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佛智體女體聯袂齊動,犴妖神又怎肯引頸受戮?雖是已失一臂,犴妖神強止血流如注,極招上手更是亡命之斗,搏命之爭!
「逆天之元·天妖開冥河!」
一聲怒喝沖天,霎時妖龍輝映,氣魄震懾眾人。雙極陰陽刃,無須親手操持,仍有不絕之威,犴妖神撒手一搏,如同天妖下凡劈穿冥河,氣勢磅礴,雄渾不絕的妖力澎湃而出,誓為族人求取生機,亡命開道。
「血印葬天輪。」
「波旬·琊光!」
面對犴妖神臨死反撲,迷達女琊動作分毫不亂,血輪當空極速轉動,邪咒符印瞬發。雙極陰陽刃搏命之力,與欲界血色法·輪撞在一處,犴妖神頓感體內傷勢難以壓制,大口鮮血噴灑而出。
此時只需女琊再贊一劍,犴妖神必入黃泉難返。就在犴妖神喪命關頭,鬼隱兩人抓準時機插手而入,擋下女琊絕劍。隨後滅輪迴帶來邪能境兵將,暫緩犴妖族危局。可惜正面較量武藝並非鬼隱所長,女琊怒劍相向,經天子之實力亦未到達那等程度,兩人聯手不過才將女琊擊退。
「嗯?」
一擊未能奏效,女琊凌空退後同時足踏女琊魔劍之上,琊光絕式卻在此刻才正式出招,冷冽好戰的劍芒如練,回劍如同行雲流水,橫衝直取經天子。
「血指斜陽!」
耳邊勁風呼嘯,女琊怪力驚人,經天子心凜同時,連忙變指反攻,招行陰陽兩變,血色邪能凌厲反擊,強橫指氣洞穿百丈,攻向女琊。
誰知自恃金身不壞,經天子又無克制之法,邪能未超出防守極限,女琊竟是將之視若無物。魔劍揮灑自如飛揚,女琊戰意正燃,強破血色指力,沉猛劍身劈頭砸下,經天子雙手交叉在頂,意欲抵住女琊駭人勁力,誰知甫一接觸,雙足立即入地三尺,竟是角力不及!
「邪能絕式·天邪亟。」
眼見經天子一時失利,鬼隱連忙運動邪能密式。邪能境雙強聯手,鬼隱站在遠處施展邪術,女琊破開詭綠邪氣之後,也不由被兩人拖入纏戰了。
「妖后,率領犴妖族人退進祖地,勿將犴妖族元氣消耗殆盡。」
再戰便是族滅,犴妖神豁命再受迷達鏡射之術,身遭利刀穿胸而過,依舊勇戰不減。雙極刃重重劈地划動,頓時一股妖焰從粗長裂縫中噴涌而出。炙熱妖火沖霄燃地,曼陀首座提招欲擋,卻是不及犴妖神搏命之力,身軀頓被齊中腰斬斃命!
雖斃欲界一員強敵,自身卻也同樣傷重難返,犴妖神心知難以倖免,勉強壓住體內傷勢,再提妖能擊退迷達,轉頭朝著妖后高聲下令。
建立妖刀界本是壯志滿懷,入世以來卻是連受打擊,此刻族人更是瀕臨族滅之危,妖后心思複雜萬分,說不出是何等滋味。
當初誅天與欲界開啟合作無人反對,但也無人想過欲界與波旬的實力竟會強到這等程度。
取代犴妖神的想法未及實施,便遭欲界強攻滅族。妖神霸業也好,己身野心也罷,在魔佛波旬無可抵擋的實力之前,不過一場天大笑話!
「權妃,速走!」
一向非是蠢笨之人,妖后強自冷靜之後,果斷命令族人退避欲界鋒芒。
而鬼隱與經天子等邪能境之人,更未想過替犴妖族賣命。就在鬼隱心欲脫戰之際,乍聞耳邊一聲雷霆巨吼,隨之便是長槍問殺而來。
「鬼隱,本霸王終於抓到你囉,給我死來!」
霸王槍上驚雷走,巨力掄槍更勝誅天數籌,鬼隱聞言心感不妙,忙施妙法身化數道幻影,側閃重槍取命:「老友,血變非吾所殺,你又何必窮追不捨呢?」
「誰跟你是老友,你要是心懷好意,又怎會搶走小變的角?讓它連死都不安穩,我要你償命啦!」
「取走血變之角者另有其人,與吾無關。」
和橫千秋談話最是費勁,鬼隱靈思一轉即欲禍水東引,朝著聞人然的方向看去。
「陰謀邪行之輩最是可惡,鬼隱你又何必嫁禍他人?」
手中墨玉如意一揚,隨後趕來的摺子蔚道:「不是只有鬼隱你才知曉不死藥的配方,更不是只有你才能將之煉出。聞人前輩所用奇物,皆是通過儒門情報費時收集而來。和你這種專從同伴下手的敗類,怎可一概而論?」
「沒錯,兔子都不吃窩邊草,鬼隱你這個混蛋給我死來!」
兔子不吃窩邊草是這麼用的麼……不及過多思考,見著橫千秋提槍便攻,摺子蔚趕緊阻止:「橫千秋,鬼隱之仇隨時可報,而今欲界為禍才是關鍵,絕不能讓波旬得利。」
「哼,一天不剷除鬼隱這個禍害,本霸王一日不爽快!」
「鬼隱此次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援手犴妖族,我方都不宜在此刻和他變臉,否則橫大爺不顧蒼生大局,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嗯……鬼隱,算你幸運撿了一條狗命,給我滾啦!」
