對她不錯的,但是她也知曉,這個祖母更偏疼在她跟前長大的程嬌一些。
原本已經有一個程嬌了,現在又回來程嫻、程妍嗎?
「祖母......是二叔父要回來了嗎?」
程老夫人笑著對她道:「你二叔父不回來,他仍在任上,是你二叔母帶著你三兄還有兩個妹妹回來了。」
程姝小心問:「二叔母,還有三兄他們好相處嗎?會不會看不起我是個農家來的?」
程老夫人道:「自然是好相處的,到時候你見了就知道了,你是我們程家的女郎,是血脈至親,他們也不會看不起你的。」
程姝可不信這話,大概在程老夫人心裡,自家兒孫個個都是好的,而且都六年沒回來了,遠香近臭,自然是覺得人家哪兒哪兒都好。
程姝心頭擔憂不已,可眼下也只能笑著道:「那日後,三娘會與兩位妹妹好好相處的。」
「那就好那就好。」程老夫人很高興,「你們都是一家姐妹,合該好好相處。」
程姝心頭沉沉的,更沒心情看聘禮單子了。
蘭氏帶著兒女,坐一個月的馬車,總算是回到了長安城。
在臨安侯府的大門口下了馬車,看著熟悉的牌匾,一家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到了!
蕭氏知曉他們到了,便親自到了門口迎接:「弟妹,你們可算是到了!」
二房的一眾人見了她從門口出來,忙是上前來行禮。
「大嫂。」
「拜見伯母。」
「無需多禮。」蕭氏面上的笑容有些淡淡,「你們回來就好,母親這事日日都念著你們呢。」
「伯母,祖母身子可是好了?」問話的是一個穿著桃色齊胸襦裙梳著元寶髻的小娘子,她眉心點著桃花妝,瞧著是明媚又姝麗。
正是二房嫡女程妍。
「聽說祖母是被那賤蹄子給害了,若是叫我遇見她了,我定然扒了她的皮當墊子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