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黃泉引路

  大殿上,四教都令與法庭之主共聚一堂,探討日後行動方針。↖頂↖點↖小↖說,右列南冥道真,瞧見楚君儀奉上邪之刀頓時大喜,高叫道:「邪之刀到手,該是時候剷除夜重生這個敗類了。」

  「道都令不可急躁。」

  昭穆尊目光一凜:「吾與夜重生交手,知其根基不俗。我們行動之前,須得計劃周詳。」

  「怕什麼?制裁根基深的邪魔,方可凸顯先天的能為。」南冥道真不以為然,仰面大笑。

  道貌岸然的法無吾,十分看不慣南冥道真如此做派,頓時淺露不悅:「南冥,先天人如此衝動,注意風範啊。」

  「哼,妖邪之輩,除之而後快,風範算什麼!」

  南冥道真為人實在,卻是爆竹般的個性。眼看昭穆尊與法無吾並不積極,立將目光投向新來的矩業烽曇,道:「釋都令,你以為呢?」

  「除魔衛道,吾輩該為。」

  一身漆紅鎏金,矩業烽曇不假思索,回應道:「敗血異邪幾番挑釁,早該收拾乾淨。現在既有致勝之法,怎有拖拉之理?」

  「說得好!」

  之前矩業烽曇久不露面,南冥道真未免心存不滿。此刻見其答案頗合胃口,立即大為改觀,大聲開口附和。

  發覺三名都令同意對付夜重生,昭穆尊暗自盤算著,口中卻道:「於公於私,公法庭都該照三位都令之意,發兵黑暗之間。但今五大神器之害未除,萬一臥龍行之事亦須儘快處置。」

  「庭主之慮,亦是有理。」

  「明明之前是你提出疏樓龍宿的要求,乃是儘快對付夜重生,怎又中途改口?女人婆婆媽媽就是麻煩!」不想竟是楚君儀贊同,南冥道真立表不滿。

  「非也,想要制裁夜重生,還需試驗具體方式。龍宿曾言,現在的邪之刀殺不了夜重生,所以第一次行動,註定難以如願。」

  要將書信傳於矩業烽曇,當然不能明面進行。柔聲和氣地解釋著,楚君儀頓了頓又道:「此番不如兵分兩路。吾與釋都令、葉護法前往黑暗之間,試探夜重生不死之軀特徵,事後也好找尋徹底消滅異邪的方式。而南冥你與法都令,則跟隨庭主處理臥龍行的難題。諸位認為如何?」

  「嗯……儒都令此言甚合吾意,便照此而行罷。」

  並不想夜重生過早殞命,又欲設法找出克制之法,昭穆尊登時欣然允准。而法無吾一向處事油滑,亦不表示反對。南冥道真見狀,只得認同。

  「若是別無他事,吾等這就行動。」

  達成一致,昭穆尊與法、道兩位都令,立化光球而去,頓顯大廳空曠。

  矩業烽曇轉將目光投向楚君儀,似是商討著具體行事。背後赤珠宗境看不到矩業烽曇面色,只在短暫靜默過後,乍聞冷峻之聲。

  「赤珠,你修習之法門,有助幾位都令降伏臥龍行,便與他們同去。另外,如若碰見萬聖岩修者。佛劍之事也一併知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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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泉之都外,蒼雷疾走,夜鳥奔飛。冷肅殺氛更襯戰火將熾。紫月皓潔,黑暗之間吹入淑世儒風。一抹雍容華貴紫影優雅降下,楚君儀面向夜重生,沉著以待:「四書五經入庭訓,儒行月令記燕居。」

