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侯爺,你當年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啊?

  「你提她做什麼。」

  提到楊潤珍,臨安侯不僅臉綠,頭頂都是一片綠油油。

  想他過去那麼多年,對楊潤珍是如何真心真意,甚至連寵妾滅妻這種荒唐事都做得出來,結果發現她對自己從一開始就是欺騙,連那捧在手心裡的明珠,那都是她和別人生的野種。

  往事不堪回首,二十年付出全數餵了狗。

  如此也就罷了,但最為致命的是他多年寵妾滅妻,確實為了楊潤珍、程娥、程諒做了許多對不起嫡妻嫡子嫡女的事情,如今妻子恨他入骨,嫡子嫡女對他面上恭敬,其實根本就不在意。

  每每回想這些,臨安侯便夜夜難眠,而且越陷越深,越是煎熬,更重要的是他還不知該如何改變這困境,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差了許多,人也瘦了。

  如今,他也將家裡很多事情都陸續交給了程謙這個嫡長子,等再過一些年,程謙能撐起這個家,他看看能不能求元景帝一個恩典,讓程謙平襲爵位。

  經過那麼多的打擊,他對權勢也似乎沒那麼在意了。

  其實他也不是想和蕭氏吵架,只是想和她好好說說,說她私產不少,女兒出嫁也不至於那么小氣,可蕭氏轉頭就戳他心肺,說他當初如何為程娥準備豐厚嫁妝的事情,又說他為父不公,只偏愛庶長女那個野種。

  臨安侯一怒之下,便與她吵起來了。

  蕭氏卻還是不肯放過他:「怎麼就不能提了,郎有心妾有意,這可是大好事,不過可惜了,只要有我在,她這輩子也只能做程家的妾,她這輩子只有做妾的命。」

  臨安侯心煩:「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蕭氏又道:「怎麼不能說了,心疼她了?還是真的想休了我,迎娶她為妻?程元伯,難不成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她與楊家人有一腿,生了個野種給你養的事情了?」

  「她啊,估計早早就與她那兄長廝混了不知多久,也就是你蠢,還以為她對你真情真意,一心一意為了你呢。」

  「你住口!」臨安侯被戳了肺管子,當時臉都黑了,他想說什麼,但又想起一個兒女厭煩極了他們吵架,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將火氣壓下去。

  但他也不想再聽蕭氏這些戳心之言了。

  「行了,你不想看到我是不是,我走行了吧,走行了吧!」

  臨安侯怒氣沖沖地甩袖離開,頭也不回。

  「等等。」蕭氏開口叫住了他,見他回頭,看向他的目光幽幽冷冷,還帶著一些笑意。

  臨安侯看著她這樣子,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些不安。

  他情願是蕭氏跟他大吵大鬧,也不想她這樣看著他。

  「你...你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吧。」

  蕭氏卻道:「侯爺急什麼,難不成是不想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嗎?」

  臨安侯沉默了一瞬,他確實是不想知道。

  然而蕭氏自顧自道:「我原先是不知,我這些年變成這樣,全拜你所賜。」

  「你吊著我,折磨我,又羞辱我,讓我像一條狗一樣,做盡一切,只為了你半點憐憫愛惜,你與楊潤珍那賤人將我當成笑話取樂,私底下是不是覺得我又賤又好笑啊?」

  「侯爺,你當年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啊?」

  臨安侯先是一愣,然後臉色一變。

  「堂堂世家貴女,你的嫡妻,也不過是你與愛妾取樂的工具,你與愛妾恩愛纏綿之時,說得最多的,便是如何羞辱我吧。」

  「這些話你從何處聽來的?」臨安侯臉色難看,「是誰說的,這怎麼可能,絕無此事!」

  「你不認?」蕭氏冷笑,「這可是你的愛妾親自告訴我的啊,她說我這輩子多可憐,被你與一個妾室欺辱,這輩子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可笑。」

  「她胡說的!」臨安侯反駁,「她就是不想讓我們好過,你該不會相信她的話吧,她定然是存心的!」

  「我怎麼就不信了?」蕭氏臉色冷漠,「畢竟她說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是你和她當時做下的,也是我太過自負,或是說太過愚蠢,覺得你給了我希望,終有一日能比得過她,讓你回心轉意。」

  「不曾想,這本是你與她對我的羞辱罷了,侯爺,看著我低頭祈求你的憐惜,你心中是不是沾沾自喜,覺得萬分解恨又得意。」

  「我毀了你的姻緣,非要嫁你,讓你心愛的女子只能為妾,你們恨我,毀了我,想讓我像是一條狗一樣被你踩在腳下任由你欺辱,這是何等的解恨又得意?」

  「侯爺,你說,若是母親,或是阿謙他們知道這些事,會作何感想?」

  臨安侯被這一句威脅弄得險些崩潰:「你...你休要胡說...這是沒有的事......」

  這種不堪的事情,若是程老夫人知道了,估計得氣瘋,便是他們的兒女,若是知道了,也會恨他入骨,此生都不可能再原諒他了。

  臨安侯不敢去面對那樣的結果。

  蕭氏笑了笑:「當然,我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雖然我這些年確實不好,你母親對我也很失望,可若是沒有她護著,我大約也早就沒有活路了。」

  「至於阿謙他們,也別讓他們知道這些不堪的事情,就讓他們認為他們的父母不愛他們就好,日子就這麼過了。」

  臨安侯聽到這裡,暗暗地鬆了口氣。

  「但是。」蕭氏的語氣頓了頓,「既然是她出的好主意,讓我像是一條狗一樣像你搖尾乞憐地活著,任由你們踐踏,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就讓她像是一條狗一樣,卑微地活著,搖尾乞憐,毫無尊嚴,對了,這件事就交給侯爺親自來辦,便給她尋幾個骯髒的乞兒,我要她到死,都抬不起頭來。」

  臨安侯聽到這裡,手都哆嗦了一下:「你......」

  「侯爺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心疼她了?也是,這可是你心愛的人啊,就算是欺辱踐踏我這個妻子,也要哄她一樂的人啊,怎麼能捨得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侯爺是什麼意思?」

  「我......」

  「對了,當年錢氏那般輕易地將三娘換走,也是有她的功勞吧,你覺得程家人知道了會如何?三娘知道了會如何?」

  「侯爺,答不答應,你要想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