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343.官家也說要簽字
政事堂內鬧了這麼一齣好戲,等中午張巡迴到家的時候,趙老登已經派人來通知張巡,五百萬立等可取。都不需要立什麼字據,憑張二的面子借的錢,就是信你這個人。
瞧瞧瞧瞧,趙老登多敞亮一老頭。
都這麼亮,哪裡需要張巡劫道呢?又不是不付利息,說好的借,那就是借。家裡這會兒已經臨時叫來了席面酒菜,文天祥和陸秀夫坐在對過,端著雪泡酒在那裡擠眉弄眼的。張逞舉著杯,只能同二位擱那兒嘆氣。
老張家十幾代人流傳下來,詩書傳家的好名聲啊,怎麼出了張巡這樣一個大潑皮混混?
張巡才不管他們呢,他們談禮義廉恥能談來錢嘛?還不是得靠俺張二出去劫道?這道劫得響了,趙老登都不用劫,立刻送了五百萬來,
都堂門口借了三百萬,趙老登送了五百萬,還差七百萬是吧。張巡掏出一枚崇慶賞功金錢,賞給趙老登派來的管事,請他回去代為感謝,好好誇誇趙老登。
轉頭就問全清夫和楊鎮的家在哪兒?
聽張巡這麼問,對過幾位是答了不好,不答也不好。生怕下午張巡就殺上門去,劫了這些大戶。
但他們似乎有點想多了,或許是因為謝太后嚴厲申斥了謝家的那些酒囊飯袋。帶宋的皇宮大內,以及政事堂又都是蜂窩煤一樣的存在。上午剛罵完,中午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楊太妃的父親楊亮節率先送了一百萬過來,但這位楊亮節遠不如趙老登亮,錢送來了,可是借條得張巡親筆寫,還得兩位宰相做保人,一起簽字花押。
等楊家的家人一走,全清夫和楊鎮的家人也都恭恭敬敬的登了門,聞知榮大王出了五百萬。稍加遲疑,各自掏了三百萬,拿了借據這才離開。
齊活!
「三位哥哥,如何啊?」張巡得意洋洋的舉著銀盞,盞內豆蔻清露飲中的冰塊,被張巡搖的輕撞盞壁,一下一下的,雖然極輕微,卻大大的觸動了眼前三人的心靈。
他們求爺爺告奶奶,怎麼也弄不來錢。而張巡沙包一樣大的拳頭剛揮舞起來,甚至有幾個都沒揮舞到門口,就把錢乖乖的送了過來。
不好,三位哥哥的道心要破碎啦!
「矣!三位!」張巡瞧見三位都是默然無語的模樣,連忙上前好幾步。
「世道確實是變了。」文天祥到底道心還是堅定的,他是一個永遠樂觀的扶宋主戰派,只要結果是扶宋的,那過程和手段啥樣他都能接受,
別看是文科狀元,但文天祥越是帶兵理政,處理事情的手段就越靈活。歷史上他甚至干出過火併他部宋軍將校,殺將徇首,兼併其軍的事。
「可不就是嘛,世道如此,就得上點手段。」張巡立刻附和。
「明日二聖必然垂問,你還是準備準備吧。」一旁的陸秀夫也開口了,木已成舟,張巡劫道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還能咋辦?
和張巡干一架?且不提陸秀夫能不能幹得過張巡,要是今天下午再上演一出宰相和節度使從國公府互毆出府的戲碼,且看明天臨安市井上怎麼編排二人吧。
「小事一樁,二聖也不會把我洗剝乾淨,就著鼎吃了。」張巡現在信心老大了。
他發現在臨安越是膨脹,越是信心滿滿,大伙兒對他就越包容和理解。畏畏縮縮屁用沒有,好聲好氣純屬浪費,不如揮舞起沙包一樣大的拳頭,那大伙兒就都樂意坐下來講道理了。
事實就是張巡想的一點兒都不錯,轉天二聖果然單獨召對了張巡。肯定不是來問罪的,怎麼可能呢,張巡又不是把錢搶來自己花。拿來為老趙家打江山用的,誇獎張巡還來不及呢。
只不過就是和陸秀夫、張逞說的一樣,這個籌款的手段還需要稍微克制一些。大伙兒都是帶宋的統治階級,何必搞成這樣呢?
請榮大王居中做個席,大伙兒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都是忠勇愛宋的人,肯定也能籌到款子。
呵呵?
聽謝太后說這話,張巡心裏面就暗笑呢。瞧瞧謝堂在被張巡拉住的時候是什麼模樣?要他們掏錢?和要他們的命沒啥區別。
即便是好說話的趙老登,先前朝廷籌款,那也是要朝廷拿出現成的東西來交易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頂多就是更聰明,更看得清形勢罷了。
當今的官家可是他親孫子,他還明算帳呢,真當他們愛帶宋啊。
「愛卿籌得三千萬,功在社稷。」小皇帝趙畢竟也幹了三年皇帝了,雖然大多時間就是個擺設,但這種場面話說說也很熟練了。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之幸。」這么小的都會說場面話,那張巡自然也會說場面話。
「聽聞卿家還做了保人?」這會兒謝太后道了一聲乏,暫且下去更衣了。
那麼大一個年紀的老太太,大伙兒都可以理解的,總難免有把不住門的時候,需要方便一下。
但是現在召對又沒有結束,反正小皇帝趙還在這,那就由趙和張巡聊幾句唄。說點客套話不難,旁邊還有記錄起居注的起居舍人,以及太監宮女呢,不會出啥事的。
「瞎,這種事,總是得有個保人的,到底數目不小。」能咋辦呢,要是一百五十萬,張巡自己就掏了。
一千五百萬,除了問大富哥們借,還能有什麼辦法?這些大富哥非富即貴,都是高門大戶人家。沒有張巡、文天祥等人的簽字擔保,根本就不會把錢掏出來。
也就是帶宋整個社會經濟發展像那麼一個樣子,朝廷親自放貸或者借貸,都是有成例有故事的。王安石還搞青苗法,下令給老百姓放貸呢。利息一般在20%一30%,這利息在後世已經是高息貸了,可在如今完全是低息。
只不過最後搞成了人人都得借,不借不行的法,為人所痛恨,最終也沒徹底推行下去。
「錢貫是為朝廷而借的,不應該單是卿家做保人,朕也當簽字花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