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承不承認?」
紫錦囊面露無奈之色,嘆氣道:「紫錦囊只是紫錦囊,就算你問再多次,也只有這個答案。」
「哈,那便手底下見真章罷!」
無極限收起手中拂塵,不再廢言,連環三掌直取紫錦囊。紫錦囊有苦說不出,翻手衣袖一揮,回敬數道掌氣。雙方你來我往,身形交錯,數十招過後依然是平手之勢。
眼見久戰無功,無極限冷哼一聲,運起破魂游脈手,詭異氣勁在掌間流轉。無極限功行圓滿,人影瞬間消失不見,須臾之後不可思議地閃現而出,立在紫錦囊身前半尺處,手指點向紫錦囊胸口。紫錦囊心知此招兇險,心頭一凜,雙掌當胸一合,隔絕無極限強悍指力!
距離越短,越見經驗高低,根基深淺。無極限與紫錦囊二人,在不到半尺的距離內各顯其能,拳掌交接,俱是當世罕見之招!昔日清淨的雲渡山,不復往日安寧景象,一片斷垣殘壁。
無極限招招兇狠,越戰越快,不敗紫錦囊誓不罷休!紫錦囊久守不攻,一味相讓,且戰且退。紫錦囊心中苦笑,本想讓無極限知難而退,奈何這絕情師太指手拳掌技藝盡皆非同小可,竟陷纏戰之局。
紫錦囊一掌逼開無極限,心生不耐道:「我已好言相勸,你莫要逼我!」
「逼你,只要你承認你是玉竹風,一切都好說。」
「沒有任何餘地?」
「無!」一聲決然,無極限再度催動元功,人向紫錦囊撲來,封穴羅指點向紫錦囊面門!
「煩人吶!」
紫錦囊眉間閃過一絲惱色,心知再不擊退無極限,只會沒完沒了。紫錦囊一掌向地,運起看家功夫,金燦佛光霎時照耀整個雲渡山,四周響起咒聲梵唱。人,向前一步,抬頭見佛!
「大梵聖掌!」
不再留手,紫錦囊一掌出,周遭地面霎時一片龜裂,燦然佛威與無極限強絕指力絞纏在一處,凌厲氣勁向外爆射而出,摧裂大片山石。兩招交匯,無極限頓感倒灌而回的掌力,較之方才更勝多倍,渾然不似一人。
壓力臨身,無極限連忙使出轉向移殺招架大梵聖掌。卸去雄渾掌力之後,無極限快速退卻數十丈,雖然毫髮無傷,內心卻是詫異萬分!
「你這不是三清觀的功夫!」
「我早就說了,我並不是玉竹風。」
無極限聽得此言,聯繫方才佛門密式,內心免不了疑神疑鬼。但這招雖然不是三清觀真傳,卻也有可能是玉竹風隱姓埋名若干年新練成的功夫,難以作為憑證。只不過紫錦囊方才一擊之下,竟然能夠占據上風,打散了無極限心頭無名之火。
無極限稍作收斂,冷冷開口:「你以為憑藉一招外門功夫,我就會信?」
「信與不信端看師太自己,紫錦囊言之何用?」
「呵,此回作罷。不過你若是不能給出你不是玉竹風的證據,下一次我就不會這般好說話了!」無極限說完,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紫錦囊,人往山下而去。
待得無極限離開,紫錦囊右手輕揚,掃平戰後狼藉。這次用了大梵聖掌,怕是要招來有心人之懷疑,紫錦囊面露無奈搖了搖頭:「天意啊,看來這具身體已然快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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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閒愁三人下了雲渡山,談無欲便讓葉小釵自行去霧谷解決他之私事。此刻無戰事,抵擋集境兵士不需要葉小釵親自上陣。與其在正面戰場與普通兵士虛耗心力,不如保存實力應對強敵。
易閒愁與談無欲已經離去雲渡山甚遠,尚能聽見山上傳出隆隆響聲,抬頭亦可見光華耀目,可想而知那二人交手該是怎樣的激烈。易閒愁有些遺憾的開口說道:「真是可惜,這麼精彩的對決看不到了。」
「觀戰未必是好事。」
「怎講?」
談無欲輕聲道:「那道姑眉眼帶煞,顯見急怒攻心。觀其面相清疏寡淡,往日應是個清心寡欲之人,但她上門找紫錦囊之時卻又如此急躁,與其平時行徑太過相背。這種人行事,最易走上極端。你若留在雲渡山,難保不會殃及池魚。」
