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毀容的少爺

  ()絕崖之上,冷劍白狐正與剛剛戒了毒品不久的金少爺對峙著。崖上兩人靜默而立,冷劍白狐依然是那副冷麵姿態,金少爺也是往常那副吊兒郎當地樣子。凜冽地風,吹動兩人的衣袖嘩嘩作響,卻難以掩藏二人靜默之下地深沉殺機。暗處火陽真君伺機而作,靜待出手時機。

  「你殺了我義父,今ri生死無怨。」冷劍白狐冷然出聲。

  金少爺自從戒了毒品,被照世明燈教訓之後,苦練了幾天刀法又對自己恢復了往常地自信,手中緊握著快刀,毫不在意地道:「來啊,讓本少爺一觀你冷劍白狐的劍是不是真那麼冷,那麼快。」

  「注意來,當今的武林無人能夠看清冷劍白狐的劍如何出鞘入鞘,你也不例外啊。」冷劍白狐輕喝一聲,手中寒光急閃,冷劍出鞘。金少爺渾身寒毛乍起,急退數步。冷劍白狐劍尖掃去幾縷髮絲,冷哼一聲趁勢攻上。

  金少爺驚恐亦是震怒,方才若是退得慢了一步,命就沒了。冷劍白狐果然不愧是江湖三大快劍手之一,可是你金爺爺也不是吃素地吶。金少爺手中利刃格擋住冷劍白狐刺過來的劍,左手上前一拳槌向冷劍白狐的胸口,冷劍白狐上身後仰躲過這一擊,手中冷劍絲毫沒有放下攻勢,連綿劍勢密不通風,刺向金少爺周身。金少爺快刀急閃,擋下冷劍白狐的冷劍,戰況一時膠著。

  就在二人交手正酣,yu要發出殺招之刻,暗處的火陽真君跳了出來,一掌擊向金少爺面門。金少爺躲避不及,一張俊臉被灼燒得慘不忍睹。

  「敗興之人!」冷劍白狐不屑於乘人之危,轉身離開。

  火陽真君嘿嘿一聲,也不管金少爺慘狀徑直離開絕崖,只留崖上金少爺慘痛呼號。

  ……

  金少爺從身上撕下一塊破布蒙在臉上,掙扎著yu要離開此地。就在此時,耳邊傳來兩人腳步聲。

  「唉……還是來晚了一步。」照世明燈低嘆一聲。

  「人還在就好。」聞人然看著那張不能直視地面孔,雖是不忍亦是金少爺活該。畢竟金少爺被歐陽上智控制地那些年,好人也好壞人也罷死在他手上不少,此番也是他應得的報應。好在如今尚未作出弒祖之事來,還有挽回餘地。

  金少爺忍住疼痛道:「你們是什麼人,給本少爺滾啊!」

  「金少爺你忘了慈郎了麼?」

  「啊,是你!」金少爺怎會忘卻那個將自己打得一敗塗地之人,只是此刻他是來做什麼,嘲笑自己的慘狀?

  「怎麼,你這個提燈地是來嘲笑你家金爺爺?」

  「哎……非也,只是慈郎有事需要你幫忙。不過如今看來,你也是非去不可了。」

  金少爺臉上雖是疼痛難忍,卻依舊輕浮笑道:「哈哈,這個世上還有你做不到的事,你跪下來求爺爺我啊,說不定爺爺我一開心就幫了你。」

  聞人然懶得跟他羅嗦,身形瞬動立於金少爺身前,一指將其擊暈過去,背在身後道:「慈郎和這個廢物羅嗦什麼,被他知道我們所求之事,到了別人地頭上豈不是要受制於人。」

  照世明燈沉吟片刻道:「慈郎明白,只是金少爺現狀我們需要先給他處理下臉上灼傷,其他事情可以稍後再辦。」

  「無妨,在去陷地的路上慢慢處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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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能夠替我治好臉上的毀容是真是假?」金少爺布巾蒙面,跟在照世明燈身後,不滿地道。

  本來按照金少爺的xing子,被人當成廢物一樣地呼來喝去早就抽刀子招呼上去了。只可惜前面的照世明燈,自己上次就被教訓過了,完全不是對手。旁邊那個一身黃白衣服的能夠一招之內製住自己,連反應都來不及,看樣子又是個高手。甚至,金少爺隱隱約約感覺到每當自己對照世明燈出言不遜的時候,照世明燈手中明燈一盞中總有一股凌厲地刀劍之氣散發出來。

  「金少爺你放心,南霸天的九天神罩一定能治好你的臉。」照世明燈也不回頭,只是溫和地說了一句。

  聞人然嗤笑一聲道:「怎麼,金少爺現在還那麼看重那張破臉?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麼變成這副醜樣的。」

  「你說什麼!」

  「不是麼?連在這個江湖生存的本領你都快保不住了,還想靠著你的臉去piao去賭?真是個廢物。」

  金少爺雖是怒火中燒,卻也沒法反駁。這個江湖什麼時候高手滿地跑了,素還真談無yu也就算了,最近那個葉小釵又攪得人心惶惶。就算是眼前的兩個也不弱,更何況自己就算是冷劍白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嘿,前面那個放屁的,有種你教你金爺爺功夫,金爺爺遲早讓你知道什麼叫青出於藍。」金少爺眼珠一轉道。

