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你還不離開嗎?」
對天尊皇胤了解細緻入微,知曉他一般不會在有外人在場的前提下固執己見。因此在聞人然到來之刻,熾焰赤麟立即壓下了波動的殺意。
但邪天御武關係重大,天尊皇胤又哪肯輕易放棄?況且,聞人然會在此時來到葬龍壁,既不是他本人發信通知,只有可能是熾焰赤麟發訊……而在這種事態的處理上,以熾焰赤麟的謹慎心性,竟然會邀聞人然來此,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由不得天尊皇胤不心生好奇,道:「你是何人?」
「呃……」
哈哈龍這大幾百年,看來除了躲在葬龍壁養傷,就是和極道先生談兄弟的問題了。對武林中的人事物缺乏了解到這種程度,也是不簡單。
聞人然心下一囧,還是不卑不亢道:「在下和師兄同出一門,承蒙師兄錯愛,如今忝為天下封刀二主席。」
「哦,你是刀無後的徒弟?」
「是。」
「那樣正好,當年他欺騙利用我斬殺羅睺,這段陳年舊怨也該有個了結。」
按理而言,天尊皇胤本不該急著清還舊帳。但熾焰赤麟都信任聞人然來此,加上剛來的那一句問話,說明聞人然對上天界的過去,定然十分清楚。而在苦境,除了極道先生竟然還存在其他了解四魌界的人,來歷自然就存疑了。
想通此節,聞人然連忙攤手道:「且慢,我不是楔子。」
「當年除了邪天御武,也只有那人同時逃獄。吾並未追問,你卻已否認。就算不是楔子,必然也與他有所聯繫。」
醉飲黃龍二話不說,龍鱗寶刀驀然轉向,神色篤定道:「於公於私,天尊皇胤皆無放你離開的理由。」
「師兄……皇龍印。」
原劇中連柚子本人都被他強逼過,何況是目前來歷更為存疑的聞人然呢?
現在十分能夠理解熾焰赤麟面對醉飲黃龍的無奈。深覺和天尊皇胤置辯本身就是錯誤的聞人然,乾脆一指嵌入石壁的皇龍印,毫無節操道:「拿了破牌子下令,哈哈龍就不能逞威風了。」
「赤麟你?!」
聽見聞人然的話,天尊皇胤頓時心頭一驚,連忙看向熾焰赤麟。刀無極卻似別有所思,擰眉思索許久,方才踏前正對天尊皇胤,聲朝聞人然道:「吾早就講過,有些事要解決,無你想得那般簡單。」
「其實……醉飲黃龍的想法我能理解。要不是被殃及池魚,說不準我會選擇幫他。」聞人然遲疑地答道。
「你現在的抉擇呢?」
聞人然斬釘截鐵道:「先趕跑他,然後我再毀了葬龍壁。」
「……」
一句話,讓熾焰赤麟和天尊皇胤,同時愣在了原地。天尊皇胤這才發覺,原來這兩人的關係並非如其所想。而熾焰赤麟則是隱隱後悔,讓聞人然來此斡旋,不至讓兄弟兩人走上極端,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天尊皇胤斟酌道:「兄弟,葬龍壁的事,我們可以日後再論。但關於羅喉與楔子,有些話必須問個明白,你能否先退至一旁?」
「要為難他,先過吾這一關。」
「你竟然要護著外人?」
熾焰赤麟沉聲問道:「不,你覺得刀無後有斬殺羅喉,再設計坑害你的謀略嗎?」
「嗯……」
「那時吾尚年輕卻已覺醒,不經意露出的破綻,令聆水仙生畏離開了天下封刀。後來吾遍尋無果,回到天下封刀時,刀無後已另收一徒。」
這話是說給聞人然聽……熾焰赤麟接著又道:「而邪天御武死後,羅睺名聲受到有心人污衊,刀無後確有趁機取利的心思。但羅喉的實力,又豈是刀無後所能企及?」
「所以他才找上了吾?」
「你知道吾聽說羅喉的天都,曾經出現一名擁有刀龍之眼的悍將時的感受嗎?」
龍生六趾,熾焰赤麟的天資,確實要比天尊皇胤高上那麼一線。因此從上天界追至苦境發生意外,刀無極覺醒的時間也比醉飲黃龍還要快上一些。
而在刀無極聽說醉飲黃龍的存在後,為了自保第一件要做得事,理所應當便是將人剷除。向刀無後建言布計,便不算意料之外。
略去無意義的過程,熾焰赤麟索性吐實道:「當年你不死,吾心難安。」