「似乎也是……」
易閒愁想了想,絕情師太無極限雖然不是壞人,原本還該救了花非花和誅十七。不過只要觸怒了她,被冤殺的也有那麼幾個。易閒愁不再說話,安靜地往前邁步,忽然迎面走來兩人,擋在二人面前,駐足不動。一者棺材腦袋,滿臉陰鷙,一人身形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
易閒愁停下腳步,滿臉鄭重地望著天忌。自己方才倒是忘了,無極限就是受了鬼王棺挑撥,才上門找了紫錦囊的麻煩。自己和鬼王棺有過節,他開出條件找上天忌,幫他找到自己完全是情理之內的事情。
「鬼王棺,攔路何意?」
「不可誤會,鬼王棺並無惡意吶。」
鬼王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指著身後的天忌,平平淡淡地說道:「鬼王棺行走江湖,偶然聽聞這位朋友找你找了許久。鬼王棺善心一起想要做一回好人,今天就把人帶到易閒愁你面前來了吶。」
「相識?善心?我看是誆騙利用?」易閒愁冷笑,這棺材腦袋裡面裝得全是墨水,要多黑有多黑,說話不盡不實,偏偏一身功力深不可測,著實是個麻煩的對手。
鬼王棺搖了搖碩大的棺材腦袋,突出的三角眼動了動,奸笑道:「哈哈哈,朋友何必語帶惡意呢?鬼王棺交人交心,從不欺騙他人吶!」
「呵,交人交心就是代人尋仇,然後隔岸觀火,或者從中取利?」談無欲譏諷一句,看來今日鬼王棺是做足了準備找上易閒愁,說不得只好動手較量了。
鬼王棺並不著惱,不露聲色地對天忌說道:「朋友,鬼王棺已替你找到易閒愁,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本錢是否足夠了吶。」
天忌沒有理睬鬼王棺,這樣的煽動亂不了他的心。被人當刀使,天忌沒那麼蠢笨。鬼王棺說完之後,天忌只是站在原地,再無其他動作。一雙獸眼瞳孔微微收縮,定視著易閒愁。
二人近距離相望,眼神交匯,各自估算對方高低,暗凜於心。天忌暗嘆一聲,這人並非惡人,可惜自己身受策謀略恩情,有些事由不得自己不去做……不過,其他人想要利用自己,那也不符合自己的意願。天忌立在原地,暫無動作,鬼王棺一時也猜不出天忌想要干什,陷入僵局。
眼看著天忌不動,易閒愁轉瞬明了,鬼王棺不了解天忌的作風,恐怕要失算了。易閒愁洒然笑道:「鬼王棺,看來你身旁之人不想和我交手呢。巧了,我也不想和他傷了和氣,兩位下次再見。」
「且慢,易閒愁,你怎可讓鬼王棺白跑一趟吶?」
鬼王棺詭異一笑,顯然不願就此罷休。雖說這黑衣斗篷青年對自己頗多忌憚,但他殺易閒愁之意甚堅,是個用來試探易閒愁深淺的好對象。他不願動手無非是怕自己黃雀在後,那不妨再多出一把力。
鬼王棺搖頭晃腦地對天忌說道:「朋友,談無欲我替你攔住,易閒愁交你一人應付如何吶?
鬼王棺這麼一說,易閒愁緊緊地皺起了眉毛。此地四人當中,最強者當屬鬼王棺無疑,談無欲又無克制鬼王棺的方法,讓他與其交手太過危險。
易閒愁走上前去,冷然出聲:「呵,鬼王棺你想試探我的實力,親自動手豈不更加有數?」
「欸~,朋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吶?鬼王棺只是助人為樂,並無針對你的意思吶?」
「我逼你?笑話!這世上的事……」
易閒愁話說了半句,人往鬼王棺立身之處撲去,催動道門真元,夾雜些許萬鬼魔珠之氣,正邪合流一掌擊向鬼王棺碩大的頭顱,意欲搶占先機。鬼王棺側身一閃,易閒愁飽含真元的一擊打在原本鬼王棺立身之處,頓現數十丈深坑。鬼王棺尖突的面頰皺成一團,顯見惱怒異常,右手提至肩頭高度,一陣黑綠之風匯聚掌間,蓄勢待發!
鬼王棺陰沉笑道:「呵呵,世間之事如何吶?」
「不可能盡如汝意!」
「是嗎?虛轉輪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