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信?」易閒愁淡笑著反問。策謀略手底下算得上高手的差不多就是天忌、地煞以及凱三人。地煞那個練了半桶水天地無極,重傷之下被鬼王棺反殺的悲劇貨色不提。若是沒了天忌,區區二三十年,不知他是否還有精力栽培出一名替代之人用來對付風之痕。
現在的策謀略應當還在為培養三陰九陽十二司費盡心思,召喚魔魘大軍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當無太多精力分神他顧。再則若是策謀略動作太過頻繁,培育太多私人勢力,必然會引起誅天注意,對他而言反而得不償失。
另外,易閒愁並不憂心會被他繼續找麻煩,從出手殺冥河畫匠開始,他就做好了準備。憶秋年的徒弟是聞人然又不是自己這道化體,就算被他找上門又能怎樣?最多自己防備不及,被他圍爐之後煙消雲散,但策謀略同樣會斷了線索。誰賺誰賠,一目了然!
易閒愁話說完,靜候著天忌答覆。天忌聞言,一向冷漠的面孔,卻在此刻時陰時晴,半晌之後閉目問道:「我憑什麼信你?」
「滅村之仇,天忌你放的下?」
一句滅村之仇,天忌便知眼前之人所言非虛,內心莫名躁動:「條件?」
「我不准你以後再替你背後之人做事。」
天忌沉聲道:「欠人之恩,天忌必須報還。」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你與我交手,若是贏,便要取我之命。難道你輸了,不同樣該是一條性命的代價?命都沒了,你還拿什麼報答背後之人的恩情?」
易閒愁搖了搖頭,詭辯道:「我不殺你那是我的事,我拿滅村仇敵與你交換以後不得替那人做事,完全合情合理。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的要求,我依然會接受你之戰約。但有關你仇敵之事,我不會吐露半分。」
「你……很自信。」
「江湖走跳,本就是在搏命,膽子夠大,才能成為贏家。賭與不賭,但看你願不願意。」
對付天忌,易閒愁其實沒有太大把握,不過有些時候江湖之事本就由不得人。如果每件事都要有十足把握才出手,那還有什麼意思?
「三日之後,風雨坪見。」天忌此刻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也理不清思緒。留下約期之後,天忌不願逗留,身影在夜幕下幾個起伏,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易閒愁望著天忌消失的方向,靜默出神。若非炎熇兵燹此刻出不了封靈島,易閒愁真不敢把消息轉告給天忌。炎熇兵燹刀上修行太強,為人更是特立獨行,絕非現在的天忌可以匹敵。
但自己既然已經見著了天忌,若是放任他渾渾噩噩地跟著策謀略,如何能夠安心?就算自己不是刑天師的親傳弟子,好歹將來也有幾分香火情在,不幫他如何說得過去呢?
易閒愁長出一口氣,對談無欲道:「人打發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上路?」
談無欲盯著易閒愁的臉看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想不到多日不見,素還真這套陽謀你倒是學了不少。」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可沒有騙他,句句都是實話。」易閒愁搖頭笑了笑說:「那人的事我們不談,倒是接下來該做些什麼,談無欲你可有計劃?」
「重點非在集境。」
談無欲道:「七樓聯盟若要強攻中原,霧谷、琉璃仙境、雲渡山以及魔域是絕對是首要拔出對象。光論高手的話,苦境確實從來不缺,可惜就算我們豁盡全力,也不可能阻止集境大軍走勢。中原人士一向猶如散沙,只要拔除正道據點,苦境中原不戰而敗。所以與其浪費實力與集境死磕,不如保留戰力,按兵不動。」
「集境威脅如此之大,為何不是重點?」
「因為集境之人的條律約束,註定他們不會做出太多出格之事。另外,集境太缺資源,若是不能取得決定性的戰果,久戰之下一樣會不戰而潰,不得不主動退兵!」
談無欲一提醒,易閒愁才反應過來。集境之人最重嚴刑律法,那些樓主或許已經有了些花花心思,但手下士兵就算真的攻入苦境,占領之後亦不會對尋常人士造成多少騷擾。想想原劇中發生的一些事情,某種意義上來說,集境的士兵素質還真是很高……
易閒愁放下心來,點點頭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該將重點放在何處?」
「鬼王棺。」
吐出一個煩人的人名,談無欲解釋道:「這人來歷不明,實力卻是深不可測。方才你與他一番交手,由吾觀之,他之根基怕是在你我之上。」
「如今他之動向雖然尚不明朗,但往日紫錦囊每當提起他的時候,總是萬分提防,顯見非是善類。吾等雖然與魔域暫時聯手,但本質仍是貌合神離。鬼王棺狡猾異常,善於在多方勢力間遊走。無論他是與集境聯手,還是和魔域交好,對苦境中原正道均是不利!談某最擔憂的是,如果他之背後還有另外一股勢力的話,恐怕會比集境難纏的多!」
「鬼王棺的實力確實非同小可,他之狡智更是難應付,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
易閒愁清楚滅境邪靈究竟有多麻煩,不得不認同談無欲的看法。想要對付鬼王棺,除了自身會有逼命之危,更加兇險的是別人無法知曉他究竟留了多少後招。鬼王棺心機深沉,動作之前總會給自己留下諸多後手。即便被逼至絕路,依然有辦法重頭再來!