  「刑通五道,禪達九天,欲自在,色無邊,世若曇華歸一瞬,業火定烽煙。」

  怒尊臨世,斬惡不倦。手持惑苦終焉,矩業烽曇剛烈果斷,怒目冷對昂然踏入,燦燦佛輝震退四名忌官。

  「哼,公法庭建立不久,便欲借吾立威?區區三人來此,不過送死而已。」

  自從異邪之軀改造完成,暗算了聞人然又對疏樓西風有所動作的夜重生,早有面對正道制裁的準備。之前又得內應傳訊,知曉對方此行只為試探,周全布置的夜重生,更是全然無懼。

  森毒寒笑應答,夜重生水銀長臂一揮,乍見奉夜之能與一眾邪將源源湧出,將三人團團包圍在內。眼見此景,葉小釵默不做聲,背後刀劍已然出鞘,身影瞬動,冷芒直取奉夜之能。緊隨其後,赫見一眾棍僧沖入,攔下異邪兵眾。

  四名忌官、伏天塘與鬼祚師等將,正欲圍困首判怒尊。驀然,又是鋒銳刀氣,無聲無息砍入。落羽紛紛中,面色冰冷的雪鴉,揮出雪白刀芒,登時分割幾人站位,獨對四名忌官。

  「天地玄妙無盡藏,星辰引渡一點光。」

  旋即,又聞一聲清朗詩號,雲手退化太極清影,紫宮太一虛應異邪之招,借力化力,登將雙邪牽制原地。

  夜重生自負實力,仍舊不以為意,冷笑道:「儒、道、釋齊了,趣味。先天加後天,本座今日定會精心招待,讓你們有來無回!」

  「不該只是趣味!」

  業火延燒,刃映紅芒,緊握惑苦終焉,矩業烽曇足踏弓步元功飽提,斬釘截鐵決然啟戰。

  「首惡以外,降者,生;不降者,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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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花八部之中,神花郡與靈花緣世代交好,卻總有門派之別。而多九望與海非觀雖對妖繪天華有所虧欠,但在大是大非上為人處世還算端正。強取豪奪之舉,風隱仙亦不屑為之。

  但朝南暮北,自有好運。許下條件交換,又以醫治己身之病為名,兩人分去兩處,終究還是得授奇花天譜。當然,以兩名外人的身份,卻是難得兩部真傳。

  不過握有八品神通總綱精義,順勢推敲內中詳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何況日後也非不能在此造訪,只要能解決暮秋筠的問題,風隱仙亦不苛求太多。

  事後差遣暮秋筠迴轉六庭館一遭,誰知沒隔幾日,就見著白衣少女趴趴返回。風隱仙感動之餘更覺好笑,沒奈何地定下心將回傳的消息聽完,若有所思道:「以試探為名,瞞過公法庭內邪派耳目,一舉擊殺夜重生。秋筠,主母有告知過你此事嗎?」

  「無。」

  「果真……唉,若是此舉功成,必引昭穆尊忌憚。如此一來,君儀之處境就危險了。」

  「幫忙?」

  「不急。先把剩餘的三本奇花天譜收集齊全,然後再回也不遲。另外,我聽妖繪師的意思,獸花為人應當很好相處。反是夢花與欲花,不大好相與的樣子。」

  欲花的名頭,顧名思義就知道與什麼有關。而夢花部策夢侯,從各方情報評價看來,他之名聲趨於兩極,難以論定其正邪。

  風隱仙先是搖了搖頭,續又思量著說道:「我本先準備去找他們,然後再設法求取獸花術。劫花、怪花便罷,但咱們之前才去神花郡與靈花緣,求取了神、靈兩部花術,恐已惹得他人注意。此時上門,不免受其刁難。所以,還是先去打酒。」

  暮秋筠偏過頭,眸露不解問:「打酒?」

  「嗯,以我目前殘存功體,茫茫大江搜索獸花下落,恐是力有未逮。而據妖繪師所說,要在江上找到那人,一壺脯雪酒必不可少,咳咳,咳……」

  主意既定,一男一女立即朝玉陽江方向而去。重病的風隱仙一邊行路,一邊分神長思,卻是不覺懷中時計喳喳鳴響,或將引來意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