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天槐木必須給追回來!」陌上塵一聲令下,本有些不知所措地門生紛紛行動,往聞人然脫逃地方向追去。沒過多時之前還顯擁擠的地方,頓時變得空曠起來。
冷非顏冷眼旁觀著一切,等陌上塵將人員分配完畢之後,方才問道:「大哥,聞人兄最後那句話是為何意?」
陌上塵怔了一下,緊接著立刻把髒水往聞人然身上潑:「聞人然強取了鎮城之寶,最後的話分明是為了挑撥你我關係,三弟切莫中了他之算計!」
「聞人兄為人如何,冷非顏自問還有幾分了解。」冷非顏冷著臉直視陌上塵,絲毫不信地反駁道:「倒是大哥適才咄咄逼人,與往ri非顏所認識得大哥大相逕庭,令人生疑。」
「三弟此話何意?!」陌上塵內心一沉,冷非顏要是起了疑竇,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離經叛道身為閻羅宮之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作風狠毒殘暴。非顏不知大哥同易掌閣,何時與那人扯上了關係?」
易伯書乾咳一聲,勸阻著:「三儒輔怕是誤會了,吾等怎麼可能與離經叛道有所牽連?此舉分明是聞人然為了逃跑,故意說出用來掩人耳目得假話!三儒輔不可當真!」
陌上塵附和道:「不錯,聞人然取了天槐木有意要逃,自然要挑起你我矛盾,好使他趁機渾水摸魚!」
「此話大哥自己信否?天槐木所在,非我兄弟三人難以接近!聞人兄是如何在守衛森嚴之時短時間內取得天槐木?又為何取得天槐木之後還等著眾人上門追查。」冷非顏凝視著陌上塵隱有怒意的臉,強硬一語:「事實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大哥你才知曉了!」
「三弟這話可就傷人了,你我多年兄弟情誼,還比不得一個外人嗎?!」
「若是從前的大哥,吾也不願相信,但大哥今ri所為實是難以信服!」
「你放肆!」
徐行見兩人有些劍拔弩張地態勢,急忙調解道:「三弟,大哥只是一時心急才會失言。聞人然之事,我會連夜上報古聖閣與龍首。此事疑點頗多,若真是與他無關,徐行必噹噹面賠罪!現如今還是將天槐木追回來,其他ri後再談!」
「既然二哥居中調停,非顏自然得給幾分面子。但此事非顏不再參與,來ri古聖閣仲裁之時,今ri發生一切非顏自會如實複述。」
冷非顏狠狠地一甩衣袍,將往ri三人之間不變的情誼,摔出一絲不可彌補的裂痕。冷非顏轉過身,往自己住處而去。今夜突發之事,往ri的三槐城好似在此刻瞬間不見了蹤影,讓冷非顏有種揮之不去地yin謀感。大哥和易伯書這兩人有問題……那麼,為求自保,自己只能請病劍叟幫忙了。
「唉,大哥,你追究得急了。」瞧見冷非顏漸行漸遠,徐行一拱手,同樣不再多話,準備回房將事實如實回報。
陌上塵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靜默看著兩位兄弟離去的背影。等人消失之後,陌上塵才面露幾分yin沉,轉身望著易伯書問:「我這兩位兄弟,易掌閣怎麼看?」
「大儒輔還是先追回天槐木要緊。」此地緊剩兩人,易伯書放下平ri拘束,詭笑道:「若是能夠追回天槐木,吾與離經叛道答應得條件不變。但若是沒有天槐木,吾等完成不了主上交代的大事,說不得易伯書只好退出此項交易了。」
「過河拆橋之事,恐怕欠妥!」
易伯書搖搖頭:「唉,此後事態如何進展,但看大儒輔如何動作!你我本是利益交易,欠妥?何來欠妥之處?」
「易伯書你別忘了,你自己現在還是江東儒林的掌閣!」
「是又如何?我總有退路!」
「呵,退路,易伯書你怕是想得太輕鬆了!」眼前人事不關己的態度刺得人即疼且慌,陌上塵霎時怒上眉山:「你該不會認為疏樓西風那位近年來不大管事,就真當他是無害的蟲了罷!若是事發,你以為你逃得掉?!」
疏樓西風的人,疏樓龍宿,一個憑藉一己之力令儒門天下在亂世中崛起,造就如此龐大的基業之人,誰敢輕視?那份華麗悠然下,被時光洗去,湮沒漸無的血腥味,誰敢忘懷?
