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氏帶著程姝去了蕭家。
蕭家眾人早聽蕭衡說過程姝的事,固然心有疑慮,但見程姝生得與蕭氏極為相似,想來是真有此事,也將人認了下來,給了見面禮。
蕭老夫人握著程姝的手,那也是一陣噓寒問暖,又言她受苦了,日後定然苦盡甘來,多來陪陪她云云。
程姝安安靜靜地聽著蕭老夫人說話,一副乖巧的模樣,心中卻是急得不行,她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了。
「外祖母,三娘聽說二表兄受了傷,不知現在如何了?」
程姝也聽說蕭衡被人打了一頓,還打折了右手的事情,從昨日開始,便擔心得不行,今日前來蕭家,除了認親,她更想的便是去見蕭衡。
「受了傷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歹毒缺德之人,竟然敢害我們蕭家兒郎!」蕭老夫人聽程姝說起這個,也是一陣怒不可抑。
「若是讓我們知曉了,定然饒不了他!」
蕭氏也擔心:「聽說是右手被打折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蕭夫人,也就是蕭家的當家主母開了口,「連太醫都過來看過了,雖然不算嚴重,但若是要再握筆寫字,需得養上兩個月。」
這連筆都不能握了,殿試自然是去不了了。
這一次,蕭衡是真的要錯過殿試了,下一次可能就要等三年後了。
蕭家一家人都想暈了。
蕭家收養蕭衡,也正是因為蕭衡讀書讀得好,人也聰明,日後若是好了,對蕭家而言是大有益處。
蕭家等了這麼久,也是為了等這一日蕭衡一鳴驚人。
只是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真是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那二表兄現在如何了?」程姝問。
蕭夫人道:「便在院中休養。」
「那三娘可否去看望?」
程姝這話一出,便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
蕭氏微微擰眉,心中有些不悅,覺得程姝實在是眼皮子有些淺,就這樣眼巴巴地湊上去,算得什麼?
程姝也反應過來自己著急了,描補道:「二表兄乃是三娘的表兄,三娘也是擔心他,想去看望一二,盡一份心。」
「你有心了。」蕭老夫人點頭,「要去看,便讓你大舅母領著你與你母親去吧,對了,二娘和五娘怎麼沒一起過來?」
蕭氏道:「如今三娘回來,府上的女郎重新排序,阿嬌如今是六娘。」
「哦,是六娘。」蕭老夫人也想起來了,「是我忘了,那二娘和六娘怎麼沒回來看看她們表兄?」
蕭氏頓了頓,道:「二娘在家中陪著她祖母,至於六娘,跑去永平侯府玩去了,這不知曉的人,還以為她是永平侯府的女郎,是那紀青蓮的姐妹呢!」
說起這個,蕭氏便十分生氣。
程嬌與自家姐妹不親,倒是和紀青蓮親得跟什麼似的,她都懷疑自己這個女兒,是為永平侯府生的。
而且昨日府上也派人去接她回來了,她竟然還說不回來,這脾氣也實在是大。
蕭氏很說,她要是這麼有本事,今後就別回來。
「我這女兒當真是白生了,就是個沒有心的!」
「這又是怎麼了?」蕭老夫人見她這般生氣,也是無奈,「你們母女二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就是了,何故如此......」
親生母女如此不和,這也是少有了。
蕭老夫人無奈:「她還小,若是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教教她就是了。」
「教她?她還需要我來教?」蕭氏冷笑,「我說她一句,她便能頂我十句,厲害得很呢!」
「先前也不過是讓她將院子讓給她三姐,她三姐在外面受了不知多少苦,她都不願體諒退讓,還說既然我這般心疼三娘,乾脆我將院子讓給三娘就是了,真的是沒有半點姐妹之情。」
這話說得,叫人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蕭老夫人與蕭夫人對視一眼,心中無奈。
蕭氏憐惜程姝受了苦,讓程嬌體諒姐姐,將院子讓給姐姐,似乎是說得通,但程嬌不願沒錯,既然是這般心疼,何必叫別人讓,自己讓就是了。
而且將自己的院子讓給旁人,是個人都是不願意的。
「行了行了,不提她了,你們不是要去看二郎嗎?這就去吧。」蕭老夫人覺得此事說不通,也不想再說了,便打發她們離開。
程姝心頭一喜,正想著自己終於可以見到蕭衡了,便聽見有人來報,說是謝瓔來了,她愣住了。
謝瓔?
那不是平清王府的縣主嗎?
「謝瓔縣主?她怎麼來了?」蕭夫人問前來稟報的人。
「說是來看望二郎君的。」
「看望二郎的?」蕭夫人心頭一喜,忙是道,「快快有請縣主。」
說罷,又轉頭對蕭老夫人說:「母親,平清王府的縣主來了。」
原本得知蕭衡拒了謝瓔的如意鈴,她們還有些生氣,覺得是錯過了一門好親事。
若是蕭衡能娶一位縣主,從此蕭家與平清王府結了姻親,就算是蕭衡沒有高中,憑著這一門親,於蕭家也是好事。
「好好,既然是縣主來了,便請她進來吧。」蕭老夫人看起來沒有蕭夫人這般歡喜,但態度也是極為溫和的,想來也是很贊同這門親。
程姝原本要去見蕭衡的歡喜一點點地冷下來,仿若整個人墜入永夜冰窟,就要凍僵了。
她想起了程老夫人的話。
程老夫人說,謝瓔也瞧中了蕭衡,而且兩家對這兩人結親也是很樂意的,她要與謝瓔這個尊貴縣主爭,怕是爭不過人家......
想到這裡,程姝徒然握緊了手指,指甲仿佛都要將手心戳出血來。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既然她今生回來了這裡,那蕭衡定然是屬於她的,程嬌這個前世夫人搶不走,謝瓔也定然是搶不走的。
不管用什麼法子,她此生一定要嫁給蕭衡,將程嬌的人生搶過來,做將來風光的丞相夫人.....
蕭衡...蕭二郎,定然是屬於她的!
一定會的!
程姝閉上眼睛,良久之後睜開,握緊的手也鬆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