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往昔太過強勢,而今牆倒眾人推。刨除魔劍道不算,邪能境、犴妖族、都是可能的敵人。單憑一根普普通通的羽毛,白無垢也無法推測究竟是誰對魔界不利。不過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收拾殘局。
星野殘紅與龍王魛兩對夫妻,早在之前就被送到聖城保護聖母。而寒心牧劍子等人死後,也無人知曉聖城內部布置,機關陣法歷經改變,安危一時無憂。
然而魔族傷亡慘重,魔魁退化成妖獸之形,白無垢憤怒同時亦感棘手異常。
天魔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非凡公子和魔魁之女更不是「打掉牙肚裡吞」的良善之輩。魔劍道這般大張旗鼓攻打上門來,善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怒氣滿腹,天魔道:「待非凡回來將魔魁安置妥善,就讓他聯繫素還真共商應對之策。至於魔魁之女,一切動作隨她之意,這次我不阻止!」
身為魔族,玉骨冰心平日雖是生性溫文,但近來經歷不少風雨之後,白無垢不忍見魔魁之女手段,卻亦同樣不肯這般忍氣吞聲,「關於魔魁之女,白無垢會與她仔細商量之後安排,還請天魔放心。但依武林目前局勢,非凡公子與素還真被七星之亂纏身,恐怕一時難以抽身旁顧。吾等仍需自力更生,眾人齊心協力,方能助魔界脫離困境。」
「嗯……傲神州,勞你將魔魁先行送回聖城。」
「此事交我無問題。不過,剛才那個穿白衫的就是風之痕嗎?」
白無垢苦笑道:「劍魔,那人是不是風之痕,對魔界現在而言要緊嗎?」
「知啦,知啦,我送魔魁回聖城,那天魔和白無垢你呢?」
「天魔作何想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白無垢……傳我之令,命火紀天官解放非善類,將其主帶來此地。」
「天魔?」
清楚白無垢顧慮,天魔神色一肅道:「久遠之前,我執著於魔族血統純粹,摒棄封印殘缺魔類。現在魔魁且能回歸魔族,何況與吾血緣密切的那人呢?」
「嗯,天魔明智是魔界之幸,但非善類久遭魔界隔離在邊緣地界,難免不會心生怨恨。」
「你大可放心,雖然非善類行事趨於怪誕,但他絕對不會背叛。此事我心內有數,你讓火紀天官照辦便是。」
「這……吾明白了。」
「唉,白無垢你尚有傷在身,我本不該讓你在外奔波。奈何目前魔界無人可用,只能辛苦你了。」
「天魔不必如此,為了魔界生存,白無垢義不容辭。」
魔界風雨飄搖,四面楚歌,天魔處變不亂,送走白無垢之後,面向魔魁二人鄭重保證道。
「魔魁,我定會設法讓你恢復肉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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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風雲詭譎難料,隨著魔劍道行動逐漸搬上檯面,七星風波亦差不多到了收尾之時。
武者傲骨寧可戰死,亦不願忍辱偷生。雲渡山避禍,素來不喜束縛的病劍叟,拒絕了馴刀者等人的好意,與不二刀一同辭別了一頁書,下了山去。
掩光蓬只有一件,命星光芒難以遮掩。要讓病劍叟兩人無期限地憋居一處,卻是比死更難受。將玄冰劍與八風劍精粹交代劍君之後,病劍叟就隨著不二刀一同回到了枯木求泉,決意等待紫星眉上門進行生死決鬥。
人倚著枯樹老樁,病劍叟晃悠著灰白的髮辮,難抵內心憂慮,無聊地嘆息道:「比起四處找尋,在這等他上門,確實比較省事。不過刀仔啊,我們兩個人都跟紫星眉拼過,了解他的實力,他要真的找上門來……」
「吾可以一人應付,你拿著掩光蓬離開。」
「講什麼傻話,叟仔我還沒那麼膽小!」
不滿帶怒地揮手打斷了一根樹枝,卻無法揮去心中鬱結心緒,病劍叟搖了搖頭苦笑道:「刀仔啊,不跟你講假的,萬一叟仔我被殺,你要趕緊逃走!」
