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390.奇兵已至文安喜
得知宋軍已經在猛攻嘉定城了,楊文安再次行文去問李德輝,奇兵到底預備的怎麼樣了?成與不成,至少給個準話啊。
就憑嘉定城,能擋那張二幾天?頂多個把月。
又不是三龜·九頂城俱在,誰能想到帶元居然也有被人逼著守城的一天,更重要的是元軍居然不能撤退轉進其疾如風,真被迫開始死守。
簡直是黑白顛倒,沒道理了都。
正暗自嘀咕呢,是不是趁著張二還沒來,親自跑一趟金堂雲頂城的楊文安,終於收到了他最近一個多月一直在期待的李德輝回信。
信中的內容令他大喜過望,樂得幾乎無法自持,奇兵到了,奇兵終於到了。
於是楊文安立刻決定去一趟雲頂城,親眼瞧瞧這奇兵。其實李德輝也是頭一次見識眼前的奇兵,堪稱巨物。
戰象!
元軍在平定大理國時,就曾經見識過數以百計的戰象。彼時大理的殘餘勢力就試圖擁戰象,據牢江,以抗元軍。不過有大象也不好使,人菜沒法救。被阿術,對,就是那個在當塗·歷陽之戰中,暴揍了文天祥和張巡的元宰相阿術疾攻大克。
然而大理的戰象還是給了阿術很深刻的印象,到底是蒙古人,頭一次見戰象,恐懼還是有的。
後來他從雲南回到大都,還和忽必烈說了這件事,只是忽必烈並未重視此事。倒是彼時是忽必烈侍臣的李德輝聽進去了。
歷史上馬上元軍就要和緬軍的二千頭(一說八百頭)戰象,展開大規模的人象會戰。現在還能不能發生不知道,但元軍確實虜獲過戰象和象奴。
和李德輝激烈討論戰守之策,提議要出奇兵的楊文安話一出口,李德輝就想到了在雲南的象兵。
四川南部,當然現在的四川大的很,後世雲南貴州很多地方現在都屬於四川,還有大象存在的,畢竟氣候適宜,楊文安見過大象。
甚至前不久張巡打老虎的時候,還抓到過犀牛呢。很多動物這會兒在無人的四川大地上快樂的生活著,氣候濕潤棲息地又沒人類影響,可不就是快活。
總而言之,十二頭大象終於趕到了金堂雲頂城,在必要時,可以拿來好好請那張二喝一壺的了。
記得當初阿術說是用披甲重步兵去斬大象的象鼻,以及用強弩攢射,才將大理國的戰象給擊潰了。基於此,李德輝開始緊鑼密鼓的安排人手,為戰象打造半身甲。
反正戰象能馱好幾個人作戰,現在少馱一個披甲有二百斤的士兵,換成二三百斤的鐵甲,完全不影響戰象的行動。反倒能夠在相當程度上避免戰象被砍鼻子,或者被射得發狂。
西川元軍如今危如累卵,什麼都得算計,最好是一戰能把張巡打崩了,那才叫「長治久安」之策。
「這個萬壽,卻也是個良將。」
在大渡河上撲鳳洲觀戰的張巡,並不貶低自己的對手,坦然稱讚萬壽防守得宜,處置恰當。
播州和思州等處的土兵攻城雖然猛烈,可是萬壽專攻他們衣甲相對單薄的弱點,使勁往城下澆金汁和開水。不燙到皮膚,這玩意兒有三五成的殺傷力,燙到皮膚,那這年頭大概率就是沒治了。
那些撤下來的土兵情形,看得張巡都皺眉。儘管楊邦憲和田景賢等人覺得這種損失還可以接受,但張巡還是讓他們撤了下來。
還是先轟開城牆吧,近身打肉搏,看你還怎麼澆金汁。
自兵船大舟上拆下來的襄陽炮,復又安裝到嘉定城下,前後折騰了一日。不過這肯定是值得的,襄陽炮砸起來,那叫一個地動山搖。就嘉定城那個夯土城牆,肯定是挨不住襄陽炮多少下的。
瞧見此情形的萬壽毫不猶豫,當天晚上就派親將出來夜襲,試圖摧毀宋軍的裹陽炮。可惜張巡的防備相當嚴密,夜裡刁斗森嚴,根本就沒給城內元軍機會。
當初張巡夜裡是怎麼出城偷元軍的,那都歷歷在目,如此錯誤不可能輕易犯下。眼前的張巡雖然認識到四川元軍的戰鬥力,和伯顏所統的元朝中央軍侍衛親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卻也沒有飄起來,只是認知清楚罷了。
真要是飄了,張巡這會兒應該在重慶左擁右抱,只令魔下將棄出戰。保不齊在外頭還能落個一兒半女吶。
不提這閒話,萬壽一見偷襲不成,立刻開始做第二重準備。在嘉定城外是有碼頭的,元軍也有水軍,另外水軍還有一處鹽關城進行保護,城雖然很小,就倆足球場的水平,但他可以遮蔽元軍自嘉定城走往碼頭的道路。
同時又因為有水軍的協助,宋軍一時間還拔除不了這鹽關城。
是以萬壽立刻派出勇士百十人,收集薪柴,駕駛小舟向撲鳳洲周圍停靠的宋軍水軍進攻。因為他瞧見張巡的「師」字大旗在撲鳳洲上,若是能攪亂張巡的中軍,他就可以趁勢殺出城來,將登岸的宋軍都趕到水裡去。
張巡是不懂水戰,可是劉師能懂啊。他不僅早就將船隻用掏河灘掏來的污泥塗滿了船身,還配備了大量的長杆。
畢竟元軍在岷江上游,他在下游,這種準備是一個水軍將領最基礎的本事。他哥劉師勇當初在長江上,那可是和伯顏的水軍五五開的好吧。
上百艘元軍小舟直衝而下,偏偏天不幫他萬壽,一旁大渡河水沖入岷江的亂流,打散了元軍的小船編隊,其中數十隻因為滿載薪柴,直接就覆沒在了水中。另外還有一些被亂流衝散,不知所蹤。只剩下區區二十多條衝到宋軍面前,全被長杆撐走,還白送了宋軍好些柴火。
真是一個賣力的啊···
見他如此奮力守城,張巡更加堅定了儘速破城的打算。裹陽炮晝夜不息的向城內射擊,仗著人多兵多,兩班倒的護衛裹陽炮,完全不給城內破壞的機會。
復又砸了兩天,嘉定城那個紅岩做基,夯土為壁的城牆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