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那故人故景,令人牽腸掛肚

  什麼叫做『算你還有良心』。

  程嬌賞了程讓一個白眼:「難不成我還能沒良心似的?難不成我在你心中竟然是那樣的一個人?還是你是大兄呢?」

  說到程謙,兩人的表情都僵了僵,當時就有些不好了。

  這個時候,程姝也走了過來。

  「景陽侯,六妹。」

  「三姐。」

  雙方見了禮,程嬌便道:「你們先跟我回景陽侯府去吧,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還有程小讓,你讓人回去收拾幾身衣裳,接下來這一段時間就在景陽侯府住著吧,省得回去了惹人生氣。」

  程姝好奇:「四弟又惹誰生氣了?」

  程讓笑了笑:「估計不少人,祖母,父親,大兄,我今日的行為,估計會讓他們很生氣。」

  程老夫人這邊,楊諒到底是她的親孫子,程讓和程姝專門挑楊諒成親這一日鬧這事,壞了楊諒的婚儀,她老人家心裡不高興,那也是說得過去。

  而臨安侯,估計會覺得他們將家事鬧上公堂丟人,估計也要惱了。

  至於程謙...他會生氣,覺得程讓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自家兄弟下手。

  所以他最好還是在外面躲一陣子。

  不過對於那些人的想法也不在意,他今日幫程姝,也是問心無愧,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害他手足至親,豈有不報此仇之理。

  「六姐,你和姐夫是不是還要去田莊,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呢,上次去的時候我還沒玩盡興呢。」

  「想得美。」謝琅冷眼掃過,「你還是自己找個地方玩去吧,別來打擾我和你阿姐,你不知道自己擠在我們之間有多礙眼嗎?」

  「我不知道。」程讓半點都不覺得自己打擾,還理直氣壯,「我跟著我阿姐和姐夫怎麼了?」

  謝琅都要煩死他了,連連擺手:「快些上車去,等回了景陽侯府再說。」

  說罷,他便拉著程嬌進了車廂,將卷在一旁的車幔放了下來,隔絕可外面的視線。

  程讓嘀嘀咕咕:「什麼嘛,這是你娘子,難不成就不是我阿姐了嗎?就帶你不能帶我是不是?」

  程姝聽著他嘀嘀咕咕,正想和他說兩句,卻見他抬腳就走,她出聲問道:「你去哪?」

  「回景陽侯府,你不來?」

  「來!」程姝答得很大聲。

  相比程謙那個長兄,她確實更喜歡程嬌與程讓,雖然這兩人有時候也不是很喜歡她,對她有很大的意見,覺得她這不好那也不好。

  但再嫌棄,他們都覺得這是自家手足至親,會替她出頭,會幫助她。

  程謙...程謙對她確實也不錯,甚至還為她從臨安侯那裡討要過一份添妝,但在她私人恩怨和家族之間,程謙永遠只會讓她忍讓,以家族和諧為重。

  他也不是不好。

  只是他這樣的人,對其他人而言,他是世間上再好不過的人,但作為他身邊親近的人,卻容易被他所傷,讓人親近不來,漸漸地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管不了什麼家族、什麼大局、什麼良心、什麼寬容,她也希望有人偏愛維護。

  她希望能和程嬌程讓更親近一些,縱然他們總覺得她犯蠢,想沖她翻白眼。

  二人一路出了皇城,上了馬車,然後跟上了景陽侯府的馬車,一路往景陽侯府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夕陽西下,馬車在景陽侯府門前停了下來。

  程嬌與謝琅先下了馬車,然後招呼二人進門,一行人一路進了內院四閒苑,在院中亭子裡坐下,程嬌坐在吊椅上,靠著軟枕,舒服地嘆息了一聲。

  「幾日不在家中,甚是想念。」

  家這個東西,在家的時候,仿佛一切不過是尋常,尋常人尋常事物,但一旦離開,就變成縈繞在心頭的念想。

  那故人故景,那春花秋月一草一木,都令人牽腸掛肚。

  鈴鐺春曉等人很快送上了一些茶水吃食,不一會兒,四閒苑就熱鬧了起來。

  程嬌喝了一口茶水,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端到謝琅的嘴邊,讓他也喝一口,謝琅很自然地喝了。

  夫妻倆若無旁人,便是兩個人喝一盞茶也不覺得是什麼事。

  程讓險些被茶水嗆到了:「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

  能不能別總是在他面前秀,欺負他現在還沒有娘子是不想?

  謝琅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你說什麼?」

  程讓:「...沒什麼......」

  程嬌見他憋著氣又只能認慫的表情,笑得花枝亂顫,這臭小子,求生欲還是蠻強的,知曉他姐夫這時候惹不得。

  程讓見她笑成這樣,憤憤地瞪了過去,他這阿姐就會幸災樂禍,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咳!」程讓咳了一聲,然後開始說起了正事,「趙府尹說大理寺已經查明那明慧縣主是個冒充的,這事情是不是真的?」

  「真的。」謝琅回答了他的話。

  「那趙府尹所說的,真正的夏王后人又是誰人,夏王真的還有後人在?」

  「有。」謝琅看了看院中的風景,「當年夏王世子便沒有死在那一場變故之中,後來隱姓埋名娶妻生子,如今的夏王后人,便是夏王世子的親子。」

  程嬌聽著這話,微微坐直了身體,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人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程讓嘴快,立刻便問他:「姐夫你知道那麼多,可是知曉那夏王后人到底是誰?」

  謝琅:「......」

  他轉頭看向程嬌,見程嬌坐在吊椅上,一手支在腿上,手心拖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他,見他看過來的時候還微微挑眉,似乎在等著聽他怎麼解釋。

  謝琅當時只覺得頭皮一麻,覺得要完了。

  最終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只是事關重大,不可輕易吐露,在陛下沒有告知世人究竟是誰人的時候,我也不方便說。」

  程嬌挑眉問他:「我也不能說嗎?」

  「最好不。」謝琅說罷,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過事到如今,陛下也知道了此人,娘子若是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程讓聞言立刻就問:「那姐夫,我呢?」

  「你?」謝琅只給了他一個『你以為你是誰』的眼神給他,「你知道這些做什麼,去去去,一邊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