牛鼻呼出粗氣,橫千秋終是沒有執意與鬼隱為難,轉身朝著迷達就沖了過去,霸王槍走狂魔勁,雄沉霸道之槍路,逼得迷達不得不凜神應對。
另外一頭,犴妖神豁命強殺,已至窮途末路。外圍更有他人收尾,女琊亦不追擊,繼續攻向經天子。聽見有關不死藥的消息,鬼隱正欲逼問摺子蔚,但滾滾欲界人馬已經圍了上來,只得暫按急切心思,轉運邪術殺敵。
這廂激戰未休,摺子蔚掃視全局,卻見迷達對戰橫千秋,片刻之後漸露敗象。同時女琊長眉一挑,女琊魔劍剖開經天子面具,雙方各有勝負。
而在妖天壁之上,百岫嶙峋經過剛開始的暴躁之後,察覺聞人然並無殺意,不由稍稍冷靜,偏頭問道:「喂,你是在幹什麼喲?」
百岫嶙峋的嘴巴根本封不住,聞人然哪敢對他透露消息?反手便是一劍劈出,波旬劍魔威掃蕩,正是最使人煩悶的回應。
「哎呀,我不高興陪你玩了,哼。」
一言不合,百岫嶙峋心思跳脫,飄渺身法躲過重劍,繞到聞人然身後,折桂令虛斬半空,霎時血色藤蔓憑空延展,困鎖聞人然。
就在此時見著摺子蔚趕到此處,百岫嶙峋拍了下手道:「跑腿的,我玩夠了,嗡嗡嗡給你解決,再見。」
「……百岫嶙峋前輩,可否不要說笑?」這個地方能夠牽制聞人然的,除了百岫嶙峋根本找不到別人啊。
「我很認真的喲。沒有意識的嗡嗡嗡不好玩,我還是去找丑鬼就好。」
和百岫嶙峋這種人急不來,摺子蔚無奈更是哭笑不得。還好早先做了準備,現下妖界之爭也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就算放任山鬼離開也不算什麼。
摺子蔚聲調陡然拔高,重重音波向外傳去,貌似妥協更帶堅決道:「好,剛好聞人前輩事先留給我一道後手,說不準能解開波旬封印。」
「那你們慢慢玩,我去找那個人了。」
「哎,前輩慢走……聞人前輩,得罪了。」
眼睜睜地看著百岫嶙峋離去,摺子蔚只有自身頂上。此身根基僅是尋常,但對劍之領悟卻是分毫不變,就算是草創之劍,又豈是尋常可較?
再則……三魂就近會聚,怎麼操作都是自己說的算。摺子蔚手中墨玉如意拋空一轉,清澈明心之氣息逸散四方,一腔碧血正氣蕩滌邪魔鬼氣。
天際放晴一瞬,消失的如意,杵地的重劍,浩然之氣崩散方圓,劍路有如暝色蔥蘢,懸崖倚空,獨出清虛之外,遙分蒼莽之中。而聞人然與摺子蔚暗通功力,波旬劍劍成無邊黑流,激射逼近摺子蔚面門。
一旁交戰中的迷達女琊,早在摺子蔚無奈呼聲之時,便已分神注意。本覺摺子蔚根基不過尋常,按理而言波旬劍下,對方必無生存之理。熟料泰若山劍回擊,浩蕩劍芒走勢,竟如萬壑收暝,千岩送曉,經天漸紅!
霞色收錦,耀雲濤而血融,天風斂黛,歷幽窗而走電。正氣坦蕩之劍,竟有破開魔性之能。落在旁人眼內,聞人然更是一時莫名失去佛魔合體之奇異了。
「不妙,女琊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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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荒蕪,急走斷後,苟延殘喘的犴妖神,豁命破開逃生之路,隨之又是一路護持疾奔。奈何生門未開又逢死關,一道渾身黑亮的人影,獨立暗夜詭霧。冷峻的面容,挺拔的身姿,無情的雙眼,具是王者氣質。
早已氣空力竭的犴妖神,乍感恐怖壓力,抬頭卻見銀色髮絲隨風輕飄,右手抬空虛指己身,冷漠空洞,手按腰間奇刀:「你,值得勇戰而死!」
怒氣梗塞於心,犴妖神不願等死,搏死之招將發,然而重傷之下,卻是不及王刀之速。無情之刃破風鳴響,絕對的王者,代表絕對的服從,更帶來絕對的死亡。
漫漫江湖路,無止血途劫。刀鋒過頸,將盡的氣息回嘶,不甘的,是未盡之霸業;垂念的,是犴妖之血脈。
彌留聲息陪風散,跪落倒地之妖首,將合的妖眼之中,唯剩王刀漸行漸遠的身姿,捎來冥界風變之息,口吐最後的祈願,無聲而逝。
「妖后,保住犴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