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無奈,沒人能逃得過生與死,閣下何必自惹煩惱,走上被血染之命運?」一個滿頭灰白之人,穿著一身灰藍衣衫,緩步從黑暗中走出。
易閒愁提神凝氣,jing惕四周殺氛:「你就那麼自信所繪畫像定能成真?」
「唉,閣下此言差矣,在下所繪之像,僅是腦中瞬間靈光,並非刻意而為。」冥河畫匠搖頭回答之後沉聲問:「倒是閣下故意前往吊黃泉挑釁與我是為何故,冥河畫匠不知何處招惹了閣下,令你刻意為難。」
「裝神弄鬼,難以掩飾你之殺機。」易閒愁可不想學那些反派被素還真幾句嘴炮拖時間,異常果決道:「吾可非是蓄意為難,而是從一開始你我便是不可解之死敵!」
令人意外一語過後,易閒愁不再多言,起手便攻。找冥河畫匠開刀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他是策謀略手下棋子不錯,卻僅是埋伏在苦境之暗樁而已。如今前有誅天、妖后之威脅芒刺在背,而魔劍道與妖刀界,對現今戰力俱全之魔域又是毫無辦法。時機未至,策謀略肯定沒找自己麻煩的心思,那不如就先斷其一指!
面對易閒愁的突然襲擊,冥河畫匠微感錯愕,此人下手竟是如此果斷!面對迫命之掌,冥河畫匠執筆之手揮灑間詭異光芒流轉,點中易閒愁手中白幡,發出鏗然聲響。
幾招之後,易閒愁忽感身體一沉,身形滯澀速度慢了幾分。易閒愁內心有數,看來策謀略很早就有對付風之痕的準備,不過倒是先用在了憶秋年身上。可惜尚未完全的邪術,擋不住本就算是略有jing通法術的易閒愁。急運力衝破邪術阻礙,易閒愁撲身上前,手中白幡橫拍冥河畫匠前胸。
冥河畫匠往後退了數步躲過重重一擊發出一聲驚咦,心知不妙yu求速退。然而早就等待著冥河畫匠上門的易閒愁,怎肯放他干休?!
「靈符鎖形!」
潔白聖芒伴隨道家咒文將冥河畫匠困鎖原地。易閒愁手掐靈訣,輕念咒聲,一掌按在地上,阻絕冥河畫匠去路。隨即氣納周身,極招上手,天殊**掌應聲而出!
眼看雄渾一掌避無可避,冥河畫匠心中大急。未曾想此人如此不留情面,早知當初,就不該如此冒失找上門來!生路無門,冥河畫匠狠下心,力拼最後一招,生死兩分圖之虛影立在當空,手中畫筆重重一划大吼道:「閣下不讓我好過,那就同歸於盡罷!」
話畢,邪異光芒硬撼道門正氣之招,雙方極招相對,卻是寂靜無聲之局面,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待得塵埃散盡,冥河畫匠雙目失神,倒地而亡!然而一道詭異血芒,卻在易閒愁手掌按在冥河畫匠心口一瞬間,同時順著手臂沒入易閒愁體內。
「失算!不過好歹算是解決了一個敵人。」易閒愁鬆開手咳出一口鮮血,喘了幾口氣,沒想到冥河畫匠拼起老命來,倒是比他被卷三宗反殺之時厲害多了。不過能夠殺了他也不算是吃虧,就是不知最後他打入自己體內的那道法術有何作用,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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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層蓮峰,雲霧繚繞,初曉的曙光直she而入,一陣宏亮詩號,響徹天際!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
一道流光閃爍的金燦光輪,在天空一閃而逝落入山巔。光芒消散之後,現出百世經綸一頁書超然身姿。他手提一人立在原地,靜候內中半尺劍回應。一頁書身形俊朗,眉目清秀如畫,一眼望去好似非是人間之人,與他身側所站之人形成強烈對比。旁邊之人駝背雞胸,白髮白眉,正是倒了血霉的火龍神探秦厲害。
自那ri魔域之人送了書信給了一頁書,一頁書便出門將秦假仙抓回雲渡山問明情況。對於一個陌生人,秦假仙期間自然是省不了地出言不遜、問候爹娘,一頁書亦就拍了秦假仙胸前一掌,略施薄懲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秦假仙真是yu哭無淚,當場就大喊道:「阿妹喂,你徒弟靈心異佛把我的鐵杵變成了繡花針,一頁書你又把我變成這個慫樣。一頁書你們師徒是不是都有這個癖好?聖上儒是給了你什麼好處?那種人渣也配得到你的金牌?」
「金牌是道友半尺劍所求。」一頁書面對秦假仙責難不為所動,平靜回應。
「哦?那就是做人情的金牌對?哼!從聖上儒那種不入流的東西來看,那個什么半尺劍也不是什麼好鳥!你和半尺劍當朋友,也高不到哪裡去!」
一頁書睜眼淡淡看了一眼秦假仙道:「秦假仙,你若再口無遮攔,休怪一頁書不留素還真情面。」
「威脅我?」秦假仙耍起無賴道:「嚇我沒用哦!講不過我就開殺,殺了我也不能掩蓋聖上儒是壞人的事實。我就不信你的道友半尺劍和聖上儒交往,會是什麼出世高人!」
