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多謝大兄與四弟。」程嬌揖手一禮拜謝。
臨安侯什麼脾氣態度,程嬌自然是知曉的,若不是程謙與程讓親自去討要,估計他就直接裝死不給了。
程姝捏了捏銀票,心中微澀,一時半會的竟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心想,難道這便是所謂的親情嗎?
縱然程謙與程讓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沒多少,又因為她當初設局陷害程嬌之事對她心中有不喜不滿,可到了這個時候,也會出頭為她打算。
「多謝大兄與四弟。」程姝也上前道謝,聲音有些低啞。
「不必謝,這都是你們應得的。」程謙看了這兩人一眼,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似乎是不知不覺就過了好多年,都到了他們要嫁娶成家的時候了。
想得這裡,他便忍不住多提醒了兩句:「六妹得了空閒去將地契過到自己名下,打理田莊上的事情,若是有什麼不懂便去請教祖母,至于田莊上的那些人,有哪裡不順手的地方,換了就是了。」
「三妹手頭上的錢銀,若是留著壓箱底以備不時之需也好,若是想換置鋪面田莊,也可以找我或是找祖母。」
兩人聞言又道了一聲謝,表示知道了。
「還有母親的事......」程謙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嘆氣,「既然她不願給,你們也別怨怪她,不管怎麼說,她到底生了你們。」
雖然蕭氏這一回真的是有些過分了,但程謙終究還是不希望程姝與程嬌怨恨蕭氏的。
程嬌眨了眨眼,立刻就道:「大兄您放心,母親與我之間的事情,我心中有數,她不疼我我亦不敬愛她罷了,至於我將來出嫁的嫁妝,她給與不給,隨她高興就是了。」
同樣的,等到了日後,她對蕭氏也是禮數到了就好,用心和孝順估計是很難的。
程姝也點頭:「我知曉,自從我回來母親就不喜我,她心中只有孫嫵。」說到這裡,程姝心中仍舊有不平的,「只要那些東西不是給孫嫵的,我也管不著。」
只要蕭氏不是將東西留給孫嫵那個搶了她十幾年人生,讓她如今處境尷尬難堪的人,她要留給哪個兒女都好。
程讓立刻就道:「三姐放心,我們絕對不可能讓母親將東西給二姐的。」
要是蕭氏的私產不給自己親生兒女而給那個害了程老夫人的孫嫵,全家人都要炸了。
程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袖口道:「此事我會與母親說清楚的,她的私產她要如何處置都行,但不能給二妹。」
「不過到底是你們受了委屈。」若是蕭氏不將東西分給兩個女兒,將來肯定是要留給兒子了,程謙看了兩個妹妹一眼,道,「我與四弟,日後也會補償你們一些。」
程嬌想也不想搖頭拒絕了:「我這邊不需要了,大兄若是有心,將來補償三姐一些便好。」
雖然她也是挺愛財的,喜歡像小松鼠囤東西一樣攢錢攢攢攢,但她私心覺得她永遠不可能付出感情給蕭氏,不承她的情,心裡自在一些。
無所得,亦不必付出。
至於臨安侯這渣男的東西...哦,她就沒這種思量和心理負擔了。
畢竟她不拿蕭氏的東西,以後東西估計也歸了程謙程讓,給他們二人她無所謂,但若是她不拿臨安侯的東西,將來得了便宜的就是程諒了。
程謙皺眉:「當真不要?你可知母親到底是你母親,不管如何,你今生與她都是扯不清的,該你盡的孝道,你也是躲不開的。」
既如此,該得的東西為何還要拒絕?
「我知道。」程嬌點頭,直視程謙,「大兄,我只求問心無愧,受了她的東西便要忍著她,我心裡不舒服,如此,還不如不要了。」
「至於該盡的孝道,大兄也放心,逢年過節的禮數我必然少不了她的,該回娘家見她的時候也會回來。」
程嬌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程謙也無話可說:「既如此,便隨你們吧。」
程謙身為侯府世子,也有不少事情要忙,與他們說了幾句話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等一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程姝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她剛想喊住程嬌與她幾句話,卻見程嬌與程讓正湊在一起小聲嘀嘀咕咕說什麼。
程嬌伸手捂嘴,直笑個不停,顯然被程讓逗得很高興,然後姐弟二人相攜一同離去了,根本沒有要等程姝的意思。
程姝落在原地,許多到了嘴邊的話想說都沒機會說,咽下去的時候忽然覺得滿嘴酸澀,一顆心都有一瞬間的揪緊。
她看了看程嬌與程讓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背後的大門,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壓都她喘不過氣來。
她心中再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若是她當初沒有陷害程嬌,是不是程嬌會將她當成好姐姐?
她與這些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也可以像程嬌與程讓一樣?
可她一步踏錯,終究是回不去了。
另一邊,程讓繪聲繪色地和程嬌說了他們如何坑臨安侯的事情,聽得程嬌是一陣一陣樂,覺得痛快。
「大兄說的話你要記得,那田莊我猜測是父親要留給二兄的,這田莊裡的人不一定都沒有問題,你若是不會處置那些人,便請祖母幫忙。」
程嬌使勁搖頭:「祖母年紀大了,府上也有那麼多要她操心的事,我就不麻煩她了,等你下回休假了,咱們就去看看好了。」
「好啊。」程讓興奮得直點頭。
他與程謙不同,程謙是被教養出來的世家嫡長子,對家中的這些弟弟妹妹,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他都本以兄長的身份對待,凡事只論對錯,不論親疏。
程讓與程嬌一樣,對於這一次扒了臨安侯的東西讓臨安侯與程諒吃虧甚是開心。
等回到四閒苑的時候,程嬌留下了程讓吃月餅,自己則是坐在一旁對著地契看了又看,越看越是覺得心情舒暢。
哎呀,真的是美滋滋啊!
「嘖嘖嘖,這要是讓楊小娘或是二兄知曉了,估計得氣得暈過去啊?」
「有可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