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可願將王府世子之位還給他?

  謝璟得知謝守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摔傷了腿,還險些被馬踩了一腳,差點心跳都停了。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便騎馬去迎接,在半途上接到了人。

  這會兒謝守言已經昏迷不醒,等謝璟將人接回平清王府,世子夫人韋氏已經清醒了過來。

  見兒子成了這般模樣,韋氏一陣痛哭:「我的兒,究竟是誰人害了你?是誰人害了你?!」

  「姑母......」韋六郎臉色蒼白無血,滿是慌亂,「姑母,都是六郎的錯,六郎不該帶著表弟去騎馬......」

  說著說著韋六郎也哭了起來。

  屋子裡一片哭聲。

  「好了,別哭了。」謝璟被他們二人哭得心神不寧,他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背,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兒子,只覺得心慌害怕。

  這場面像是回到了當年...回到當年謝琅躺在床榻上的時候。

  謝璟的心跳了跳,心中越發不安。

  難道這世間真有報應?

  因果循環,孩子在為他做過的錯事贖罪......

  韋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心中恨極:「我兒,不管是誰人害了你,母親定然會給你討一個公道的!」

  「這只是意外。」謝璟閉上眼,回程時他已經問過了韋六郎,韋六郎是守言的親表兄,二人自小玩在一起,沒有要害守言的道理。

  而且兩人去馬場學騎馬也是臨時起意,再加上他們去的還是敬國公府韋家的馬場,如何有人加害他們?

  「意外?」韋氏抬起頭來,死死地咬唇,手指甲都仿佛要扣進肉里,「我不信有什麼意外,我不信!」

  「定然是有人要害我的守言,是誰人?是王妃?還是謝三?」

  「住口!」謝璟的臉都黑了,「守言出事,我知曉你難過,卻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攀咬......」

  「是啊,守言出事,我知曉韋氏你難過,卻也不能嘴巴一張,就將這事情扣在我頭上。」

  謝璟與韋氏轉頭看去,卻見平清王、平清王妃帶著謝珀、謝瓔已經到了門口。

  開口的便是平清王妃。

  兩人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後上前去行禮。

  平清王妃的臉都是黑的,她微微抬起下巴,斥責道:「韋氏,我雖是繼婆婆,可你無憑無據將事情栽到我頭上是沒有道理的,改明兒我倒是要問問你韋家,究竟是怎麼教女兒的?」

  「母親莫要動怒。」謝璟趕緊道,「娘子不過是一時傷心過度,這才胡言亂語的,兒子並沒有懷疑任何人,今日守言是與韋家六郎一同去的馬場,去的也是敬國公府的馬場......」

  因著敬國公府韋家的兒郎時常去那馬場裡騎馬練騎射,將四周圍得如同鐵桶一般,不管是平清王妃還是謝琅,都沒有將手伸到敬國公府的馬場裡去的本事。

  「今日守言之事,只是個意外。」

  平清王妃的目光冷冷:「既然是意外,便不要胡亂攀咬。」

  「你這婦人,一張嘴不修口德,也難怪是手下的人有樣學樣,待回頭了,好好反省自己,也教訓教訓手下的人,別是一點尊卑都沒有。」

  韋氏的侍女辱罵謝琅被謝琅的人抓去打了三十大板的事情,平清王妃自然是知道的。

  倒是韋氏剛剛醒來,還不知此事,聽了平清王妃這些話,她忍不住反問:「母親說的什麼話?兒媳手下的人如何不守規矩了?」

  「大嫂的人哪裡是守規矩了?」謝瓔笑了一聲,「大嫂身邊伺候的,那個叫棋兒的侍女,跑去三兄院子門口去辱罵三兄,以下犯上,剛剛被打了三十大板。」

  「要我說啊,三兄也實在太過仁慈,這等賤婢,吃了幾日的好飯食,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便是一條狗,敢衝著主子吠那都是要打死的。」

  「吃我謝家的飯,竟敢辱罵主子,大嫂可真的是會教導人。」

  「怎麼可能......」韋氏不信。

  「怎麼不可能?當時大兄也在,是不是啊大兄?當時那賤婢膽敢辱罵三兄,若不然大兄怎麼也會護著一些......」

  謝璟還能說什麼?

  難不成他還能將他與謝琅之間的爭吵說出去?

  沒有辦法,他只能點頭:「是那侍女口出狂言,罪不可恕,打她三十大板都是輕的。」

  說罷,他又對韋氏道,「一個侍女罷了,犯了錯就該懲罰,你不必多想,如今要做的,便是好好照顧好守言。」

  說起謝守言,韋氏心中又是一痛。

  她轉頭看著安靜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兒子,趴在床榻便又哭了起來:「守言,我的守言......」

  平清王妃與謝瓔還想懟她幾句,但見她哭得悽慘,也歇了心思。

  等府醫過來給謝守言看過傷,得知謝守言休養幾個月就能好了,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

  平清王妃帶著謝瓔謝珀立刻掉頭就走,平清王留在了後面,與謝璟說了會話。

  「看到守言這個樣子,我倒是想起了三郎。」平清王臉色有些不好。

  謝璟聞言臉色微變:「父親......」

  難道父親也知道他當年做過的那些事了?

  「我知道那些年因為爵位一事,你對他有恨,可是我不曾想,你會做出那些事情來。」

  平清王也是後來才知曉的,但謝璟也是他的親兒子,他對這個長子也有愧疚之心,故而只能將此事放在心裡。

  也因此,他很長時間不敢去回想過去,也不敢面對謝琅。

  「你心裡懷疑他嗎?畢竟他是最有可能報復你的。」

  「不曾。」謝璟搖頭,「他手還伸不到敬國公府里去。」

  「也是。」平清王嘆息,「這些年我冷眼看著,知曉你有悔過之心,想做一個好兄長。」

  謝璟低下頭來,面上有些愧疚和疲憊:「只怕三弟是不肯原諒我的。」

  「這些日子我也想了許多,論起來,終究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你這個做兄長的對不起他,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能補償他,只是怕你不願。」

  「什麼主意?」

  「將爵位還給他。」

  「...什麼?」謝璟懷疑自己聽錯了,「父親您說什麼?」

  平清王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你可願將王府世子之位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