秦假仙話雖無禮,卻也直中一頁書內心所疑,聖上儒為人,實在不像往ri半尺劍會結交之對象。一頁書沉吟片刻,下了決定,便有了今ri二人一起來到九層蓮峰與半尺劍當面對質的局面。
九層蓮峰,半尺劍端坐在室內,聲音卻遙遙傳了出去:「道友一頁書,請進罷。」
「久見了,半尺劍。你吾一甲子之約,一頁書又怎會不來赴會?」
「哈哈哈,老夫與你一頁書……此回要分出勝負!」
半尺劍手中握著一柄斷劍,見一頁書帶了人入了內室,慈眉善目笑道:「一頁書,你一向獨來獨往,此番是你第一次帶世俗之人來到九層蓮峰。」
「道友可知此人身份?」一頁書並不寒暄,直言正題。
「哈,一頁書你是在考驗我麼?」半尺劍道:「此人身份並不複雜,但是他所帶來的問題,卻有可能讓你吾失情。」
「道友機智,吾尚未開口,你便道出吾心中所疑。」
半尺劍淡然道:「聖上儒本有意修道,當初拜見我之時確實吃了不少苦頭,因此我才作保,向你求得一面金牌。誰知多年過去,他竟然會變成汲汲於名利的小人。就算秦假仙不殺他,老夫也會親手結果了他之xing命!待得事情了結之後,再向道友你配個不是便是。」
一頁書清亮的雙目看著眼前的半尺劍問:「賠過不是之後呢?」
「最多在論盡天下英雄之時,故意輸你一次,哈哈哈……」
一頁書面上看不出對半尺劍所言信還是不信。對面燈蝶偽裝之半尺劍難以捉摸其心思,不由得心頭微凜。
一頁書淡然道:「道友想要假裝輸於一頁書那可不易。」
「喔?道友是認為老夫連裝輸都裝不像了?」
一頁書微微搖頭:「非也,你若是真輸於我,又如何能裝?」
半尺劍聞言,頓感錯愕,一頁書果有超凡之自信,卻又不顯狂傲,非凡人也!半尺劍正se道:「看你如此有信心,想必這麼多年也長進了不少。上回在雲渡山,你我辯論生死輪迴之謎題,一論十年不分上下,不如今ri你我就以你所帶之人續之如何?」
一頁書心頭微動,半尺劍此言分明是要以江湖事論生死道,以後必將涉入紅塵俗世,自己便不得不身入局內。但秦假仙是自己所帶入,是故紅塵俗事亦是自己帶入九層蓮峰。若是拒絕,則勝負已判,端的是好算計!
「既然道友以秦假仙開啟論局,那你吾就以秦假仙、素還真,兩個命格截然相反之人討論如何?」
「有何不可?題由一頁書你開,那就由老夫開始作答罷。」半尺劍見狀,欣然接受道:「秦假仙與素還真均為當今武林奇葩,一人命格至貴,一人命格至賤。素還真身懷三王貴氣,秦假仙卻命如糞蟲。可惜,物極則必反!」
一頁書暫未發表意見:「那你認為這二人未來生死如何?」
「秦假仙命數已經達到賤的極限,賤而生貴,以後必然是福壽綿綿,名利雙收!」
一頁書頷首道:「吾有同感。」
「至於素還真,那就不幸了。他已經達到貴氣的最頂峰,整個江湖無往而不利。因此貴而生殘,以後必是災劫不斷,死厄難逃。並且他之死期,就在半年之內!」
「吾之看法與你不同。」一頁書輕揮拂塵道:「素還真如今命數乃是飛龍在天之象,只要將其運數停留在飛龍在天而非進入亢龍有悔之局面。那他不僅能事事順利,更能具有平定天下之命格。」
「你我討論的是生死,但破他人之生死容易,破自身的生死難矣。」半尺劍突發無關之言,沉思道:「若是你我之生死與他人之生死相連,以之為棋,豈非更是有趣?」
一頁書明了半尺劍所為何意,眼神微凝問:「道友此言,是想要在討論中加入你吾生死作為賭局否?」
「不錯,這是百年來你我第一次意見相左!你我便以素還真之xing命做賭,半年為限如何?」
「一頁書依稀記得上回談無yu與其友易閒愁也做一局,魔龍天虎之爭亦與素還真之命息息相關。如此,你吾便將二局合一可否?」
一頁書突兀一語,令半尺劍神se瞬變。談無yu壞己好事,明顯不可能相助魔龍一方。但自己身後有天蝶盟之力量,加上魔域合作之可能,勝負也未必分明了,甚至集境中人……半尺劍冷然發出一語:「就依道友你又何妨,若是你輸了,那要如何?」
「要吾輸,不容易。」一頁書搖頭堅決道:「你吾雙方誰輸,便在另外一人以及眾武林人士面前,當場自該天靈!」
「好!要老夫敗,那也難啊!」半尺劍笑道:「此賭約即成,今之能為!」
一聲厲喝,半尺劍一掌印在秦假仙后背,秦假仙方才聽得昏昏yu睡,突然受此重擊,立刻驚醒。似是察覺身體不同,秦假仙連忙摸了摸自己身體上下,果然已經完好無損。秦假仙渾然忘卻之前在雲渡山對半尺劍之污衊,立刻對著半尺劍大聲讚揚道:「哎呀,半尺劍你一看就是高人中的高高人,比九層蓮峰還高,比啥米碗糕的一頁書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
「秦假仙,你可以離開了。」一頁書阻止秦假仙的連環馬屁,衣袖一震一道金光甩出。秦假仙好似乘雲駕霧一般落到了九層蓮峰地面。秦假仙雖是對一頁書之行為有些腹誹,但看了看胸前的掌印,又想起背後也印了一個,不由得異常得意,模仿起一頁書半尺劍二人的詩號來:「哈哈哈,有了兩位先天高人留的掌印,以後看誰敢動老秦我!哼哼,武林霸道,江湖險詐,玩弄豪傑啊!」
ps:按照一檔戲的慣例,吐血算是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