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想讓我幫忙說成這親事。」程老夫人頭疼,「可達奚家那樣的清貴人家,哪裡會讓女兒給人做繼室的?」
達奚娘子出了事,達奚家便提出了要退了與聞家的親事,可見也是有骨氣的,再或者說,捨不得自家女兒受苦的。
程老夫人冷哼:「真的是想得挺美的。」
程嬌有些擔心:「那他們再來糾纏祖母怎麼辦?」
要是天天應付這些人,豈不是累得慌?
「糾纏?只要我不管,糾纏有什麼用處?」程老夫人表示不用在意,「今兒個我見了他們,算是給他們面子,可若是有下次,推說身子不舒坦,不見就是了。」
臨安侯府又不是得罪不起,愧疚之心也沒有,畢竟梁平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和程娥也是蛇鼠一窩,皆是活該。
「至於他們要休了元娘,休就休了,我早料到她有今日。」
「這些事情你們便不要管了,好好休養好身子,等身子好些了,便多學學看帳管家之事,等日後出嫁了,也能用得上。」
最後她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別和你母親學,她就是個糊塗的,將一腔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為了男人要死要活,連自己的兒女都顧不上。」
這兩日臨安侯受了傷,蕭氏也是一門心思放在了整治楊小娘母女以及照顧臨安侯身上,至於程姝,愣是沒有去看一眼。
做母親做到這個份上,蕭氏也是頭一個了。
程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接下來這兩日,梁家人果然日日都有人來,只是除了第一天程老夫人見了他們,就沒有再見他們。
程嬌休養了兩日,身子好些了,便去了一趟蓬萊仙居,順道也將紀青蓮喊出來聚一聚。
幾日不見,甚是想念,互相說了說最近的事情。
說起崑崙仙居還想和解的事情,紀青蓮也很詫異:「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程嬌使勁點頭:「我也是怕有什麼陰謀。」
「要不,你乾脆不見他好了。」紀青蓮在糕點上咬了一個缺口,「和解的事情你同意了,讓他們把賠禮送過來,這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幹嘛要見面啊?
可以不見啊!
「有道理。」程嬌一手托腮,是她陷入誤區了,為什麼一定要見面呢?
只是——
「只是你不好奇嗎?」她伸長脖子問。
「幹嘛好奇啊?」紀青蓮表示他不好奇,「他是圓的是扁的,那都和我們沒關係好嘛?」
「這話也有道理。」程嬌嘆了口氣,「可是我很好奇啊!」
紀青蓮眨了眨眼:「哦,你好奇?」
「當然,我擔心事兒也是自己想乾的,等見了面知道他是誰了,要是打得過就打死他,以報這幾年的仇。」
但又怕對方比自己強,到時候報仇不成反被打死,所以她是想知道對方是誰,卻不想讓對方自己是誰。
這真的是令人苦惱一件事啊!
「這樣啊!」紀青蓮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著發愁,「這會不會有難度啊?」
「這有何難?」剛剛進門的王管事聽了這對話,忍不住道,「讓崑崙仙居的東家來蓬萊仙居見面好了,到時候屬下用屏風將屋子隔成兩間,隔著屏風說話就好了。」
「到時,六娘子與我等坐在裡間,崑崙仙居等人坐在外間,只要這崑崙仙居的東家來了,我等定然會知道的。」
程嬌聽了眼睛一亮:「好主意!」
若是如此,到時她便呆在裡間好了,若是她告知對方自己是女子,對方總不能衝進來見她吧?
「那就這麼辦了,你與那方管事說一說這事,便約在這蓬萊仙居三樓春風閣。」
因著春風閣是她常待的地方,後面柜子後方還有一處暗門,直通往隔壁王管事處理事物的屋子,再不行,到時候她就從暗門離開好了。
「那屬下便寫信給方管事,與他約一個日子,到時候便讓他們來蓬萊仙居。」
「好。」
定好了此事,王管事又匆匆離去安排。
程嬌心中舒暢極了,與紀青蓮以茶代酒幹了一盞。
「要是對方的身份後台比我高,我到時候肯定跑得比兔子還快,畢竟惹不起,要是比我低的,嘿嘿嘿......」
程嬌笑得奸詐,「到時候,定然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紀青蓮也笑,又親自給她倒茶,與她喝了一杯:「程女俠,在下就恭祝程女俠馬到功成,一雪前恥!」
程嬌笑納了:「紀女俠,客氣客氣,到時候請你參加慶功宴,與你飲真酒。」
「那我可等著了。」
說罷,這兩人忍不住笑成一團。
。
此時,正在宮中的謝琅忽然鼻子發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微微蹙眉。
奇怪了,怎麼覺得涼颼颼的。
這時,有內侍前來請他:「三郎君,陛下請您入內。」
謝琅點了點頭起身:「有勞了。」
「三郎君客氣了。」內侍領了他去上書房,拜見了元景帝。
元景帝這會兒剛剛忙完,也總算是有時間見一見這個被他叫進宮來的外甥了:「既安來了。」
「拜見舅父。」謝琅上前去行禮。
「免了,坐下吧。」元景帝抬了抬手,讓他在一旁坐下,問他,「許久不成見到你了,可是還好?」
「回舅父,甚好。」謝琅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一勾,鳳眸含笑,仿若春光瀲灩,「還未多謝舅父為我賜婚。」
「謝就不必了。」元景帝見他還是這般沒有規矩懶散散的樣子,搖頭,「你若是上進一些,那便是謝我了。」
「舅父一心期望我好,我心知,可我覺得這般便挺好的。」謝琅笑了笑,「若是我上進一些,平清王、長公主還有謝璟謝琛估計都要睡不著覺了。」
元景帝聞言擰眉:「你母親這些年心結難解,你也...你也勿要怪她......」
「舅父這話說笑了,心結難解,她心結難解,我同樣也心結難解,如此,大家便都不必解了。」
「真的要說怪,我還怪她為何要生了我呢?」
既然不喜,為何要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