「無,此事難道不該問你自己?」
「啊?」
「聽不明白?我認為紫錦囊應該告知過你,如何解決鬼王棺的方法才是。」
「……你怎麼知道?」
「很難猜麼?鬼王棺這般積極地爭對你,必是因為你對他造成了威脅。思及數月之前一頁書前輩將你送走好些時日,以及近來紫錦囊的動作,此中必有關聯。如何,談某可有猜錯?」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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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境,覺障樓。執戒律見過崎路人交流過後,二人之間氣氛凝重異常。
大殿之內,樓主執戒律滿臉嚴肅地看向崎路人問道:「崎路人,如你所言,你是懷疑花影人與燈蝶暗中勾結,意圖背離三宮六殿十八樓規矩,私下出兵苦境?」
「是,花影人對苦境早有侵犯之心,他與燈蝶勾結在前,設計對付風雷六聖。風雷六聖遭其算計死傷慘重,此次聯合七樓更是圖謀不軌,意欲掀起刀兵之禍。」
「你怎知曉他與燈蝶有所牽連?」
「他曾教人使用變體晶液偽裝成燈蝶暗算於我,若非是與燈蝶互相竄通,身為太幻樓之主,花影人有何必要如此動作?」
崎路人語調急促,將所知之事詳細敘述:「崎路人在苦境聽聞花影人已然聯合七樓,甚至連兵力都已經聚集在了一處,必是在為進攻苦境做準備。此戰一旦發生,只要七樓打了勝仗,恐怕會挑動起其餘樓主好戰心思,屆時十八樓串聯一氣,刀兵戰火再難止歇!」
執戒律沉吟道:「七樓聯盟之事,崎路人你從何處得知?」
「尚無七樓聯盟之前,花影人曾多次相邀吾師百里泣參與此事。只是吾師生性孤僻不願妄動刀兵,屢次拒絕於他,反遭其迫害,不得不自盡而亡。七樓私下聯盟之事,絕非崎路人妄言。」
崎路人躬身一禮,請求道:「樓主,兩境戰禍一起,必將生靈塗炭,對集境苦境均非善事。只有樓主將此事呈報三宮,才有可能阻止花影人之野心。此事若成,當能消弭兩境戰亂,造福天下蒼生。」
執戒律身為十八樓刑罰執掌者,一向公私分明,但若真是七樓聯手,他恐怕也無能為力。崎路人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集境缺乏資源,七樓若是成功,必會挑動人心,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會有幾分意動……
執戒律凝思許久,開口說道:「崎路人,你可知曉集境現況如何?七樓之事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想要和平解決並不容易。」
「樓主此言……」崎路人思及進來集境狀況,內心不由一沉。
「今日的集境,早非武皇執政之時。昔日武皇在位,憑藉其過人雄才,整合集境所有勢力。無論是好是壞,三宮六殿十八樓互相監視督促,才使得集境戒律嚴苛異常,無人敢有二心。上行下效,莫敢不從!」
「武皇雄才,崎路人心知,但樓主提之何意?」
執戒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武皇失蹤之後,隨著歲月流逝,武皇權威越來越弱,如今已快消失殆盡。十八樓蠢蠢欲動,私自栽培實力,比之三宮六殿,亦不遜色太多。若是真如你所言,花影人有統領七樓的權謀之才,恐怕就算是三宮亦不能對其隨意拿捏。」
崎路人內心掙扎,此事他非是不知,而是不願相信家鄉故土已經墮落到了這個地步。合眼不語久思之後,崎路人語態堅定地出聲:「我有一計,不知樓主可願出手相助。」
「你……唉,好,但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執戒律凝視崎路人許久,無奈地點了點頭。
「只要樓主願意幫助,崎路人捨命一回何妨?」
崎路人含笑以對,隨後雙目流露一絲決然:「不能除掉花影人與燈蝶這兩個毒瘤,崎路人何以告慰家兄與諸位師尊亡靈?不殺那二人,崎路人絕不罷休!」
ps:崎路人劇情原創了,弱智化的崎路人寫不出來……至於怎麼退場,我就不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