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賭約

  ()孤獨峰上,雲霧繚繞冷風颯然,幾塊嶙峋巨石崢然豎立。一間簡單茅舍,一個孤傲人影孑然而立。天際飛來的兩道身影中的一道,勾起風之痕無限趣味。

  「白雲天地為衾枕,興來倒臥醉花顏;一任風月不留痕,逍遙山水憶秋年。」憶秋年帶著聞人然落到地面,撫了撫長須笑道:「久見了,風之痕。」

  「鳳形山勝負未分,今ri來此為何?」

  「你那兩個一黑一白的徒弟呢?怎不見人影?」憶秋年在周圍打量了一下,不答反問。

  「魔劍道。」

  憶秋年指了指風之痕道:「唉,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說。」

  「罷了,今天我就是來跟你比比徒弟,不過既然那對小子不在也就算了。」

  「徒弟?」風之痕微微抬眼地看了眼聞人然,嗯,這般根基:「不像。」

  「真是我劍術衣缽徒弟哦,我收他的時候,黑衣白衣還不知在哪呢。風仔啊,這一回你可是輸了。」

  風之痕淡然吐出四字:「一試便知。」

  瞬動的身影,帶動飄飛的游離衣帶,目不可視、幾不可察地神速,瞬間逼近聞人然近前。須臾之間,數招而過,聞人然後退數步,風之痕回歸原地,似是從未離開過。聞人然心感詫異,自己何時出得招?不過,好快的劍,若是要取自己的xing命,怕是早就成了。

  「不完整的極發藏意,不差。」風之痕輕贊一聲,手中魔流劍劍尖倒提指地。

  「哦,我還以為風仔你一招就夠。」憶秋年笑言一句。

  「敵人,他死。」

  「怎樣,我徒弟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了,你那兩個小的呢?」

  憶秋年的心xing,風之痕很了解,嘴角微揚道:「但看未來。」

  「鳳形山分出勝負之刻,你我兩個徒弟加賭一場如何。」憶秋年對後輩提攜一向不遺餘力,提出了一個建議。

  「哦?」風之痕心思微動,白衣jing進神速,單論劍法而言ri後未必不能追上,至於黑衣卻需打磨,憶秋年那個小徒弟是個好對象,頷首道:「也好。」

  「那就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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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ri來一番論劍之後,在兩位大宗師耳提面命之下,聞人然受益匪淺,憶秋年風之痕兩人也各有所得。孤獨峰一會完結,憶秋年帶著聞人然準備迴轉步雲崖。

  「此回帶我來此,師傅是想讓我見識一下何為風·之痕?」聞人然回味著風之痕那極速一劍,風叔果真不愧是風叔啊。

  憶秋年問:「怎樣,失望了嗎?」

  「哪有,這般神速的劍,只在傳聞中聽過。今ri一見,實在三生有幸。」

  「我說你,怎麼從來就沒對我如此尊敬,養不熟!」憶秋年笑罵一句。

  「切,那是我對憶老兄你有信心。」

  「免吹嘍,ri後那場賭約,你還是早ri做準備,省得到時漏氣。」

  聞人然渾不在意地道:「我可不會原地打轉,我的目標可是你啊憶老兄。白衣的劍法jing進再迅速,那時不出意外我恐怕也到達先天之境許久,欺負一個晚輩像什麼話。真要比試的話,其實我覺得到時候應該讓子商對上白衣劍少,黑衣由我來,剛好替風叔開導開導徒弟。」

  「喲,都叫起風叔來了?那你喊我老兄,我豈不是平白晚了一輩?太吃虧嘍!」憶秋年在荒野中停步,路邊大樹上幾片落葉打在肩頭,憶秋年仔細探視了一番聞人然道:「不過你說得也對,子商確實也需要磨磨xing子,白衣年紀雖小,行事卻非常沉穩。對了,前幾ri與風之痕試招,我本以為就算風之痕放水,以他之速度你也一招都撐不過,看來你突破的速度比我想得還要快些。」

  「所以我離極發藏意就在這半年左右的事了?」冥冥之中,聞人然有了此預感,甚至自己達到極發藏意之後不用多久,先天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憶秋年頷首笑道:「不錯,看來你也察覺到了。先天境界更強調的是心境,其實並不要求一定要達到極發藏意的武功境界,甚至許多先天人都只有意發並進的程度。只是他們因緣巧合,心境變化成就先天之後,先天上根基內力高出普通武者甚多,普通的招式用起來威力也不同凡響,但假若碰到武功境界更高,卻不為先天之人,也有可能落敗。你如今根基武格並重,極發藏意之下,達到先天之境,方為長久之道。」

  聞人然愁眉道:「只是我還沒尋得自己的路,成就先天怕不是那麼容易。」

  「不急,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先隨吾回去消化這幾ri論劍所講,然後便閉關罷。」

  來時急匆匆,回頭二人卻是一路慢行,苦境的風景就算再美,也會看膩味。聞人然有些無聊地問:「憶老兄,給我講講當初封靈島的事情,跟你學劍那幾十年,也就聽你偶爾掛嘴邊念叨,也不好好講講你當時是怎樣大發神威的,也好讓你徒弟我追朔你一下你的曠世風采。」

  「你有興趣?也好,那便說說一解乏悶。」

  憶秋年回憶著數甲子之前之事,娓娓道來。憶秋年本就是灑脫隨意的xing子,講起來自然是滔滔不絕活靈活現,聞人然自是傾耳聽著,一言不發。一個人講得興起,一人聽得認真。

  「為何我感覺冀小棠沒有那麼厲害?憶老兄你放水了。」

  憶秋年擺手道:「那個姑娘劍上技藝著實jing湛,等你突破之後才可能相提並論。只可惜她心xing上尚需打磨,我看她是一塊好料,也就沒太過較真。」

  「哦,那你是承認放水了。不過聽憶老你這麼講,舒石公贏鬼隱似乎有些蹊蹺啊。」憶秋年說完之後,聞人然動了歪心思。而且見過了風之痕之後,聞人然現在特別想見見那位忘心無我yu蒼穹,總不能再讓些許誤會鑄就遺憾。

  憶秋年皺眉思索道:「老石頭的法術修為我是很清楚,雖然很強,但他能贏鬼隱那麼輕鬆確實讓我有些意外。當時倒是未及細思,你這麼一提卻是讓我疑惑了。」

  「或許是咱們這一方有人暗中做了些事情,替憶老你那好友掃除了障礙也說不定。憶老兄你何不想想誰的前後變化最大,或許便是癥結所在?」

  yu蒼穹ri後恨得是自己為兄弟兩肋插刀,甚至受了yin陽師的創傷那麼久也不相告,一個人獨吞苦楚。誰曾想為了消緩痛楚,用了些毒品,又惹得憶秋年等人擔憂他的人品,機緣圖之事不得不瞞住他,由此生恨。

  聞人然一句話,讓憶秋年怔目凝思,當初yu蒼穹僅僅只是平了炎熇兵燹就很奇怪了,兵燹雖強但離yu蒼穹還有幾分距離,再加上後來yu蒼穹竟然無故吸毒……此間或許真有些誤會。憶秋年嘆了口氣道:「先別急著回步雲崖了,再隨我走一趟苗疆罷。」

  ps:封靈島五大高手……他們之間應該差距不小,兵燹後來跟妖后說話的時候,對冀小棠、橫千秋並不怎麼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