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決定

  ()眸中倒映一個湊近的狗頭,聞人然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被人莫名喚了一聲狗弟,雖然不是對狗有歧視,但是人做得好好的幹嘛要去做狗?真是個怪人……一時摸不清老狗思路,聞人然乾笑兩聲,問:「對了,到現在還沒請教閣下姓名,不知可否告知?」

  「叫我老狗就可以了。」

  低沉的男聲像是有所不滿,面具覆蓋下看不清臉上是何種表情,老狗歪頭說著:「做狗有什麼不好嗎?」

  該有多閒的人才會去做狗?不過聽這人自稱老狗,看來這狗弟也未必有什麼侮辱意味。想通這一層,聞人然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呵,狗兄說笑了,小蜜桃這樣的狗自然很好。」

  「小蜜桃是我最親密地夥伴。沖你叫我一聲狗兄的份上,我就認你這個狗弟。」

  一句客套話換來莫名熱情的回應。老狗答得隨意,似乎全然不用費神思量。聞人然也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說笑還是認真,頓時無話可說。對這種完全摸不到根底、腦袋思路和尋常人不大一樣的傢伙,聞人然除了謹慎應對以外,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一時靜默無言,超軼主見人已到齊,覺得差不多到了時候,目光掃視一周,開口問道:「諸位,不知在場眾人之中有幾位追亡狩,幾位辟命敵?」

  「風軒雲冕,現在問這些重要嗎?」

  不待他人開口,戚太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諷意:「依本尊之見,舉辦凋亡禁決的幕後之人,分明打著雙方通殺的主意。如今咱們危險不在身份對立,而在於是誰拿了金龍鑰。只要拿了金龍鑰,誰就會成為所有人圍攻的焦點。」

  「此事吾明白。但在場眾人互相不知底細,ri後見面是朋友還是敵人,總得事先說個分明。再者凋亡禁決至今,無論是追亡狩、辟命敵,還是後來之人,都已殺紅了眼。據吾所知,追亡狩的人數遠遠少過辟命敵。為應ri後考驗,吾認為在場諸位或可進行合作。」不做分毫反駁,超軼主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呵,南冕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面上雖有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戚太祖還是掏出邀請函向眾人展示道:「本尊接受你的提議,但本尊還有一個條件……」

  「請講。」

  「在取得金龍鑰之前,沒有金龍鑰的人,不得接近已有金龍鑰在身的人。」

  「這……是吾疏忽,這個條件吾答應了。」

  太早聚首會帶來無意義的相互提防,最後集中也能分散辟命敵所帶來的壓力,可是……超軼主疑聲道:「歐陽堇姑娘,你一人有把握保住金龍鑰嗎?」

  「歐陽堇有我保護,無須他人cao心。」眉頭深鎖,癲不亂並不信任這些不過一面之緣的外人,特別戚太祖還在其中。就算超軼主等人之前救過歐陽堇的命,那也不能輕易放下戒備。

  「如此也好,那另外兩位呢?」

  這種互助的聯盟,對金龍鑰到手太過輕易的越滄君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證明了追亡狩的身份,點頭附議。

  「聯盟?我沒興趣。小蜜桃,我們走。」

  老狗晃了晃腦袋,很是無趣地向小蜜桃招了招手,不顧他人看法,向著洞口走去,忽然又停下腳步,喊了一聲:「喂,妻仔癌,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哼。」

  癲不亂面有怒容,但又瞥見戚太祖似乎對二人對話很有興趣,只得暫壓怒意,冷哼道:「你我還不曾分出勝負,我何時欠了你答案?」

  「哇,我都陪你相殺了,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等此間事了,你我相約一地了斷,我若是輸,自會將一切告知你。」老狗的刀是一柄狠辣、jing准、獸xing的好刀,癲不亂也不願錯失這樣一個好對手。不過戚太祖心思未明,癲不亂不願說得太多,只能敷衍著答道。

  「話是你講的哦,下一回你可得遵守承諾。再會了,好狗弟。」

  老狗見達不成目的,也就不再逗留,向著聞人然招了招手,提步離去。小蜜桃這個時候倒是忠心的很,緊隨著老狗身後跟上。

  「狗兄再見。」

  老狗帶著小蜜桃離開,並沒有引起多大反應。合作成與不成本就得尊重各人意願,強迫不得。超軼主心思一定,望向歐陽堇問出內心疑惑:「歐陽堇姑娘,關於金龍鑰,吾尚有一些事需要向你請教。」

  「可是關於此物到手之後守關之人所給的考驗?」

  「沒錯。」

  「吾不曾碰到守關之人,但我認為第一個考驗應是不用吾言明了。」歐陽堇微一苦笑,指著傷處說道。

  細眉上挑,超軼主沉聲發問:「看來確實如吾所想一般,第一個考驗便是生存?」

  「正是如此,與辟命敵同樣的期限,一個月內不得離開漂血孤島。當時吾得了金龍鑰,自然想早ri離開這殺戮之地。然而到了規定所指的出口處,卻是空無一人。至於這一個月的限制,也僅是刻在了石壁之上。」

  「守關者不到時間便不現面嗎?」

  耳聞超軼主一聲輕咦,戚太祖雙眸微凝問道:「風軒雲冕你有何看法?」

  「幕後之人以重寶誘惑,挑動參與者互相殘殺。沉溺於這種血腥殺戮,又給出這樣一個無意義的生存考驗,可見背後之人xing格扭曲異常。」

  若僅僅只是如此,倒還算不了什麼,就怕yin謀者是借殺戮之機借刀殺人、拔除異己,另有yin謀暗中進行。眸中隱有憂se閃過,超軼主道:「諸位既已同意聯盟,無論一個月後是否能得到金龍鑰,也該定下一個相會之期。」

  見眾人凝神沉思,戚太祖呵呵一笑,率先開口:「一個月期滿前的倒數第三天在此地相聚如何?」

  「可以。」

  歐陽堇應得乾脆,癲不亂自然不會拒絕,至于越滄君更是沒有推脫的道理。

  醉千秋看超軼主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眾人亦給出了令人滿意的答覆,甩了甩手中酒壺,站起身來,飽含深意地說道:「風軒雲冕,我有事和你私談,出來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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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約既成,超軼主與聞人然隔ri便離開了隱匿之處,將山洞讓予歐陽堇養傷。

  清晨微風,難以吹散空氣中瀰漫地淡淡血腥味。超軼主踏過經歷連ri殺伐,被鮮血染成暗紅的泥土,心緒莫名。

  自那晚醉千秋與超軼主私下談話之後,聞人然總覺得超軼主的心思愈發沉重,疑惑地問道:「老哥最近的心思似乎並不在尋找金龍鑰之上?」

  「經過這幾ri思考,吾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做出一個早該做下的決定。」

  「決定?」

  「吾必須得抓住暗中cao持凋亡禁決的yin謀者,揭穿他的yin謀!」

  「那金龍鑰呢?」

  「已經到手了。」

  晨曦之下,一把金龍鑰靜靜地躺在超軼主攤開的右手之中,光輝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