長白髮隨風輕飄,不二刀聞言稍一怔神,隨即低聲冷淡拒絕:「不可能。你敢赴死求戰,吾就畏懼了嗎?」
「唉,紫星眉想要吸取七星靈氣,需得消耗不短的時間。」
七星相互吸引,相交之日雖短,友誼卻已不淺。身在當世一流的劍者刀客,兩人各有其傲骨,又都是倔脾氣。心懷善意,病劍叟看都不看二刀臉色,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以你的實力想要乘機逃走,一定能做得到,你要答應我。」
「走的人是你,不是我。」不二刀一向緊皺的眉頭,苦得能擠出水來,今日卻在苦中噙出一點慨然笑紋,坦然無懼。
「喲,你這麼狂啊,那看來就是連你也要打包送給紫星眉就對啦!」
漫天星辰當中,兩顆靠在一處的星一明一黯,交錯閃耀。枯木求泉的風,一向透涼帶殺,令人心寒不已。冥冥之中已有一絲不祥預感,病劍叟偏過頭輕聲一笑,拍了拍手問道:「反正橫豎避不了一戰,在那之前,不如叟仔我跟你講一講上次沒說完的話?」
風吹落葉枯枝,蕭索之聲宛如即來的生死前奏,卻是無法亂了刀者之心。不二刀淡漠道:「又是窮八極?故事太長,說不完了……」
「這次再不說出口,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唉,以前叟仔我經常講,一世人也不曾服過誰。不過當年窮八極的血戰堅持,其實一直令我欽佩萬分。所以奪回神劍,就成了我數十年來追趕的目標。窮八極也成了畢生想要打敗的對象,可惜看來我是沒辦法做到了。」
「殺了紫星眉,你再去找窮八極比劍。」脫口而出堅定不移,不二刀問,「還剩三分之二呢?」
「剩下的一半一半,劍君那個愛哭跟班,資質頂尖,人品不壞,只是還差時間磨練。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叟仔也認他作好朋友啦。萬一我死在紫星眉手上,也希望八風劍不會失傳。」病劍叟嘴上漫不經心地損貶著,心內卻是對劍君十二恨的讚賞。
似是想起曾經尋上門來的葉小釵,不二刀認同了病劍叟的話,續又問道:「最後呢?」
「最後……這麼快就到最後了嗎?哼,最後是疏仔。講疏仔什麼好呢?刀仔啊,叟仔我跟你講,疏仔在江湖闖蕩了這麼些年,才由籍籍無名變得武林皆知,而他第一次試劍就是找的我哦。」
「聽來普通的武者試劍之路……那又如何?」
「其實只有我和他初次碰面的那一回,他的劍使出來才是完整的。」
「嗯?」
「他試劍江湖之後,看起來是變得更加厲害不錯,實際上都不如他第一次出的劍。」
聞言云里霧裡,不二刀側身問道:「你不是上次才和他分出勝負?」
「不同啦……疏竹影那個人,如果能像最開始一樣出劍,那他也就沒有活下來的必要了。不過,叟仔我還是比較噶意現在這個疏仔,人有人味才正常。可惜,沒機會讓他變成和傲神州那個老仔一樣有趣,叟仔我倒還真有點不甘心。」
惋惜地嘆了口氣,病劍叟晃著腿面朝不二刀問道:「好了,叟仔我把我的遺憾都講完了,刀仔你呢?沒什麼遺憾了嗎?」
灑脫的追問,使得不二刀尚在迷茫的心如落深網。意識朦朧間,不由聯想到悠蘭景中,那曾與己共患難的女子,而今又過得如何?這一生除了刀王的名號,欲要掙脫本不屬於自身的人生枷鎖,又是否還有其他的目標?
有口難言,時不待人,不二刀來不及給病劍叟留下一個答案,紫星眉重重的腳步,便已踏碎一地的枯枝,挾帶滾滾的殺風呼嘯而至。
「哼,刀王星與劍王星,一次兩個,省事多了。」
怒威騰騰,紫星眉冷笑,虎視全場。不二刀受激之後一身邪氣透體而出,白衣無風鼓動,凜神回視。
相比於此,病劍叟卻是不改平日習性,離開了靠著的老樹樁,站穩了身子,扛起八風劍歪著頭,回以冷嘲哂笑。
「是啊,叟仔我和刀仔一塊殺掉你,確實省事多了!」
ps:失蹤人口非善類之主,天魔血脈,手下比較厲害,正劇定位不低……誰要這個龍套?麻煩發到新的龍套樓,當然得符合他的身份,不然我只能自己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