  聞人然一時怔然,金少爺作為葉小釵的子孫,根骨自然是極佳的。可是教導金少爺並不是一項好工作,一錢一命教完就被他殺了。說難聽點現如今的金少爺就是紈絝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甚至還是個白眼狼,誰和他沾上關係誰倒霉。也虧得普九年一直忠心耿耿,只可惜金少爺在碰到崎路人之前,說他是個廢物都嫌抬舉他了。

  「哈,教你欺師滅祖嗎?」聞人然諷刺一句,不再搭理金少爺。

  「怎麼,你怕你家金爺爺超過你?」

  聞人然聽他的話,本就對金少爺沒什麼好感,絲毫不留情面地說:「就憑你?我的劍法是你這種蠢材現在能學得了的?一身武格底下,靠著幾招掩人耳目的花招出幾下快刀,就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了?你還是省省,激將法對我來說沒用。」

  照世明燈思及明燈一盞中的葉小釵,勸了一句道:「金少爺,閒愁兄話說得雖是傷人,但卻是事實。你現在的武學境界最多只能算是意前發後,差距太遠,就算你學也就最多學個不倫不類,想要超越在發在意先上都已經有了近百年修為即將更近一步地閒愁兄來說根本不可能。」

  「發在意先是個什麼樣的境界。」金少爺見照世明燈給自己講起武功境界,作為一個江湖人,自是非常感興趣。之前身為殺手,學得都是殺人的招數,根本沒人和他講過這些。。

  照世明燈看了一眼手中明燈一盞,解說道:「像你這樣的江湖人都是意前發後的程度,嚴格說來都沒有劃分的必要,武林人士比比皆是,碰到一起廝殺純靠運氣心機,比拼殺人技巧,進行毫無意義地仇恨廝殺。再往上便是意發並進,這個階段就很少了許多,大多數人已經不屑於普通的江湖名利鬥爭,如今名頭響徹中原的一劍萬生一刀萬殺都在這個層次。至於發在意先,聽名稱便能明白,意未動招已發,江湖中達到這個境界的就少了,閒愁兄便是。至於更往上的極發藏意,到了那種層次都是些避世不出地高人,再提已無意義,江湖有所傳聞也就是地獄菩薩半尺劍以及百世經綸一頁書。」

  金少爺斜眼看向前面的聞人然,沒想到這個傢伙已經那麼厲害了。不過等你家金爺爺學成所歸,一定要把今天的恥辱討回來。

  照世明燈回頭掃過金少爺,觀其神se教訓道:「奮發向上是好事,可是心存jian宄你這一輩子也別想贏得了閒愁兄,武功境界可不是靠著耍心機就能夠提升的。更何況……這個江湖也不是靠著武功境界劃分就能判定生死,根基武格以及武者意志也都算在其中,江湖廝殺變數何其多哉?甚至許許多多的險惡之輩靠著邪術獲得強大力量,不遜於正途,金少爺你可切莫走錯了道路。」

  「哼,這點不用你提醒。對了,我忘了問你了,你和葉小釵呢?」金少爺躲閃著應了聲,不知為何總是對傳聞中的葉小釵抱有一絲敬畏尊敬。

  照世明燈手中的明燈閃了幾閃道:「慈郎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江湖是非與我無關。至於葉小釵,他亦是發在意先。」

  果然……那人很強啊。金少爺說不出內心是敬仰還是羨慕,不過心裏面就是感覺葉小釵厲害也是他自己一份榮耀。金少爺轉念一想,按照照世明燈剛剛話的意思,前面那人至少有葉小釵那麼強,聽照世明燈的話似乎那人停留在如今的境界已經近百年,離突破都不遠了,葉小釵才幾十歲,那不意味著聞人然的根基比葉小釵要深厚的多。金少爺不甘,遲早有一天,一定要報了聞人然今ri給他留下的恥辱,要他給自己跪下。

  三人在野外行走,走進一片竹林內,越是深入越是荒蕪。終於到了一片不毛之地,遠方的地面地勢低下,就像突然被挖去一大塊似的,一座寒酸茅舍立在陷地之中,風沙之下,頗顯蕭索。有一老者似是苦惱地站在陷地旁,聞人然見狀,向那人傳聲道:「前面可是南霸天滄海聖老?」

  老者轉過身來,微微詫異看向三人問:「不知閣下何人,找老朽所為何事?」

  聞人然指了指金少爺道:「閣下想必聽過陷地內那人的三句話,武林三鼎分,中有歐陽軍,南方金少一,北邊未老尊。在下身邊這位便是金少一,特來有事相商。」

  滄海聖老動容道:「若真是那人,吾南霸天無論是什麼樣的請求都能答應閣下。」

  金少爺聽了聞人然的話一愣,沒想到他竟是把自己與歐陽世家相比,那麼此間大有可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