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320.淮鹽過稅先恢復

  第320章 320.淮鹽過稅先恢復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兩人還練劍吶!

  畢竟你知我深淺,我知你長短,如此練起劍來更有分寸啊。本來嘛,張巡早上起來是要早鍛鍊的,生怕把自己逃命的本事給墮了,導致大腿「里肉生」。

  這弓箭射術要練,刀槍劍戟該練也得練。

  早上起來李淑真還問張巡起大早做什麼?張巡如實報告,得知張巡還有這習慣的李淑真老興奮了,從自己的箱籠里就取了劍來,和張巡對練。

  等到侍從僕役們起來,趕著要服侍節帥和娘子梳洗早飯,才發覺兩人已經在院裡舞了好一陣,

  神清氣爽了都。

  年輕真好啊———·

  該梳洗梳洗,該吃飯吃飯。張巡父母都已經故去,那李淑真就是主母,倒是免了侍奉公婆那一關。瞧見張巡渾不在意,便坐到了張巡對面,跟著張巡一道吃飯。

  原本大嫂真氏,以及大哥張逞的兩個女兒,二姐的遺孤趙韻娘也都坐下一起吃的。但是女孩們漸漸大了,張巡吃飯的時候經常有公務,外男進進出出的。所以就由大嫂帶著女孩子在內院吃飯,

  外頭只留張楨跟著吃飯。

  因著早飯一般沒人來辦公務,是以張楨也跟著他娘吃飯。這會兒自然也就張巡夫妻兩個能往下坐,李淑真也算是提前有所了解了。

  挺好。

  反正張巡並不太在意這種規矩,就和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端香檳杯就是直接整根握。有些人還擱那兒說什麼歐洲老錢舊貴族如何如何握呢,純搞笑。現在張巡有權有勢有兵,那張巡坐這兒吃飯的規矩就是真規矩咯。

  簡簡單單吃完早點,李淑真居然還問張巡,要不要吃烙餅,她娘專門教她的。雖然作為節度使的正妻,大概率這輩子都是不太需要親自下廚的,可該學還得學。

  聽她這麼一說,張巡突然就想到那句「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卷大蔥」。

  噴噴嘖·——

  咂吧了一下嘴,倒不是饞烙餅了,主要是饞這畫面。可惜這會兒帶宋也沒有東宮娘娘和西宮娘娘,趙實歲七歲,虛歲八歲。就算十歲開始選妃(康熙十二歲就有孩子),那也得三年過後了。

  沒意思,還是讓家裡這口子烙餅吧,

  原說節帥成婚,是放假三天的。連一貫認真處理政務的姚嵩,因著昨兒多喝了幾杯,今天都沒來衙門點卯。等他騎著馬到衙門當值,發現張巡居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查閱先前葉李提議的疏浚各河道的公文。

  梅雨季節到了,瞧見這天就得開始下。借靠先前李庭芝開鑿的西亭河、金沙河等運鹽河道,張巡又命熟券軍拓寬鹽河,建設灌溉溝渠。工程大部分都已經完工,既方便鹽場運鹽來揚州,又能夠補強揚州郊外農田的水利。

  瞧見張巡非常認真的在看公文,原本還想要取笑一句,怎滴節帥不多在家中盤桓二三日的姚嵩也斂容坐到張巡下手。

  本來知揚州這個差事得張巡來兼,但張巡不耐煩庶務,推給了姚嵩這個運使。現在來過問,也就只是過問水利、防災、鹽務這類大事。

  「城外安插了三千多戶屯軍,我尋了一圈,怎滴沒有名目?」張巡早就發現姚嵩到了,但憑兩人的關係,沒必要專門站起來打招呼。

  「既是屯軍,名目也得在安撫司衙門。」姚雖然之前和包圭他們,負責安插這三千家河北起義軍,但等田分好,草廬茅棚建成,後續的事情就都甩給軍隊啦。

  說得好聽點他們是屯軍,說得實在點,不就是老張家的佃戶嘛。最精壯,能騎善射的幾百人被張巡補進了侍衛親軍馬軍。剩下的平時也就種種軍田,戰時做輔兵搭營寨,砍柴燒水啥的。

  地方官府沒辦法從這些熟券軍身上沾點什麼,那插手干預的欲望自然消解。

  「也是。」聽姚嵩一說,張巡瞭然。

  『溝渠的事,我已經巡視過了,大致可保無虞。」一般的農田水利啥的,姚還是懂的,他是有一定水平的封建官僚,這點基本功盡數具備。

  「那走,巡城去。」張巡點頭,把公文合上,捎帶上姚嵩就出發。

  說是巡城,其實是巡揚州總鈔司。那個鹽票還沒正式開始弄,所以支鹽出淮,都得在揚州交過稅。出了揚州,走二三十里江北運河過瓜洲,則大江上下幾千里行鹽區,都可以去得。

  這筆大錢,安撫制置使司和轉運使司是二八開的,八分給張巡養兵,二分給運司充當地方經費。

  至於朝廷?

  我不伸手問你要,那你就念阿彌陀佛吧。

  每個月都是幾十萬貫的巨款在這個總鈔司裡面打轉,不盯緊一點,張巡根本沒法安心。

  淮鹽過稅這筆錢運司衙門沾邊有油水,連姚自己的「公使錢」也從這裡面出,有切身利益在,那自然沒二話,上馬就走。

  鈔司說白了就是運河河道上的大閘口,用木質的閘板攔住一段幾百米的河道。把鹽船放進來,

  按鹽包數量徵稅,收齊了就開閘放船。

  如今這年頭,就這種控制運營模式。一直到明代清代,像是山東臨清的鈔司,也是如此徵稅的。

  瞧見張巡跟前開道的那些女真和契丹胡,鈔司上下立刻緊骨頭,畢竟張巡是真砍頭。反正鈔司這活難度不大,有的是人可以替補。張巡不介意這些人吃拿卡要一點,比如說你後來的,先給你排隊進閘這樣。

  但你在帳目上動手腳,或者和鹽商勾結,放過大秤鹽包,抑或是少算鹽包,那就等著砍頭吧。

  隨機踩上一條鹽船,支鹽的鹽商倒也乖覺,連忙給張巡行禮,恭賀張巡新婚。張巡沒管他,拿了稅吏的帳目,就同船里的鹽包核對。

  數目沒錯,然後怎麼著?

  用毛筆像是騎縫章那般,直接按住大帳的側面,劃了一道墨跡,上下簽了一個「張」字。

  「節帥倒是仔細。」姚嵩只是看看,張巡管的嚴又不是壞事。

  「這個月過稅多少?」

  「已有十七萬七千貫。」鈔司的監稅立刻上來匯報。

  半個月十七萬,那一個月三十五萬,也不錯了。一年過稅四百萬,淮鹽肥肉里的一大口,已經落在了張巡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