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153.兵團作戰紀律嚴

  第153章 153.兵團作戰紀律嚴

  約略凌晨三點吧,也就是寅時初,第一隊人馬奔了回來,對著城頭喊暗號。

  聽明白暗號之後,城上才把竹梯放了下來,接應眾人。

  拉上來一看,是胡應炎。

  怎麼樣?沒等張巡問,胡應炎就說丟了五個人,但是炸開了很大一群牛馬。

  一邊說還一邊抹自己臉上的泥水,可能也有汗,反正奔回來的眾人,都像是從泥漿裡面爬出來的。

  小事,回去洗個澡擦擦就行。

  張巡激勵了出城襲營的數十人一番,表示有酒有肉,每人都算一個斬首功,

  都下去歇息吧。

  等天色初明,張喜也回來了,全須全尾的回來。臉上的那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完全不在意滿身的泥漿渾水,反倒像是獻寶一樣,解下腰間繫著的一枚首級。

  「你覺得這是功勞?」張巡指著那個明顯中亞人面貌的首級。

  「這還是個頭目呢。」張喜聽出張巡語氣中的不善來,連忙解釋起來。

  「出城襲營,最忌戀戰,貪戀首級微功。左右,推下去打二十鞭。」張巡一把拍掉張喜獻寶的首級,高呼來人。

  「啊——.」張喜剛想辯解一番,當面對上張巡的目光。

  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瞧得張喜登時就閉住了嘴。張巡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於是張喜束手,咬著牙挨了二十鞭子。

  身側也趕來了解情況的姚,張口想勸一勸,王安節把人拉住。如果人人都像張喜這樣,瞧見個小軍官就去割取首級,延宕了脫身逃回的時間。如果只害了自己,那也就罷了。還有幾十名精兵呢。

  為了一顆首級,害幾十條性命,如何了得?

  所以一定要罰,讓諸軍士卒曉得,襲營就是襲營,炸開了人馬就得走。相比較於什麼首級,是他們這些士兵的性命更加重要。

  不過最後沒回來的周思岳,可能就是陷在了虜營之中。

  正想著呢,城下傳來雜亂的廝殺聲。眾人連忙往下觀瞧,確乎有些韃子在追著紅襖的宋軍。結果草叢中突然跳出個謝拉。

  「砰砰砰———」一連串鐵棒砸人的肉響聲。

  來得快,去的也快。還未及天明瞧得清楚,城下就又復歸平靜了。未幾,謝拉左右各夾了個俘虜,在城下叫喚。他的鐵棒,則是兩個宋軍兵士扛著。

  另外周思岳也垂頭喪氣的跟著謝拉回到了城內,出城三十多個,回來就剩九個。原因也很簡單,瞧見一隊五名元軍的哨兵,原本躲得好好地,就想著殺了這五個是賺。跳出來就殺,結果人家前面後面都有哨兵,只不過相隔百步罷了。

  十五個積年老韃子匯在一起,砍起人來猛地很,當場就把周思岳魔下的人馬砍殺了大半。這還襲擊個屁的馬圈,只能轉身逃跑。

  最後要不是謝拉,差點被追上,成了韃子的首級功。

  「推下去,打三十棍!」

  差一點,張巡就要上去打周思岳兩個大耳瓜子。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軍中就要軍法處置,不來私刑。

  周思岳沒覺得自己去砍首級有什麼錯,只以為自己是任務失敗受罰。倒也不辯解,往地上一跪就給張巡磕頭,說自己甘願受罰。

  揮揮手把人帶走,張巡就讓謝拉把兩個夾來的生口放下。一個人是標準的蒙古面相,平平的臉,圓而大,塌鼻子。另一個帶點混血,因為皮膚挺白的,鼻樑高,不太好確定什麼人。

  蒙古人會漢話,張口就罵。混血好像只會蒙古話,嘰里咕嚕的,態度挺傲,

  估摸著也是在「問候」張巡的家人。

  不需要張巡動手,一旁王安節的親兵過來,直接給那蒙古人的一隻耳割除。

  於是蒙古人不罵了,顯然再罵另一隻耳也保不住。

  能不能答話?能答話,答完放你回去。不能,不能就推到城裡門市活剮。信不信城裡的老百姓把你生吞活剝了。

  這個蒙古人也不是什麼軍官,只是個探馬赤軍。但畢竟是正經蒙古,還干哨探,軍中的許多消息都清楚。

  比如伯顏的中軍是四萬鐵騎,其他分散的營地內有各地簽發來的軍戶,還有甘肅趕來的部落騎兵,大汗的翰羅思扈衛親軍也有千餘人從征等等。

  剩下的就是原先阿術之兵的部分,那是張巡打過很多次的對手。

  行,很老實,張巡讓親兵把耳朵還給這個蒙古兵,讓他給伯顏銷句話。

  「至今尚有宋家月,曾照兀朮萬馬過。」

  蒙古人不解其意,於是張巡提筆寫到這人的衣襟上。隨後便將此人用吊籃拋下城牆,放他回返元軍大營。

  至於那個不會說漢話的子,那對不住了,送到市裡面,交給百姓分裂吧。

  且不論天明之後,元營內是如何捉馬,如何整頓,如何清點損失的,反正元軍沒有再督催土兵前來攻城。顯然昨天晚上那兩個馬圈被炸開,影響還是挺大。

  至於張巡,跑去給張喜敷藥。你也別怪俺,大兵團作戰,軍紀要嚴。

  讓你去襲營,你去砍頭。瞧瞧周思岳,為了砍一個頭,丟了三十個兄弟的性命。這就不是為將者應該犯的錯誤,是軍中的大忌。

  今兒打你,大伙兒瞧見你是我張二的一門郎黨,未出五服的堂兄弟,連你都受罰,那其他人自然警醒。將來才能夠做到唯命是從,遵令而行。打起仗來,不至於說把我從潤州一架,架著我就往常州跑。

  「能明白嗎?」張巡瞧了瞧張喜背上的傷痕,下手的親兵應該也就最後兩下來真的,到底還是顧忌張喜是張巡的堂兄弟。

  「明白了,是我冒失。」張喜一開始確實覺得自己沒做錯,順道手割的嘛。

  那個元軍小軍官,是被馬踩死的,割了回來,既不費什麼勁,也不花多少時間。現在再想,執行軍事任務途中,停下來辦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確實是不遵從軍令的表現。

  讓你炸完馬就回來了,那你就不應該做其他任何多餘的事。這既是對自己和土兵們負責,也是對張巡負責。