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臉色沉沉,看向楊潤珍的目光極為不善:「你算得倒是挺好,出錢出力的都是楊家人,你坐收漁翁之利。」
楊潤珍笑笑:「母親說笑了,這不是我沒有這份能力嗎?若是楊家肯幫這個忙,我定然會記下這份恩情,將來夏王府好了,還能虧待了楊家不成?」
「虧不虧待,這可不好說。」楊老夫人搖頭,「畢竟這口頭上應承的事情,將來能不能兌現,那是難說的,你若是非要這麼做,楊家也可以答應,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家二郎如今還未定下親事,正好,寶淑今年也十五了,到了定親的日子,我要寶淑嫁進夏王府,從此之後,你們母子與楊家,那真的是息息相關了,如此,楊家便願意出這個錢。」
「要二郎娶寶淑為妻?」楊潤珍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怎麼?你不願?若是連這點事你都不願,楊家又怎麼相信這夏王府願意扶持楊家,助楊家上這青雲路呢?」
大家都是修了千年的狐狸精了,就誰也別糊弄誰了。
楊潤珍牙齒都快咬碎了,她自然是不願程諒娶什麼楊家女的,程諒若是繼承了夏王府的爵位,這長安城的貴女,他要娶哪個不都隨便挑選,何必娶一個對自己沒有什麼助力,反而是累贅的楊家女。
不錯,楊潤珍根本就沒打算兌現這個諾言的。
什麼助楊家上青雲路,到時候她說一句她人言輕微,幫不上忙,楊家也不能怪她是不是?
只是沒想到這老虔婆這麼精,要求程諒娶楊寶淑,日後兩家成了親家,他們還能不幫楊家不成,便是不幫,可娶了一個沒什麼助力的女子回來,也是太虧了。
楊老夫人眯著眼看楊潤珍的臉色變化,似笑非笑道:「你可是想好了?娶我楊家女,便可以讓程老夫人點頭,接回你的兒子,日後母子團聚。」
「我也知曉,你在如今沒什麼錢銀,此事唯一的破局之法,便在我這裡了。」
楊潤珍臉色發青,卻不肯應下:「此事,我得好好想想,畢竟姻緣之事可不是小事,可不能隨隨便便答應的。」
楊老夫人笑呵呵:「那我便等著明慧縣主的消息了。」
楊潤珍怒氣沖沖地出了楊家,待回到夏王府之中,她便氣得險些掀了桌子。
「楊家!好一個楊家!」
「真的是欺我弱時,有朝一日,我定然要你們連根拔起!」
「氣煞我也!」
若是她有這筆錢,她直接賠了程家就是了,只是可惜,便是她如今是縣主,但手頭上的錢銀也是幾百一千,至於那些田產等御賜之物,那都是不能動的。
「不行,我得想想別的法子,可不能讓楊家拿捏了。」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楊潤珍便忙著這件事,她曾去找過程謙也去找過程嬌,想請他們幫忙說情放程諒離開,但都無果。
她甚至還去見過蕭氏,想激怒蕭氏,讓蕭氏將人趕出來,可這一次蕭氏學機靈了,並不接她的招。
沒有辦法,母子再一次會面之時,面上都有些疲憊。
最後程諒咬牙道:「要不就答應了吧。」
「什麼?」楊潤珍臉色大變,「你要娶寶淑,可你應該知道,娶了她對你可沒什麼好處,不成的。」
程諒冷笑:「母親,既然楊家如此逼迫我等,我們也無須講什麼情面,便是我們答應了這門親事又如何,若是婚前出了什麼意外,婚事成不了,也怪不得我們是不是?」
「再說了,便是成了親的,她犯了錯,咱們也是能休了她的,這也不怪我們是不是?」
程諒這話,是打算耍流氓了,先假意答應了,然後再毀了這盟約,到時候不照樣和楊家沒什麼關係,到時候他再另外娶一個高門貴女,也是一樣的。
程諒將這話說給楊潤珍聽,楊潤珍皺眉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
「可行,那就依照你說的辦,我們先答應下來,我一會兒便去一趟楊家,明日便與楊老夫人一起去臨安侯府,趕緊將這事情辦完,免得夜長夢多。」
母子倆說定此事,程諒便離開,楊潤珍轉頭便去了楊家,答應了楊老夫人的要求。
第二天,楊潤珍與楊老夫人便一同登了臨安侯府的大門,去見了程老夫人。
雙方聊了什麼旁人不知,但過了幾日,臨安侯府便放出話來,說應了楊潤珍所求,讓程諒離開程家,從此之後,程諒便與臨安侯府無關了。
程老夫人將一眾子孫召回了福安堂,同大家也說了此事,然後便給大家分一筆錢。
「這是從楊家那邊得來的,一共是四萬七千兩,這兩萬呢,便當作是程娥以前的嫁妝,如今歸了府中的公帳,其餘的有兩萬七千兩,便給大家分一分。」
「大郎、四郎、三娘、六娘各五千兩,這便當作是你們父親補給你們的,餘下的七千兩,便給了老二這邊,三千兩給三郎,四娘五娘各兩千兩,七娘暫時就沒有了,你們可有異議?」
程老夫人得了這一筆『賣孫錢』,便思量著怎麼處理,原本她想全部放入臨安侯府的公帳之中的,但是想了想臨安侯多年對幾個兒女的虧欠,便想著分一筆出來。
多多少少算是補償。
程詞想了想道:「祖母,這錢到底是長房這邊的,您分給大兄和四弟他們就是了,我們便不拿了。」
程妍也點頭贊同這話:「就是,祖母,您給大兄和四弟們分就成了,我們便不拿了。」
「讓你們拿你們就拿著,祖母也不是老糊塗了,這算當初沒分家之前的那一份,也是你們該得的。」程老夫人見他們謙讓,臉上也有了一些笑容了。
程諒一心求去,她也是很傷懷的,如今見這滿堂兒孫,個個都孝順懂事,心情也好多了。
沒有了程諒,她還有其他的孫孫。
「就這麼辦了。」
「你們二兄去追求自己的錦繡前程去了,日後若是見了,就當是個表兄弟一般處著就是了,不可走得太近,到底不是一家人了,該避嫌的都避嫌,你們,可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