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和宋南風聊了幾句,但也沒忽略了杜淮,也問了幾句他的情況,又讚揚他詩詞寫得好,再請他們品了茶,最後還送了一些茶葉給他們。
「這是蓬萊仙居的新茶,你們也嘗嘗。」
二人道謝,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恍恍惚惚的,算不准這位主兒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賞識他們還是怎麼著。
等人走了,謝琅才微微挑眉,側頭問一旁的程嬌:「如此,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自然是滿意!」程嬌笑嘻嘻,還伸出手來給他捶捶手臂,「夫君你辛苦了,我給你捶捶。」
要見杜淮和宋南風,其實就是程嬌的意思,如此做的目的也無它,不過是為今日這蓬萊仙居詩會添一些彩頭,讓世人知曉不虛此行罷了。
謝琅理所當然地受了,並且還提出要求:「太輕了,重一些,對對對,肩膀也要捶捶。」
「好好好,給你捶就是了......」
「再捏捏。」
「你怎麼這麼多要求啊?」
「那你是捏還是不捏?」
「行行行,我捏還不行了......」
謝琅總算是享受到了娘子的捶肩捏肩,當下都覺得渾身舒爽了。
嗯...耐著性子應付宋南風和杜淮很是值得。
。
另一邊,宋南風與杜淮下了三樓,在二樓處又被人攔住,被請去了二樓的雅間。
他們進門看見趙崇的時候有些意外,也有些瞭然,今日蓬萊詩會前三,樓上的那兩位見了他們二人,卻獨獨不見趙崇,趙崇想知道原因也是正常。
「是何人要見你們?」趙崇還不等他們開口,便直接地問。
他臉色也稱不上很好,雖然他不認為三樓有什麼人有資格請他過去一見的,但被人漏下,也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
宋南風答曰:「崇之兄,是景陽侯。」
「景陽侯?」趙崇眯眼,臉色更加不好了,「是謝琅?」
「正是他。」
「他見你們做什麼?難道是賞識你們,想指點你們一二?不對,他有什麼好指點的,他自己都沒考過科舉!」
想到這一點,趙崇心中的羨慕嫉妒恨險些是頭蓋骨都壓不住了,就要衝天而起。
要說年輕這一輩,他最記恨的是誰,無非就是當年讓他被灰溜溜送離長安的謝琅與霍荀。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求學有成,正準備大展拳腳,卻聽聞昔日的仇人直上青雲,受陛下賞識不說,還直接被封了景陽侯,氣得他好長時間都睡不著覺。
「聽說他娘子是個妒婦,還生得相貌醜陋,你們說是不是?」
宋南風、杜淮:「......」
兩人都有些傻眼,大約是不知趙崇從何處得來的結論。
善妒也就罷了,但相貌醜陋,那就過分了。
雖然他們方才不敢抬頭看那位,但瞧著一身海棠色衣裙,猶如開得正艷的海棠,灼灼逼人,怎麼就相貌醜陋了?
再說了,臨安侯府嫡女,堂堂縣主,怎麼可能是相貌醜陋之人?
杜淮是個老實的,立刻就道:「不知崇之兄是從何處得來的說辭,今日我雖不敢細看,不過只是匆匆一眼,便知這位夫人貌若天仙,何來醜陋一詞?」
宋南風重重地咳了一聲讓他別說了,杜淮回過神來,看見趙崇的面沉如水,黑得有些嚇人,頓時心頭一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崇心中嫉恨不甘,深吸了兩口氣,怒而甩袖離去在,一旁的護衛隨從趕緊跟上,須臾,雅間內便空了。
宋南風怒瞪杜淮一眼,沒好氣道:「難不成你不知,這趙崇之與景陽侯幼時有過恩怨,趙崇之被送離長安,也正是因為景陽侯與霍世子的緣故,你同他說這些做什麼,不是想惹他生氣嗎?」
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杜淮被罵得梗了一下,氣得臉都紅了,他道:「我又不是南風兄,如此會鑽研討好,連這些事情都知道,我哪裡知道他們有什麼恩怨。」
「你......」宋南風氣得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最後也是不耐煩地甩袖就走,「算了算了,我與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啊,還是太過年輕......」
。
待是明月上半天,夜色漸深,酒宴散盡,眾人各自歸家。
程嬌今日逛了夜市,也看了蓬萊仙居的詩會,也算是心滿意足,剛剛上馬車的時候還嘰嘰喳喳地說著今日的事情,頗有些意猶未盡,下次還來。
不過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說了一會兒也消停了,安靜地看著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謝琅攬了攬她的肩頭,讓她睡得安穩一些。
夜裡行車,走得比較慢,故而並未太過搖晃,謝琅也靠在軟枕上閉目休神,打算歇一會兒。
不知是過了多時,卻感覺到身邊的人在推他,他睜開眼,卻見她微微咬唇,眼中含淚,一副就要哭了的樣子。
謝琅一下子就清醒了:「怎麼了這是?」
「我...我肚子疼.....」程嬌自小便嬌養著,一點苦都吃不得,這會兒難受,見他在身邊,更是委屈得不行,說話時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肚子疼?」謝琅腦子空白了一瞬,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是有些出汗,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轉頭便對外喊了一聲『停車』,然後便掀開車幔出去了。
「還要多久能到?」
「回侯爺,大約還要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到了。」
「那附近可有醫館?」
「這屬下就不知了。」
「罷了,咱們先回去,酒泉,你騎馬去請個大夫過來,若是不好找大夫,便去找薛太醫,讓他走一趟。」
酒泉領命,騎馬離開,馬車又重新往前走去。
謝琅回了車廂在她身邊坐下,見她一副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瞧著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頓時頭疼。
「程嬌!」他有些生氣了。
「嗯......」程嬌『嗯』了一聲,見他連名帶姓地喊她,頓時更委屈了,「你凶我!我難受你還凶我!」
「你還委屈上了。」謝琅瞥了她一眼,很是無語,「我先前說過什麼來的,讓你別吃了,你還振振有詞,說什麼我不懂,你能吃,現在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