易伯書沉默片刻,嘆了口氣:「罷了,我會幫你。不過徐行必須死,否則他將此事捅上去,即便你我有意隱瞞,恐怕也逃不過那人雙眼!」
「計劃確實還得做!但光靠我們的實力恐怕還不夠……」
「離經叛道既然已經暴露,你我二人是否可以引徐行之友入局?」
陌上塵一愣,反應過來後反問道:「你是指航谷風?」
「然也!」易伯書尖利地瞳孔流露一絲兇狠:「殺了徐行,嫁禍給冷非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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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化的雪點點鋪在地面,反she著清清晨的微光,映襯些微刺目的白。一人毫無被追殺的覺悟,曠野中施施然前行。聞人然邊走邊想,冷非顏雖然有了jing惕,恐怕也難防陌上塵狗急跳牆,自己暫時還不能離三槐城太遠。
天槐木用了不大正當的方法入了手,也算是順了自己的意願。本來想用得方法也不大正當,如何得之也就無所謂了。不過雖然不大在意被人冤枉之類的事情,但自己也必須早ri將其澄清。否則招惹一連串麻煩在身,總有些不便行事。
行至官道岔口,一座茶寮兀然立在曠野之中,聞人然目光掃視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便往內中走去。不餓不渴不累,只因一道熟悉地米黃身影,靜靜地坐在茶寮中。聞人然行至桌旁,丹青見重重地拍在桌上,隨後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對面所坐之人,雙眼微咪,耳朵動了動,然後便再無其他反應。風雅雋遺的人重重地吸了一口水煙槍,吞雲吐霧著,好似未曾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旁邊。
別人不開口,聞人然只好先打了個招呼:「呀,見了老朋友都不願意說話了嗎?」
「偷了東西的賊人,何時成了少艾的朋友?」慕少艾也不睜開眼,吐出一口雲霧,懶散地道。
「幾瓶調料而已,少艾怎得如此記仇?」
慕少艾貌似不滿地講手中煙槍放下,睜開眼說道:「呼呼,上次幫了你你卻而恩將仇報!之後幾ri的吃食均是索然無味,害得老人家我被小阿九埋怨。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吶!」
「峴匿迷谷若真是那般缺調料的話,下次我去的時候給你帶一些,如此算是兩清如何?」
「免!你走之後,我在藥園內專門開了一片地自己種了不少,不勞你掛心了!」
聞人然不信:「像你這麼懶得人會勞動?」
「……你小看老人家我!」
「阿九幫忙得?」
「咳咳……與你無關!我還有事在身,茶你一個人慢慢喝!」
聞人然本就有些好奇慕少艾為何離了峴匿迷谷,於是出聲問道:「茶不著急,倒是你外出為了何事?」
「探望一個老朋友,一個有些頭疼地老朋友。」慕少艾修長地眉毛耷拉著,顯現主人少有之愁緒:「那個朋友心中有疾,我只能隔段時間送他些藥,至於吃不吃卻不是我能過問得了。」
「心中有疾?誰?」慕少艾說得是誰?皇甫少禪?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慕少艾口中吐出一個熟悉地名字:「羽人梟獍,一個為人有些生僻地好朋友。」
「梟獍?」不是非獍嗎?
慕少艾雙耳微動,望著聞人然問:「此話暫且不提,你惹了什麼人?」
「大概是追殺我的人。」聞人然眯著眼笑著對慕少艾,毫無自覺地說了一句。
頭微微側向一旁,一道凌厲指氣擦著耳邊而過,穿過支撐茶寮的木柱。慕少艾抱怨著站了起來:「唉,衰人啊衰人,老人家我圖個清閒喝完茶,也能被你拖下水!我腿腳不方便,此陣交你!」
「有難自然是得同當!」丹青見旋轉浮空,擋開身後偷襲。聞人然望著茶寮外地人,再出一句戲言:「腿腳不便地老人家可別漏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