聞人然仿佛聽見玻璃心碎了一地的聲音。熾焰赤麟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天尊皇胤要是再聽不懂當年的真相,那腦袋就真是被狗吃掉了。
「……呵,但吾卻因禍得福,反而由此徹底覺醒。」醉飲黃龍苦澀道。
「數百年一晃而過,你縱然今非昔比,熾焰赤麟也在苦境站穩了腳跟,無懼其餘四龍。若非師弟的緣故,就算是現在,你也不可能發現吾。」
「哦,那楔子呢?」
「楔子……楔子的身份吾也不知,這就必須問他了。」
被雙龍同時注目,聞人然只得舉手道:「我得保密。還有,今天是處理兩位的私事,是否沒必要把問題扯那麼遠?」
「楔子身為四魌界要犯,與邪天御武一般,皆不能縱放不顧。」
聞人然不置可否道:「可惜這裡是苦境,憑你獨自之力,找人不啻大海撈針。要不咱們打個商量,我幫你找到一名兄弟,你不准再追究楔子的事,如何?」
「因私廢公絕不可取。」醉飲黃龍道。
「除非我願意,否則以黃龍你的眼光,該明白要從我嘴裡面翹出話的難度。楔子的身份,你不可能得到。但碧眼銀戎的下落,你當真不想知道?」
漠刀和嘯日猋與刀無極有仇,這種情形下,聞人然只得在心裡道了聲抱歉,為了不讓本來一團亂麻的情況再添變數,想想好像也就可以賣了講道理的雅少。
哎,刀龍圈真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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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吟聲聲,刀嘯陣陣。夕陽下的罪惡坑外,激戰猶然未止。松月劍半途攪局,狂龍雖是狠怒,但要越過防線配合南宮神翳,對付身中劇毒的藺無雙已是不能,只得逆鱗刀狂放揮灑,將一腔恨火傾瀉在冷別賦身上。
然而能入蒼與藺無雙之眼,冷別賦又怎會輕易便敗?將狂龍刁鑽刀招一一化解,松月十二賦盡展奧妙,守得滴水不漏。
反觀另外一方,藺無雙再與南宮神翳交手,心知毒創在身不堪久纏,果敢改變戰法。明玥之上雲氣無盡,鋒芒畢露,竟欲畢其功於一役,劍掌相合包含道家精義。太極雲手泄勁驅毒,沛然道元一層勝過一層。
身受毒患,艱難之境更見堅韌之性,藺無雙一劍橫掃,如雲飄渺之氣流,霎時穿破南宮神翳防線,直逼心窩而去。
場間情勢反轉,險而又險,豁見南宮神翳提振龍氣,容納雄渾真元,雙掌當胸一合力阻神鋒進路。明玥雖是銳利非常,翳流教主一雙肉掌業已赤紅染血,但逼命之招終被擋下。
熟料,就在南宮神翳欲要強勢發招之際,豁然驚見蒼龍呼嘯,長驅直入射中南宮神翳龍骨。藺無雙眼見外人插手,卻是不自覺地道眉一揚收手而退。
「……道長倒是一名真君子。」
「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事,吾不會做,你離開。」
南宮神翳意外重傷,狂龍見勢不妙,連忙虛晃一招,拔身而起道:「這弓我好想有聽說過。哇,該不會南宮院長要卸職,換北辰院長上位了?藺小子,今天沒取你性命算你走狗運,小龍龍我不陪你玩了!」
「狂龍,吾對你的忍耐有其限度,望你好自為之。」
冷淡堅定傳音,藺無雙說完立即閉目調息,祛除體內毒素。身受重創的南宮神翳,見機不對亦然化作黑雲而去。
然而北辰父子準備了這麼久,又怎容南宮神翳脫身?有慕少艾交代的秘術,南宮神翳又被蒼龍弓重創在前,未出十里便被北辰父子阻截,將全身龍氣吸納一空。
但在北辰胤,帶著被絲繭包裹的北辰元凰離開之後,原地乾枯的翳流教主身軀之內,卻化出另外一股渾厚黑色元力,急速飛往四方台的方向,融入詭異的馬車之內。手中羽扇突地一頓,端坐馬車內的寰宇奇藏,淡笑從容道。
「一切準備妥當,接下來就是翳流黑派化整為零,坐山觀虎鬥的時候了。北辰元凰,得到了力量,你就要有成為眾矢之的的覺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