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338.各個都想來愛國

  第338章 338.各個都想來愛國

  等離開選德殿,張巡心中略帶一絲感嘆。怎麼我一個只想著榮華富貴、吃喝玩樂的人,為了保住吃喝玩樂,還得去四川打一遭呢。

  因著是在大內,其他人只是垂手在內侍的引導下離開,倒也沒有人發現張巡臉上細微的變化。

  即便是走在側後方的張逞和杜滸也一樣,二人大約還在思付剛剛殿內的布置。

  吉大王趙是今年十歲,歷史上據說是在海上遇到了大風浪,一度落水,經過左右從人拼死相救,這才脫險。不過救上來之後,就因為驚嚇和生病,於不久之後去世。

  剛剛瞧著這位吉大王倒也沒什麼病歪歪的樣子,膚色白,額頭大,不是方正臉,稍長,小眼晴。長相談不上英武,甚至談不上好看,若是放在外頭街市上,丟人堆里都未必找得到。

  也不知道他對於自己馬上要擔任兵馬大元帥有什麼看法,十歲的話,已經有不太成熟的思維想法了。離開臨安花花世界,去三邊血肉場,恐怕更多的是不樂意吧說起來,當初先帝賓天,群臣還建議立趙是呢。

  想著想著就走到了和寧門邊的都堂,到這裡就鬆快多了,尚未散班下值,幾位宰輔便進堂內休息。順道再議一議剛剛選德殿內所說的恢復四川一事。

  在殿內的時候,五千萬貫錢、二百萬解米好像很簡單似的。甚至還爭論說花完就必須退回來云云,仿佛錢糧已經到位。

  實際上嘛,哈哈,還有得籌措呢。

  現在八月里說要打仗,今年十二月能不能動兵都是未知數。而且這個動兵的意思是指張巡從揚州開拔,正常行軍去重慶,又得兩三個月,和川兵合營操練一番,時間就到了四川的暑夏。

  夏天打仗那是自尋死路,正常來說明年的秋天能開拔就是最理想的情況。

  秋天開拔出去打仗,或許還能混上一個「因糧於敵」的好處。只不過按照情報,元朝的四川轄境也是大旱大災,人丁疲,能不能吃上元軍的糧,得打一個問號。

  「金架閣,哎喲。」張巡不負責籌錢,負責籌人,所以不急著進去噴口水,瞧見老熟人金應居然從門口第一張往裡邊挪了挪。

  再細看,紫服都有啦,金魚袋掛的挺像樣啊,這是正任官了哇。

  「節帥。」金應瞧見張巡和自己熱情打招呼,立刻站起身來還禮。

  他這身其實還是朝廷時例恩賞的緣故,馬上就是當今天子的同天萬壽節,按例給在任官員加級轉秩,給退休的官員賞賜加俸,再搞賞三軍。在臨安的早點得,在外鎮的稍微遲一點,總歸都能有的。

  想想陸秀夫也是難,遍賞一次就得三五百萬,一年至少賞三四次。籌款籌的頭髮都白了,可他那張位置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熱,想要去奪呢。

  真想不通,他們要是上了位,籌不到餉,真不怕被手撕了?

  沒感覺到武將們又逐漸說話變大聲,不那麼聽指揮了?

  「老兄有沒有興趣,去做一任夔梓轉運使啊?」張巡以前用過金應幾天,挺順手,心想文天祥總理元帥幕府,號稱六路發運大使,但實際肯定還是要人從旁協助。

  與其用個不像樣的,不如找個用順手的。金應現在已經是四品,佐貳官幹了好幾任,到地方上去再干一任路分監司,未來可期啊,

  「呼———」金應聞言,先是吐了一口氣,然後探頭往裡間望去。

  「我說你行你就行,放心。」真要出征了,還不就是由著張巡點名要人。

  「全憑節帥做主。」張巡這麼保證了,金應還說什麼呢。

  都是出來混的,要是連往上走一走的理想都沒有,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再者說了,往上走才能有更大的舞台為帶宋添磚加瓦嘛。

  「只是————」」不過金應還是要問了,難道真的要出師攻虜了嗎?

  身在中樞,南宋朝廷什麼情形,金應看的很分明。其實現在也不過就是踩著鋼絲繩在演雜技罷了,南宋真沒多少容錯的餘地。

  「和議不成,那就促成!」不干忽必烈一下子,忽必烈還以為我慫了呢。

  給元朝一悶棍,元朝失血更多,恢復更慢,動盪更深,肯定是符合張巡本人私利的。

  「節帥。」兩人正聊著,跨門進來的鄧(鄧光薦)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鄧和文天祥親近,系門友。文天祥勤王的時候,他還掏了錢的呢。如今文天祥主政,自然有個親疏遠近,把鄧這個景定三年的進士給拉來了。

  這會兒鄧是秘書丞,中樞的許多文書都出自其手。歷史上文天祥的墓志銘,贊詩,輓詞,小傳幾乎全是他的手筆。

  「鄧蘭台?」咱倆不熟啊,你叫我做什麼?

  「節帥,下官雖不能白兵勇戰,筆桿子卻好使,帶上下官吧。」鄧不是來求官的,是來求帶走的。

  作為一名慷慨有志氣的封建士大夫,鄧希望能夠為王事出一份力。可惜他主要的才華都在詩詞歌賦上,作為廬陵詩派的大家,傳揚於後世。

  但他本人不希望只有詩詞流傳後世,更期待為北伐中原,驅逐韃虜出一份力。

  和文天祥相善,還在元帥幕府幹過的他很清楚,文天祥打仗吧,算是半吊子。實際指揮遠不如張巡等宿將,勝在一個能夠託付良人,且不肘。

  既然如此,聽到張巡在邀請金應,鄧不希望錯過這個機會,他是真心實意想為國效力,積極主動得很。

  「相公肯放人?」文天祥很喜歡鄧的筆墨,朝廷的公文都讓鄧草擬來著。

  「您要的話,相公一定放人的。」鄧心中暗道一聲對不住了文老哥。

  「也罷,到時一路。」張巡微微頷首。

  正當鄧準備朝張巡致謝時,原本坐在旁邊一個個都「洗耳恭聽」的大臣們,紛紛小跑過來。

  一個個節帥喊得非常親,就差上來喊張二哥哥了。

  至於他們為啥這麼喊,就一個想法,請張巡帶上他們。他們也可以談,他們也想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